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那些事不用再说了…”丫头听得不止是闹心而是很焦躁,她本以为兰新的为人忠厚不会撒谎、想从这里问点真实消息会容易些,谁知道还不如不问省心。
“啊?你都知道?”兰新惊诧、“你怎么知道的?都是天行告诉你的?我知道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用也不能帮他、可是谁让我的能力有限呢,之前我也想出点力、可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唉…不说了…”。
听到说起兰新的女儿、丫头不由又皱了皱眉头,之后冷冷的问道、“你好像很恨她,是吗?”。
“唉,造孽啊!那个哪里是个女儿,简直就是个妖孽!”兰新答道、“她不但害死了自己的亲娘,还作恶多端到处害人。我早该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把她一掌拍死,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被人戳脊梁骨骂…”。
“拍死她?你…就这么恨她?”丫头的手指不由捏住了衣角,原来兰夕月已经这么声名狼藉了?
“也不是恨,就是怒其不争!”兰新解释道、“谁让我自己生出个那么不堪的妖孽来?如果她能像冷姑娘你这么温柔可人、大家都喜欢,哦…天行就更不用说了、他对你…嗐,我又说多了。咱还是说我那个万恶的女儿吧、族中人在私下里都说她是妖孽变的,我也觉得她很不正常。你说她…”。
“她已经死了,斯人已逝、就别再说这么多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丫头冷着脸教训了一句,转身就出门去了。
一直这样被骂,她也是不愿意多听的。
“哎,冷姑娘你别走啊,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兰新追着想出门送客,一个憨厚的声音劝了句、“三爷,别玩了!人都走远了…”。
“走了?哦…那就算了吧…”逐逢从兰新背后的暗影里脱身出来也站在了办公室门口,接着发牢骚道、“再聊两句嘛,爷骂得还没过瘾呢!”。
汲浪出了电梯也往这边走过来,摘了耳机训了一句、“话真多,就是一句正经的也没有…”。
“跟那种妖孽还有什么正经的好说?直接骂她不就完了…”逐逢反驳道、“如果不是她使诈,用‘茉爪’把我给迷晕了、大风雪夜那天我也不至于表现的那么差,咱们战神一族…”。
“行了,闭嘴吧。回去睡觉…”汲浪抓住逐逢的手腕把他给硬拉了回去,之后又向兰新解释、“逐逢一直口无遮拦的,新哥多担待!”。
兰新苦笑着摇摇头,如果不是刚刚逐逢那么口无遮拦的信口骂人、一直往丫头的痛处上戳,才让她听不下去落荒而逃了。
以他这样忠厚的性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因为他根本不会撒谎骗人。如果两句话就说漏了,不但他自己无法过关,也会连累到兰天行那个整体计划的实施。
“她可能暂时不会回来找你麻烦了,新哥你自己小心…”汲浪又叮嘱道、“如果你应付不过来,我会过来帮你的…”。
“喂,装傻你会吗?”逐逢又从汲浪肩头探出来问道、“打不过你还不会装傻吗?那妖孽受了‘血魂咒’的干扰智商有限,忽悠她还是挺容易的…”。
“未必!夕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她之前…不是这样的!”兰新还是摇头苦笑、“。不过三爷放心,我会小心应付的…”。
“好,少爷那边也快收网了、可能最多就是一个星期,也快尘埃落定了!”。
这么无聊的游戏谁也不想玩得太久,虽然暂时退让一步也只是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求此劫能早些渡过去,还所有人一个安心清静。
冷旋在灶前对照着菜谱学厨艺,虽然他并不是个美食家、对这些也没有特殊的兴趣,但是为了做好一个‘全职保姆’他还是很用心的在学。
兰天行在藤床边跪了下来、握住了尘梦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庞上,他之前求婚的时候也跪过、他在她面前会把自己的尊严和高贵身份全都彻底的抛开,他是她的。
求婚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当作聘礼送出去了、他只是她的私人财产,所以在她面前他不需要那些虚荣和虚名。
尘梦的容颜在常青藤的浸润和滋养下、已经慢慢的在复原,兰天行看到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的惊喜。
如果不是冷旋十分执着的坚持要这样做,他也会以自身的元气精髓助她复原的。况且这也只是一时的改变而已,并非是长久之计。
“梦儿,等我!”兰天行握紧她的手很温柔的笑了、“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的新娘子…”。
冷旋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才惊诧的望过来,兰天行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竟一无所知。
能避开常青藤枝条的遮挡,毫无阻碍的闯进尘梦卧室里的也只此一人。
“旋哥,打扰了…”兰天行含笑问了句、“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还好!可是少爷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为什么一点察觉都没有?”冷旋诧异的问道。
“哦,简单…”兰天行答道、“你是因她而生的,无论你到了多高的层次、你的根源还在她那里,而她…”。
冷旋没听到答案,看到兰天行欲言又止就追问道、“她怎么了?我知道她是我的娘亲,可是这…与少爷你又有何关系,你怎么能自由的出入我的结界里呢?”。
“哦…是因为…”兰天行只能又笑了,孩子大了问题就多、不给他说明白解释清楚好像还是他这个做‘继父’的失职了,所以兰天行只能如实回答了。
“她的护体螭龙在和我…哦,就是第一次…嗯,第一次身体相融的时候就出了壳落在了我身上,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她。当然可以自由来去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把自己给送出去做聘礼的,因为他知道欠了她的、他要还给她,所以他也是她的!
“这样?嗯…”冷旋看着兰天行,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还给她?”。
“怎么还?你知道方法吗?”兰天行急着问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他这么多年、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他就想还回去,但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正确方法。
不是他不想还,而是那个偿还的法门他不懂得。
冷旋愣了愣,之后又摇摇头,他觉得这应该是个有效的途径、但真正实施的方法他不懂,他只能做个提示而不是指导。
那次的大风雪夜里,兰天行从‘追梦崖’带回尘梦之后、在白幻儿之墓的那个谷底破界而出时,那条玄黄色的虚骨龙周身就泛着银光。
看来已经与尘梦的银雪螭龙合为了一体,如果再想把它们分开、根本就是非外力能及的,更别说重新还回到尘梦的身上了。
“如果可以,把我的给她又如何?”兰天行黯然的一声低叹、“也许…是时辰未到吧,就像是‘流尘珠’一样、也许时辰到了,一切就都会顺其自然了…”。
“嗯…也许吧!”冷旋只能赞同的也答了句,因为他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兰天行看着冷旋不由又笑了笑,他对这个捡来的‘大儿子’还是很满意的、而冷旋为了尘梦所做的一切也的确是尽到了人子之责,他是该记在心里感谢的。
“哦…少爷,这个给你!”冷旋突然想起个重要事儿,在兰天行面前把右手一直递了过去、他的掌心中托着一片泛着银色光芒的幽兰花瓣,正是他梦中所得的那朵。
“嗯?”兰天行惊愣、“哪里得来的?还能去哪里找到?”。
“啊?哦,是…是…算是做梦吧,梦里得来的。原本我也以为那只是个梦境,谁知醒来之后、它就真的被我攥在了手里,可能…会和尘梦有关吧?”。
那个被他的贪嗔痴念的怨力所累、堕入的那个天堂地狱反反复复,无聊透顶的梦境、如果说出来兰天行会相信吗,如果他追问原由又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