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火光照的那位老人红光满面,她周围是一些想吃香烛纸钱的孤魂野鬼。
没有族人祭祀,也就是今天能让他们饱餐一段。
“你到底是谁?”唐心幼还是不解,他能看见将路堵死的鬼魂。
车子往前走,那人还是咬紧牙关:“我是江天隅。”
“我不问了。”早就知道这是多此一举。
唐心幼叹口气。
“要不然您先送我回家吧。”唐心幼规矩地说。
看看时间,确实已经到了午夜。
他也是微微吃惊,“已经算是你睡得晚的时间点了。”
“对,没错。”唐心幼都不准备跟他辩解了,果然这世上是有两个唐心幼的,面前这个假的江天隅,和贝勒爷认识的唐心幼,肯定另有其人。
她要真睡得早,还能喝酒摔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反正唐心幼是不敢再半夜一个人喝酒爬山了。
到了家,下车前,唐心幼嘱咐道:“你回江家,千万别吓着江老爷子,瞧着你也没有坏心,今晚上玩高兴了,就尽快把身体还给人家,我祛除不了你,是我道行不够,但你要是敢用他的身体做坏事儿,就别怪我跟你鱼死网破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小小年纪,念念叨叨,操谁的心呢?快些回去,快些睡觉。”他一副长辈口吻。
唐心幼一走三回头,总觉得这个性格比较跳脱的人,会害了她的善财童子。
倒不是家破人亡,死于非命那种害。他飙车,说胡话,难免将江天隅的生活搞的一团糟。
依照唐心幼对江天隅的了解,这事儿他八成是不想让江老爷子,和江大少爷知道的。
龙神在江天隅的身上,那人还能动用龙神金光,说起来该不会是龙神苏醒了吧?
龙神怎么会抢占江天隅的肉.身,他千方百计的留存一线生机,为什么不跟周老细说温养他的办法,尽快离开江天隅的身体,重获自由?
唐心幼打着哈欠上楼,在山里爬高上低,一身脏兮兮,唐心幼忍着困意,洗了一个热水澡,吹干头发,还要顾着不能让受伤的手沾到水。
躺在床上一觉到天明。
后来江天隅就失去联系了好几天,联系不上,唐心幼却莫名自信,他还好好的,她也没打草惊蛇,向周老等人打听,就安安静静的等着。
唐心幼学的是民俗学,可能跟养父是算命先生有关,原身对民俗非常感兴趣。。
一直记挂着江天隅,唐心幼害怕他的善财童子出事儿,上课心不在焉的。
回到宿舍,就见宿舍里有一个中年妇女,平时就不善言辞的文学少女岳月,正给女人倒水。
女人皮肤黝黑,看见唐心幼时,愣怔了一下。
这么好看的女娃娃,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天生这么一副好皮囊,还费钱上大学?长成这幅样子,就算是镇上最有钱的郑富户家里,那位眼高于顶的儿子,肯定也松口愿意娶了。
能找个有钱人嫁了,还不是掉进福窝里了。
中年妇女眼珠滴滴溜溜的转,脑筋活络的想着许多。
“你好。”唐心幼先是礼貌的打招呼,这人坐的位置是林弯弯的。
听见女孩声音,中年女人窘迫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看着唐心幼,眼神虚虚实实,像是有一种难言的自惭形秽。
好像唐心幼天生就该过的比她好,要是跟她同阶层的人,她会生出的第一情绪一定是妒忌,但是这个人是唐心幼。
她就有着一种惧怕。
“你……你好,我是林弯弯的妈。”女人开口说道。
“哦,远道而来辛苦了,坐下歇歇吧。”唐心幼说着客套话。
“哎,哎哎!”女人坐下,说不出话。
回到自己座位上,有客人来,唐心幼也不能上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就上游戏,她坐着找了一本书翻看。
中年女人肆无忌惮的观察着宿舍里摆设,她胆子小,别人人东西不敢碰,问清楚那里是林弯弯的床铺和座位以后,她检查了一遍林弯弯的东西。
三人都没再说话,静寂一直持续到林弯弯回来。
“妈?你过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林弯弯见到亲人,难免很开心。
林母眼睛的目光先是在林弯弯的脸上打量,仔仔细细地看。
“弯弯,宿舍条件挺好呀,你黑眼圈都没了。”林母脸上的笑容言不由衷。
唐心幼还以为她是看错了。
“你上次说你们学校兼职能挣到钱?你挣钱吗?”林母又说。
开学三个星期,前两个星期军训,这个星期才开始上课,一般父母都怕孩子适应不了环境,兴许是家里真的缺钱?才催着林弯弯挣钱?
“我还没开始找兼职……”林弯弯羞愧的说,家庭情况不好,更需要她尽早自立自强,少给父母添乱子。
“弯弯你别瞎想呀,学费生活费家里一点都不会少给你的。”林母连忙补充道:“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就是……就是家里情况不好,钱都给你交学费了,一下紧巴巴的,这趟来我没带什么东西。”
“你来了就想了,坐火车累吗?”林弯弯问道。
从林弯弯老家,做长途大巴道市里,在从市里坐火车硬座到a市,来来回回,路上花销就要两三百块钱。
“不累,我买的软座,我还是第一次坐软座,真舒服。”林母表情甚至带着些炫耀。
这下要三四百了。
唐心幼看着林母总觉得违和,哪怕是她诬赖好人,她也认定林母不像是表现的那么良善。
但说句不中听的,哪怕是到了当今社会,农村人家,能给女儿掏清学费,给足生活费的,都是顶顶好的了。
“对了,这次给你的生活费不多,但是给完这次一个月就都没有了。”林母说道。
“妈,你要是送生活费,打在卡上就行了,你还亲自跑一趟。”林弯弯笑弯了眼睛。
一叠钞票,大约一千块,
“你刚开学,花钱的地方多。”林母笑着说:“看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坐上火车,还能回家,住在城里,花销太高了。”
说着,林母就要走,现在直接去火车站可能没票。岳月拦着让林弯弯给林母网上订张票。
林弯弯没有线上支付的工具,岳月就要代付。
“那你先帮我订,我给你现金。”林弯弯说道。
“好,一个小时以后发车,还有一个座位。”岳月说。
“硬座,一百多,这个是不是比火车站窗口卖便宜。”林弯弯问道。
“对,我有优惠券。”岳月说道。
“硬座呀……”林母那个语气,多少有些不满。
林弯弯嘴唇翕动:“软座就要两百块钱了……”
“伯母,六个小时的车程……”岳月说。
“哎呦,我的腰不好,六个小时,我又不像你们年轻人。”林母哼哼唧唧地说道。
下个月,林弯弯只有一千块钱生活费,一下出去两百。
面带歉意的林弯弯拉拉岳月的手。
“那买软座?”岳月问道。
“嗯嗯。”
林弯弯送林母去火车站的时候。
宿舍里又剩下岳月跟唐心幼了。
手里拿着两百块钱现金的岳月,欲言又止:“心幼,你别嫌我嚼舌根,我怎么觉得这个林阿姨……装的很爱弯弯,但有些地方又怪怪的呢?”
“你手里的钱给我看看。”唐心幼说。
岳月搓了搓纸币,她家里做生意的,从小耳融目染,一摸就知道,这是真钱。
她把钱递给唐心幼说道:“不是□□。”
“嗯。”唐心幼拿起纸币,对着光,看了看,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怎么了?”岳月拿起钱,慎之又慎得检验着。
林弯弯的胆子,也就跟针眼差不多大,她是不敢花□□的。
再次检验以后,岳月发现这钱确实也不假。
“不是□□。”唐心幼说道。
岳月的心放下一些。
“这是买命钱。”唐心幼又说。
岳月一下就钱扔了出去。
唐心幼神神叨叨不是一天两天,宿舍里什么找不到了,找她算一卦,她都能给指条明路,她在玄学上,有些威信力了。
“心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岳月问道。
“是买林弯弯命的钱。”唐心幼就说,怎么普通失眠这么严重,吃药都没用。林弯弯的失眠,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她那么熬下去,肯定命都没有了。
这些钱,是林母买林弯弯命的钱,她的命被算清楚,等价交换成钱,想必林弯弯花的全部钱,都是林母买走林弯弯命用的。
“你别这么说,我觉得有点恶心。”岳月想象着刚才那个女人,不知怎么,浑身不舒服。
“没事儿。”唐心幼说道。
林母兴师动众跑过来一趟,想必本来算好的钱数,被林弯弯花完了,却有唐心幼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暗中周旋,林弯弯捡了一条命。
但是林母想着是钱数算错了,巴巴跑过来,又给送了一笔,背地里林家一家可能还用林弯弯的性命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是只要林弯弯不死,林家人就会几次三番过来送钱,不愁露不出马脚。
林弯弯送林母回来以后,岳月想张嘴提醒,却不敢说出来,怕伤了林弯弯的心。
事先唐心幼也说了,林弯弯的命交给她。
当天晚上,睡在岳月对头的林弯弯又开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心幼,弯弯又失眠了。”岳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