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魏谦没有回答,只低头继续揉着狗脑袋,问道:“一条龙这个名字,是你给它取的?”
    顾惜惜点点头,心中疑惑到了极点。一条龙是看家护院的细犬,性子最是凶猛,平常要是有陌生人到跟前,哪怕有她领着,一条龙也会狂吠着扑上前去咬,像今天这种撒娇讨好的情形,之前从没有过。
    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一条龙这样温顺?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魏谦又问道。
    顾惜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答道:“打麻将时,图个好口彩。”
    非但一条龙,就连三元四喜,也都是从麻将牌里取的名字。
    “你喜欢打麻将?”魏谦若有所思,“我不知道。”
    顾惜惜觉得今天晚上简直是怪异极了,狗子不像狗子,魏谦也不像魏谦,谁能想到他竟然送她回家,陪她看狗,还问她喜不喜欢打麻将。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一条龙还在魏谦身前蹭着,摇头摆尾亲热得厉害,顾惜惜忍不住伸手揪了下它的耳朵,低声道:“你这个叛徒!”
    一条龙听见了,连忙奔过来蹭她,又仰着头看她,黑黝黝的眼睛湿漉漉的,又是疑惑又是亲昵。
    魏谦便也看着她,黑黝黝的一双眼,在灯影子底下显得又执拗又郁结,顾惜惜突然觉得,他的眼神,竟有些像一条龙。
    这还真是,见了鬼了。
    却在此时,听见魏谦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他?顾惜惜一阵茫然,记得他什么?
    魏谦低头看她,许久,叹了一口气:“你不记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知道了,媳妇爱打麻将。
    魏谦:接下来,我就来个投其所好。
    魏谦:媳妇肯定能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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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猜到魏狗带媳妇去看狗了吗?哈哈哈哈
    明天上夹子,更新推迟到晚上,大概是九十点钟的样子,评论有红包,么么~
    第27章
    罗氏与顾和得了消息一路飞奔回来时, 就见顾惜惜一个人坐在狗舍前的石凳上,一条龙安静地卧在她脚边,看见他们时, 顾惜惜抬起头来,神色却有些恍惚。
    罗氏心里咯噔一下, 紧走两步来到女儿近前, 蹲身搂住她, 低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顾惜惜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交给她,道, “一共有七封信, 魏谦给了我一封。”
    罗氏接过信, 丝毫没有欢喜。她原本就不赞同女儿独自去见魏谦,况且方才被魏谦声东击西打了个冷不防, 以至于女儿被他带走了小半个时辰,此时满心里都是担忧, 生怕女儿受了欺负。
    她向顾和使了个眼色, 顾和会意, 忙带着罗澍和罗光世走去了别处, 罗氏这才挨着顾惜惜坐下, 小声在她耳边问道:“眼下没有别人, 惜惜,你跟娘说, 刚才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顾惜惜一颗心噗地一跳,那扑在她颈窝里的炙热呼吸,那陌生又忧伤的唤声,瞬间又涌上心头。
    后颈处突然就火烧火燎起来, 脸上也有些发烫,顾惜惜摇着头,轻声道:“没什么,他送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逗一条龙,再后面听见你们回来的动静,他就走了。”
    逗一条龙?罗氏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也顾不得纠结这些,只向她身上脸上仔细打量着,又道:“他没有怎么样吧?好孩子,不管怎么样都不怪你,你别怕。”
    顾惜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魏谦有没有怎么样?说起来应该是有,她已经跟他退了婚,他就不该再那样搂着她,埋在她肩头那样亲密,可是比起梦里那些让她极度厌恶抗拒的纠缠,今晚的他,竟似乎有些脆弱。
    顾惜惜不由得想到,也许他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性子里全是冷硬乖僻?
    罗氏见她不回答,心里越发惊慌,连忙又道:“好孩子,有什么事你跟娘说,娘一定给你做主!”
    “娘,”顾惜惜靠上她的肩头,低声道,“他没有怎么样,就是躲开你们,把我送了回来,又说了一些古怪的话。”
    罗氏松一口气,又问道:“他说了什么古怪的话?”
    “他问我是不是不记得他了,”顾惜惜皱着眉,回忆着他说话时的忧伤神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娘,难道我以前见过他?”
    罗氏仔细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当初给你们定亲时,你爹虽然见过他几次,但你那时候跟着你外祖母在连州,一直到冬天才回来,所以并不曾见过他。”
    顾惜惜记得的情形也是这样。她是六岁时,由顾和做主,与魏谦定了亲,当时她正跟着外祖母和尚且健在的外祖父,在外祖父的家乡连州住着,所以并不曾见过魏谦,等冬天她回来时,魏家已经出了事,顾和正在犹豫要不要退婚,所以并不曾让她与魏家人碰面,她头一次见魏谦,是年初魏谦回京,登门商议婚事的时候。
    可魏谦说她忘了他时,脸上那惆怅的神色,又让她本能地觉得,他没有骗她。
    难道真是她忘了?难道她真的曾在哪里见过他?
    顾惜惜向罗氏怀里又靠了靠,低声道:“可是他说话的样子,并不像是撒谎。”
    罗氏也想不出来原因,又见她似乎十分在意,便安慰着说道:“就算曾经见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理会他。”
    可顾惜惜却隐隐觉得,那次见面,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事。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件奇怪的事,一条龙好像认得他似的,在他面前不吵不闹,十分亲热,也不知道怎么了。”
    罗氏越听越觉得古怪,问道:“你怎么把他带到狗舍来了?”
    顾惜惜摇摇头,道:“不是我带他来,是他自己找到这边来的,我也弄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顾惜惜觉得自己与真相似乎只有一墙之隔,可偏偏就是找不到门路,怎么也看不清楚。
    “罢了,别想了。”罗氏摸摸她的头发,“魏谦心思叵测,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去见他,管他有没有在哪里见过你,今后你与他桥归桥路归路,没什么相干了。”
    “不行呢,”顾惜惜道,“他手里还有六封信,虽然他没说,但我觉得,以后他还会找上来。”
    难道要任由他没完没了地要挟?罗氏沉了脸,冷冷说道:“他再敢纠缠,就杀了他!”
    大长公主府中。
    晋阳大长公主听罗澍说完晚上发生的事,啪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那厮竟如此猖狂!”
    众人见她发怒,心里都十分不安,伍氏连忙劝道:“母亲消消气,虽然波折些,好在魏谦还算守信,果然给了惜丫头一封信,以后再慢慢与他周旋,早晚能把信都拿回来。”
    “怎么,你还打算让惜丫头去见他?”晋阳大长公主沉着脸说道,“今晚侥幸没有出事,以后休要再提什么与他周旋!”
    伍氏怔了一下,问道:“那,剩下的六封信,怎么办?”
    “不怎么办,咱们家的人,做人做事腰杆要挺得直些,不能让惜丫头为着咱们,搭上了自己。”晋阳大长公主看向罗光世,“光世过来。”
    罗光世连忙走近了,道:“祖母。”
    晋阳大长公主看着他,神色肃然:“光世,事情是你做下的,我们虽然会极力帮你弥补,但却不能让你妹妹因为你,受这样的委屈,你也大了,要学会自己承担责任。”
    罗光世心里一凉,想道这些年的寒窗苦读也许都要因为这几封葬送了,顿时难受到了极点,却还是硬撑着说道:“孙儿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魏谦把那些信都抖出来,孙儿也认了,绝不会再让惜妹妹受委屈。”
    “好孩子,”晋阳大长公主点点头,“虽然你的功名路可能要断了,但世上的路不止这一条,堂堂正正做人比什么都要紧。”
    功名路要断了?伍氏心里一跳,瞬间红了眼睛,连忙说道:“母亲,光世他昼夜用功,好容易才考取了功名,明年就是乡试,不然让惜丫头再拖一拖,好歹等乡试过后……”
    “功名重要,还是人重要?”晋阳大长公主横她一眼,“万一惜丫头有什么闪失,你让我以后有什么脸面见她?”
    罗光世也红着眼圈,却还是强打精神劝说伍氏:“娘,事情是儿子惹出来的,儿子自己担着,不能连累惜妹妹。”
    “好,这才是我的孙儿。”晋阳大长公主赞道。
    她转向罗澍,吩咐道:“明日你给魏谦传个消息,让他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他说。”
    罗澍忙道:“母亲不必亲自劳动,有什么话儿子跟他说。”
    “不,我亲自跟他说。”晋阳大长公主目光幽冷,“须得让他明白,我罗家,绝不是任他揉捏的软骨头!”
    罗澍只得答道:“是,儿子一早就让人去找他。”
    他从袖中取出那封信,双手奉上:“母亲,这是惜丫头拿回来的信,请您过目。”
    晋阳大长公主并不接,只向罗光世问道:“你确认过是你写的吗?”
    罗光世低声道:“孙儿看过,是我写的。”
    “烧了。”晋阳大长公主淡淡说道。
    一家三口从晋阳大长公主房中出来时,都低着头默默不语,直到进了自己院子,伍氏这才拿帕子捂着嘴,低低地哭了出来:“光世以后,可怎么办!”
    罗澍沉沉说道:“是他自己行为不检,闯下了大祸,怪不得别人。”
    “娘,我没事,”罗光世怔怔地说道,“我也不是非要考取功名,就这样吧。”
    “可是魏谦也并没有把惜丫头怎么样,”伍氏看着罗澍,目光里都是恳求,“我觉得他对惜丫头还是不一样的,只要惜丫头放软些身段,好好求他一求,说不定他把信就给她了呢?”
    “别说了,”罗澍打断她,“母亲说的没错,不能让惜丫头替光世去遭罪,他自己做下的错事,自己担着后果,男儿家不能这么软骨头,闯了祸自己缩着,反而让妹妹替他出头!”
    “可魏谦那个煞神,也是因为惜丫头退了他的婚,这才恨上光世的!”伍氏抹着眼泪说道,“原本咱们家跟他无冤无仇,他也犯不上去害光世,说到底事情的根子还在惜丫头,让她帮着说几句话,咱们也不算强人所难……”
    “这是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吗?”罗澍瞪了她一眼,“况且这事怎么能怪惜丫头?你别忘了这些信原本是在怀山长公主手里,她那个褊狭狠毒的性子,说不定比魏谦做得还要狠些!这种胡话以后你再别提起了,平白听着让人寒心。”
    伍氏见他似乎是生气了,便也没敢再说,可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等罗光世退下后,忍不住又向罗澍说道:“还有一件事,今儿晚上母亲说,等这件事情了了,要让光世娶惜丫头。”
    罗澍怔了一下道:“母亲方才怎么没有提起?”
    “也许母亲还没定下来,也许只是有这个念头。”伍氏道,“相公,若是母亲问起来,你千万不能答应!如今只因为咱们跟惜丫头沾亲带故,魏谦就这么对付咱们,要是光世真娶了惜丫头,天知道魏谦还会使出什么恶毒手段?光世的前途眼看就要没了,不能连性命也没了!”
    罗澍皱着眉头,半晌才道:“婚姻大事,还是听母亲安排吧。”
    伍氏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我生的儿子,如今我一点儿也做不了主!”
    “别哭了,”罗澍皱眉说道,“素日里你也说惜丫头好,如今母亲做主说给光世,你又这样!”
    “做外甥女儿自然千好万好,做儿媳妇,却是不行!再说她还惹上了魏谦那个煞神,这不是给光世招祸吗?”伍氏越哭越伤心。
    为着伍氏这一闹,罗澍大半宿都不曾合眼,天亮上朝时,昏沉着头脑四处找魏谦,哪知直到散朝,魏谦也不曾露面,罗澍无奈,只得让人在龙骧卫所候着,只等魏谦回来,便上前传话。
    这一等直到天色擦黑,才见魏谦骑着马匆匆从门前经过,仆从还来不及上前,乌骓马四蹄生风,早已经奔去了大内。
    魏谦来到御书房时,门却关着,李复出来说道:“陛下正跟人说话,魏统领且等一等。”
    魏谦点点头正要离开,忽地心中一动,问道:“陛下在跟谁说话?”
    “张韶张大人,”李复道,“工部的。”
    张韶。魏谦抿紧了薄唇,他记得他,那个得了她的东西,还一路追到西华门,对她虎视眈眈的小白脸。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小白脸撩完我媳妇,居然又来撩我哥们?
    魏谦: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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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瑶是天上地下唯一一朵黑心莲,身份辈分高得吓人,只可惜本体有伤,修为死活提不上去,被六界神仙暗地里嘲笑为废神,没少被拉出来挡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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