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今年都没跟我说新年快乐……”
“你也没跟他说。”盛淮接过他的话。
纪从骁幽幽垂眸,随即一顿,恢复了点神智,疑惑地看着蹲在他身前的盛淮,话不经过大脑,直接出口:“盛哥你要求婚吗?”
说完之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顿时一张脸跟衣服一个颜色了。
盛淮笑出声:“可以列上日程,但不是今天。”
他垂眸握住纪从骁的小腿,架到自己的膝头。纪从骁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却依旧顺从地任由他动作。
紧接着他瞧见盛淮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给他戴在了脚踝之上,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黑色的绳索和一点红色的珠光。
“老人都说,本命年得戴红,不然今年运道不好。”盛淮抬眼看着他,眉目轻弯,随即握着抬起他的小腿,垂眸亲了亲他的脚踝,“愿我家小朋友今年万事顺遂。”
纪从骁当场怔在原处,下意识收回了腿,抬手摸上脚上的链子。那是用一条黑色的粗绳编织的,样式简单,在绳子中间,串着一颗圆润的红色瓷珠,颜色非常正,隐隐可见如丝丝细雨一般的纹路。
他抬起眼看向盛淮。
盛淮摸了摸鼻子:“烧了几十个,这是最好看的一个了。等以后给你换更好的。”
纪从骁抿了抿唇角,毅然摇头:“不换!我就要这一个!”
他死死攥着小珠子,往一边蹭了蹭,仿佛下一秒盛淮就要抢走它一般。这珠子上的红他认识,是昌南出名的祭红,非常难烧制,而且几乎不传给外人。
他知道瓷器烧制的过程,要放在窑炉之中,用极高的温度去烧,而人却不能走开,十几个小时都得待着窑炉前,时刻关注着窑火的变化,必须聚精会神,否则一个不慎,所有的东西就都会毁了。
盛淮行程他清楚得很,除了拍《匠师》那段时间,压根就没往昌南走过。也就是说,在那段紧张的拍摄和准备阶段,盛淮不仅仅要学习基本的技艺,要体验生活,要研磨剧本,要陪着他,还要挤出时间去拜师,去学艺,也不知受了多少冷脸,费了多大的气力,经受过多少次失败,才堪堪烧出这样一个还不算满意的东西。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他们平时谁也不在意的古老传统,为了一句“顺遂”,为了他……
“行了,跟要哭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盛淮伸手将人捞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背脊。
纪从骁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开口:“我每次都觉得你对我的好已经够多了,但你每次都会重新刷新我的上限。”
“那大概是因为我越来越爱你了。”盛淮笑了笑,抬起他的脸,凑近他的唇瓣。
纪从骁闭上眼,抱住了他的腰身。
两人唇瓣相碰,一触即离后又重新贴在了一处,纪从骁勾勒着盛淮的唇形,盛淮伸手摸进了他的毛衣下摆。
纪从骁主动脱了毛衣,伸出手解开盛淮的衣扣,抱了上去。
盛淮将他推倒在沙发上,用自己的身体蹭了蹭他的,两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盛哥……等等……”纪从骁艰难推开耳边的人,“你手机震动……”
“别管了。”盛淮轻咬着他的耳廓,正打算进入正题,却冷不防耳边炸起一阵激烈的旋律。他吓了一跳,咬疼了纪从骁的耳朵。
纪从骁倒吸一口气。
盛淮看着纪从骁手机上何奢两个大字,直接黑了脸。深吸一口气这才按耐住自己不在大年夜把何奢怼一顿。
“找从骁做什么?”他迅速问道。
电话那头何奢愣了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打你电话不接!我只有打小可爱的了!”
纪从骁看着盛淮压着火意,当然,什么火先不管,皱着一张脸压着声音和何奢说话,顿时冷不住笑出声来。
盛淮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纪从骁坐到他身边,盛淮揽着他,摸了摸被自己咬疼的那只耳朵,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纪从骁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秒针走过最后一格,铺天盖地的烟火炸开在夜空之中。
何奢的声音应和着烟花声响起——
“金梧桐给你发出了邀请,请你去当颁奖嘉宾。”
新的一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