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说,要接清漪一同出宫,与姐姐告辞。
容辞离开,皇后的乳母林嬷嬷对她说:“少爷只是钻了牛角尖。娘娘不妨对嘉宁县主说开了,她可以不嫁人,少爷却是要娶妻绵延子嗣的。她住在侯府,受少爷的供养,哪来的底气傲?今日的秦姑娘还是少爷的亲表妹,都没有她那样傲气。”
林嬷嬷刚才在后头听了一耳朵,自以为知晓皇后在烦心什么。
“嬷嬷,这样的话以后我不要听到了。还有,叫什么少爷,他现在是侯爷。”容珍厉声警告。
“老奴也是知晓娘娘挂心侯爷的婚事……”林嬷嬷赔笑道:“侯爷那般人品,京中哪一家的闺秀娶不得?嘉宁县主瞧着是个不好生养的,命也不好……”
叶将军为国捐躯,清漪是忠臣良将之后。可是在世人眼中,她就是克尽六亲的命,寻常人娶她都有顾虑。要不然,先前的李家怎么退婚了呢?
皇后乜了她一眼,幽幽开口:“嬷嬷,秦家表妹也到了婚龄,你也听见了,舅母想让本宫为她寻一门好亲。倘若本宫让侯爷娶秦家表妹,如何?”
“这……老奴斗胆,秦姑娘品貌出众,又知根知底……”
“够了!”容珍怒道:“嬷嬷,你侄子在舅舅那里当差,若是当得好,是不是还有百亩良田和一栋宅子,好接你去养老?”
林嬷嬷吓得跪地求饶,“老奴不敢……是老奴那杀千刀的侄子……他说……他说只要能在娘娘耳边提几句,秦姑娘嫁给侯爷,那就是亲上加亲……”
皇后使人看着林嬷嬷有段时日了,见她死不悔改,如今已不想多言,命人将林嬷嬷赶出宫中。她念旧情,特特吩咐将林嬷嬷攒的金银财物都给她带着,一丝也不要少。
安女官办妥了差事,见娘娘仿佛有些头痛,轻柔地给她按摩着穴位。
皇后十分疲惫,“本宫失去母亲的时候,父亲和庶出的姨母不清不楚。姨母每回到侯府,必要浓妆艳抹,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是林嬷嬷将她赶了出去。她教我同父亲哭诉,本宫听了她的话。父亲果然更重视嫡出子女,打消了娶姨母为继室的念头。这么多年来,本宫另眼待她,知道她贪财,只要不出大错本宫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她的手伸得这么长。”
“娘娘,人是会变的。”
皇后笑道:“是吗?可是阿辞在我这里从来没有变,他总是一心为我。嘉宁也没有变。你看她和锦城玩耍的模样,就像个孩子。我还记得她那年进京,很瘦弱,却漂亮得不得了。我想着,若我的女儿也那般乖巧可爱就好了,却养出锦城这个混世魔王。”
安女官没有接话。她知道,皇后不需她发表意见,皇后只是需要一个听众。
“我没想到阿辞会动心。在我眼里嘉宁就是个小孩子,他们差了七岁。事发后,嘉宁哭着对我说不要和侯爷在一起,阿辞却求我,说他只要嘉宁。”
说到动情处,皇后竟有些哽咽,“倘若没有阿辞,我不会过得这样好。我怎么能不答应他?嘉宁……也着实可怜,这几年连门都不敢出。你没看到她今天的模样,舅母与玉凝表妹夹枪带棒地说话,她也不反驳,就低着头,小心翼翼的。”
皇后苦笑,“这世间对女子太不公道。不是嘉宁的错,可是连林嬷嬷这种下人都看不起她。”
“娘娘,世间命运悲惨的人数不胜数。民间甚至有人家溺杀女婴。嘉宁县主足够幸运。侯爷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有这样的男子肯守着县主,对她来说不是坏事。”
听了她的话,皇后的负罪感消退了些。
她忍不住吐露真心话:“其实我私心希望阿辞和嘉宁就这样耗着,再耗几年太子就长大了。陛下的身子……只要阿辞没有得力的岳家,甚至没有亲生的孩子,就会一心辅佐陛下,辅佐太子。”
“娘娘,如果侯爷和县主一直不成亲呢?”
皇后一时被问住了。
“不能吧……倘若真是这样,本宫罪过太大了。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娘亲和母亲?”
容家姐弟称呼慈爱温柔的生母为“娘亲”,果决稳重的继母为“母亲”。叶氏虽为继母,在他们心目中,却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
“依奴婢观来,县主与侯爷之间是有情意的,不妨替他们添一把柴。”
皇后来了兴致,“你不妨说说看。”
“娘娘可以为侯爷赐下侍妾……”
皇后连忙摇头,“不妥,阿辞他不会收的。况且,母亲生前最放不下嘉宁,本宫不忍给她添堵。”
“侯爷是怎样的人奴婢知晓。侯爷重情,必定不会多看旁的女子。您与侯爷说,让他假意收下,意在令县主吃醋。倘若醋了就好办了……”
听完后,皇后欣慰地拉过安女官的手,勉励道:“其蓉,还是你贴心。”
安女官接着建言道:“奴婢瞧着有几个不安分的宫女,都是好颜色的,正好拿来用她们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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