“唉,”温续文叹口气,亲亲她的脸颊,“我不是故意逗你,就是......第一次见你吃味,心里高兴。”
“高兴?”
许舒妤声音恍惚,女子善妒乃是大忌,他不生气也就罢了,竟然还高兴?
温续文点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就是高兴啊,娘子吃味说明娘子在意我,我心悦娘子,自然希望娘子也一样。”
他又不是真的古人,善不善妒的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两人之间是否心意相通。
温续文总是这么直白,许舒妤虽听过多次,却依然很喜欢听。
许舒妤放松身体,软软地靠在温续文怀里,“那相公到底答没答应?”
此时再问心境就不一样了,其实看到温续文的态度,许舒妤就知道他肯定没答应。
她相公虽然总喜欢口花花地逗她,其实胆子小得很,当初明明没进过采香阁,在她问起时都很紧张。
若是他真认了那女子当义妹,估计都能心虚得不敢回家。
果不其然,下一刻许舒妤就听到温续文的回答。
“当然没答应,我和那吕姑娘只见过两次,怎么可能认下这个妹妹,万一她借着这个身份做了什么事,岂不是得连累到我......不过,有件事我要跟娘子道歉。”
许舒妤本来微微上扬的嘴角一僵,抿嘴道:“什么事?”
“吕家毕竟是皇商,再加上今后可能有事要他们帮忙,和吕家的关系不能太生硬,所以在拒绝吕梁平的时候,我是拿娘子当借口拒绝的。”
原来是这个!
许舒妤刚提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
不过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她转过身看着温续文,淡淡道:“相公怎么说的?”
温续文有些摸不清许舒妤什么心思,小心翼翼道:“也没什么,就是说娘子不喜欢别的女子靠近我。”
想了想,他没敢把“蛮横霸道”说出来。
“相公可知,七出之条中有一条便是善妒?”
“什么七出之条,”温续文有些不高兴,“在我这里没有七出之条。”
他当然听说过七出之条,不过那是对女子严重的歧视。
不说别的,就说第一条无子就很不合理,在现代上过学的人,谁不知道生的孩子是男是女完全取决于男人。
许舒妤本还想板着脸吓吓他,一听这话却是笑了,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柔声道:“七出之条可不是相公说没有就没有的。”
“那又如何,”温续文冷哼,“除了七出之条,还有三不出呢......对哦,还有三不出呢,当初娶娘子时,我记得我可是一分钱的聘礼都没给,现在因娘子之故,家中变得越来越好,岂不正好附和三不出之中的前贫贱后富贵?”
温续文本来随口一说,现在越想越觉得很对,他是休不了许舒妤的。
许舒妤听言,眼中的柔情更甚,有哪个男子会主动提三不出的,他们只会一味地从妻子身上找错处。
许舒妤靠进他怀里,声音温柔,“那相公以后就没机会休妻了呢。”
温续文笑道:“那不很好嘛,今后若是有人说娘子善妒,娘子便拿三不出回他,哈哈,岂不妙哉!”
他一点也不希望许舒妤被苛刻的教条规矩束缚,许舒妤在他面前越放肆他越高兴。
温续文当初拿这个借口拒绝吕梁平,想的是别人以为许舒妤善妒又如何,他又不在意,他家中也没有长辈,别人说再多,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
只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有些考虑不周,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代表许舒妤不在意。
但如今有了更好的借口,《丰律》中有明确记载——前贫贱后富贵,不去!
他当初不过是个穷酸秀才,娶了县令之女,妥妥地高攀,现在他监生的身份也是许士政帮他争取到的,能得宋修德指点也是因为许舒妤,可以说,温续文有现在的一切,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娶了许舒妤。
没有人比他更符合“前贫贱后富贵”这个条件了。
只此一点,哪怕许舒妤再多犯几条七出之条,也没什么。
许舒妤听得出温续文是真心为她着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比温续文更了解七出之条和三不出。
严格来说,温续文现在还不算富贵,他娶她之前是秀才,现在还是秀才,明面上来说他现在若是想休妻,还是可以的。
而且即便是满足了三不出条件,也并非就一定不能休妻。
《丰律》中规定,若是女子犯了七出之条中的淫和恶疾两项,哪怕满足三不出的条件,男方一样可以休妻。
所以,这其中的可操作性很大。
正是因为许舒妤了解,所以她从来不寄希望在这方面。
可今日温续文主动提起这事,却让许舒妤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或许在他面前,她真的可以放纵一些。
......
九月十五,是贡院放榜的日子,何顺一大早就去贡院门口守着,温续文则和许舒妤在家等消息。
结果,何顺还没回来,贡院报喜的人就到了。
“恭喜西省兴元府郑县温续文温公子高中解元!”
一阵敲锣打鼓声中,贡院报喜的小吏来到温府,同时高声喊出温续文高中解元的消息。
许舒妤让秀儿将早就准备好的银子送给报喜之人,待那人走后,许舒妤福身一礼,柔声道:“舒妤恭喜相公高中解元。”
紧接着,府里的丫鬟小厮纷纷道:“小的(奴婢)恭喜公子高中解元。”
温续文先扶起许舒妤,然后看向众人,笑道:“每个人加三个月月例。”
“多谢公子。”
众人都眉开眼笑,还是实惠更让人高兴。
赏赐完下人,温续文和许舒妤回到房间,拉着她的手,道:“娘子有心了。”
此事自然是许舒妤安排的。
许舒妤看着他,“若非相公才识不凡,高中解元,舒妤便是安排再多也无用。”
温续文哈哈笑了,“我们这般互相夸赞,是不是有点虚伪?”
“舒妤是真心的。”
“那我是胡说的。”
“相公......”
许舒妤眸子微微睁大,诧异地看向温续文。
温续文勾唇,搂着许舒妤的腰肢,将她拉进怀里,“所以,娘子也希望我是真心的,对不对?”
许舒妤移开视线,没有回话。
哪有像他这样总是捉弄人玩的?
温续文继续道:“娘子既然喜欢,以后就不要总是谦虚了,在我心里娘子本就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夸赞都不为过。”
自从上次谈话后,许舒妤在温续文就变得放开许多,温续文察觉到她的变化,心里很高兴,也开始慢慢引导她。
许舒妤明白温续文的意思,只是哪能一下子改变,嗔了他一眼,便跳过这个话题。
报喜的小吏走了一刻钟后,何顺回来了,他带回来了李司祈的消息。
李司祈中了第三名!
“第二是谁?”
听到李司祈第三,温续文就对第二名多了一丝兴趣。
何顺跟在温续文身边多时,还算了解他,就知道他会问,早就打听清楚了。
“那人叫尤寻远,其父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讲,据说这位尤公子幼年习武,只是不知为何弃武从文,尤家是书香门第,尤公子的祖父也曾在翰林院任职,现如今已经致仕在家。”
“那位公子也姓尤?”许舒妤语气中带着惊讶。
温续文看她,“还有谁姓尤?”
他不记得许舒妤有认识姓尤的人啊。
“前几日和茜茜在一起说话,她提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位名动盛京的才女也姓尤,只是陈夫人对那位女子的情况讳莫如深,茜茜追问了许久,才问出那位女子的姓氏,其余的情况并不了解,舒妤也不知这位尤公子和那位女子有没有关系。”
许舒妤并非好奇心重的人,只是她和陈茜前几日才说到此事,今日便听到尤寻远的名字,难免有些惊讶。
“这样啊,或许只是个巧合。”
温续文对二十多年的往事没有兴趣,倒是这位尤公子,弃武从文还能考中乡试的第二名,今后同朝为官的可能性极大。
......
乡试已经放榜,温续文的假期正式结束,明日他要回国子监继续进学,准备丰靖四十三年三月份的会试。
晚上用完膳,许舒妤便带着秀儿给温续文收拾行李。
他们成亲以来,温续文便一直在忙,像现在这般,什么都不做,只陪着她的时候也只有过年时才有。
明日他就要回国子监,许舒妤心中自是舍不得,心情有些低落。
从用晚膳时,温续文就看出许舒妤情绪不对,待沐浴结束,两人躺在床榻上。
温续文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吻她的秀发,轻声道:“娘子,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搬去宋府住,免得一个人太孤单。”
这一个月一直都有他陪着许舒妤,他这一回国子监,许舒妤难免会不适应。
许舒妤抬手圈住温续文的脖子,靠在他怀里,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相公,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生孩子?”
温续文愣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相公不喜欢吗?”
虽然沈琳琳说顺其自然,可许舒妤更希望他们的孩子是在父母的期待中来到。
温续文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还没想过。”
“有了孩子,哪怕相公不在舒妤身边,舒妤也不觉得无聊。”
和温续文不一样,许舒妤早就想过孩子的事情。她甚至想到有了子嗣该如何教导他。
“既然娘子喜欢,那便生好了。”
说完,温续文才想到,这孩子可不像想生就生的,古代又没有避孕.套,他和许舒妤同房从未考虑了避孕,可许舒妤到现在也没有怀孕,可见生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