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旋想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头绪,琉霞一直处心积虑的算计折腾了这么多年、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拼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只能装神弄鬼的耍阴谋诡计,挑拨他和兰天行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之间相互猜忌触发矛盾,她才能从中渔利。
如果按照冷旋之前的那个冲动幼稚的性格,他们之间很可能会被挑拨得水火不容。
但是现在的冷二庄主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傻小子了,想利用他去搅混那潭水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不能为己所用、那么只能让对手送命,这是琉霞一贯的思维作风。
经营策划这么多年了,虽然她一直都处于劣势、立在下风,但是她也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为自己想要的结果奔忙。
所以这时候面对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冷旋,她也只能是杀之后快了。
“唉…”冷旋手中握着一束枝条看着身边那飘飘荡荡的雾气,竟然有些伤感的叹了一声、“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
“不会,会有人来救你的!”琉霞的声音很清晰的从浓雾的另一侧传过来、“那个丫头也在这个结界里,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能遇上。但是呢…”。
“但是,我死也要拉上你陪葬!”冷旋一声怒喝,手中的枝条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横扫而去。
原本雾气飘飘荡荡的飞旋萦绕着,刹时被枝条扫出的劲风冲开了一个虚幻的缺口、冷旋身形一转,就从那个缺口中穿身而出。
无风,雾气却是一直那样飘荡翻涌着。
冷旋收住脚步,手中的枝条向前一甩就缠上了琉霞的纤腰、“无论你是谁,先跟我出去再说!”。
先抓个人质作伴,总好过一个人在这里漫无方向的瞎闯吧?
琉霞被枝条缠住之后只是向前略微的被拉动了一下、她的身影在雾气中恍恍惚惚的闪了几下就消失了,等冷旋扯回枝条的时候眼前除了雾气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冷旋微惊了一下,他刚刚已经冲出了那片迷雾脱身了、怎么可能还陷在雾气之中,而且那个‘丫头’又究竟是个什么、或者说她的真正身份又是谁?
按照琉霞的一贯做法推断,这个‘丫头’很可能只是个想引他入瓮的幌子、并非真实存在的,但是如果只是想用结界困住他、以冷旋如今的实力来说,几乎不可能。
所以琉霞肯定不会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勾当,那么她的真正用意又是什么呢?
除了雾气之外、冷旋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了,也就是说、他的周围没有任何的对手在阻挡他,遮住他的眼睛和感知意识的只是这些看似毫无杀伤力的雾气。
但是这雾气却怎样也驱之不散!
“妖孽,这样就想困住我吗?”冷旋手中的枝条顺势一抖就化成了一柄青翠的长剑,只凭他这一人一剑想打上天庭都没问题、又怎么会被一个区区的结界困住,他自己都不信。
冷旋剑尖一挑就向半空中劈了出去,漫天的剑光只一闪、就无影无踪的消失在雾气里了,浓雾层层叠叠的依旧缠绕过来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浓郁了。
“啊,啊…”冷旋刚愣了一下,忽觉胸口如针刺般的疼、那如刀剑斩过的疼痛瞬间就袭遍了身体里的每一分、每一寸,他不堪承受的晃了几下就跌倒在了地上。
“这是…我的剑气?是我自己的…”冷旋手中握着长剑就有些惊恐了。
他刚刚是因为起了心魔牵动了怒意、劈出去的那一剑也是十分的刚猛威力无穷,可是结果好像是完全伤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锋利的剑气一闪即逝,浓雾又飞旋缠绕过来、层层叠叠的翻涌着,依旧在他的周身间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哪里?怎么可能呢…”冷旋仰天问道、“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
他已经尽其所能的想劈开这片雾气走出去,可是尽力之后非但没找到想要的那个方向,反而让他自己满身伤痕。
似乎这根本没有尽头的浓雾、不止是无边无际,也潜藏着巨大的危机。
冷旋在浓雾中慢慢跪了下来,眼中有泪顺着脸颊滴落、泪水流进嘴角,他尝到了眼泪的滋味儿。
他知道、只要能坚守住一念向善,不让自己的心沦落、他就有脱身出去的机会,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到底是幻梦嫡传,果然不简单呢!”有人感叹了一句、“如果他不是为情所困,真的能成神!”。
琉霞一声冷笑、“一个痴情的傻小子而已,明知道什么都得不到、还要为了她拼命涉险,就握着那颗泪珠和你爱的人一起消失吧?”。
“那颗泪珠真的能控制他的心智?毕竟他已经是…”。
“这就是他的弱点!”琉霞答道、“他得不到那个人,所以就会贪恋那上面留存的气息。如果这时候他能扔掉那个泪珠、全力以赴的自保还是可以的,但是可惜啊…”。
冷旋就是为了这颗泪珠而来的,就算这时候有人告诉他不要舍本逐末、他也不可能相信,更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归的。
“你确定,她会来救他?别忘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别急,等她感知到这个嫡传弟子的绝望和悲哀之后、如果不想让他一念成魔,她就会抛下一切过来救他的。我要让她…自投罗网!”。
琉霞纤手一扬,她指上的那个看着十分豪华、雕工十分精细,有着十分的王权霸气的羽戒在月光下慢慢的转动着。
“等等,你…真的要打开吗?”有人阻止道、“万一…”。
“万一出了意外,可能会牵连到我们自己。你是想说这个吗?”琉霞又笑了、“既然是赌,就别怕输!”。
羽苓生前虽然没有自封为赤羽王,但也是在赤羽主人的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掌控着部族的前程命运,也算是个王者。
即使没有太突出的表现、没有让赤羽族有个飞跃式的发展,但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
所以她的入殓仪式和殡葬规格也都是按照赤羽王的级别在操办,还是十分繁琐和隆重的。
灵堂里来来往往的弟子很多、康然一直都是寸步不离的带着小天儿,看来是接替了冷旋的那个‘全职保姆’的特殊工作。
因为这座庵堂里太神秘也太危险、谁也不确定转个身之后就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危机,所以这个时候、他的责任就是保护好这个孩子,不让兰天行为此分心。
汲浪带了几个亲随弟子都等在偏殿里,赤羽族虽然已经势力衰微退出江湖、但是部族的财力和人力也都不可小觑,办场丧事还是不需要别人援手的。
但兰天行是赤羽族正经八百的驸马爷,即使不用出手帮忙、作为姻亲的兰家也得表示一下同情悲伤的心情,所以汲三爷就带人过来凑热闹了。
兰天行和华堂进了灵堂时,汲浪迎上来问了句、“玫姐回来了,在殿后的厢房里。她想见你,她…”。
“哦?哦…”兰天行不由眉头一皱、“现在?她怎么样,还好吗?”。
虽然他们兄弟之间是几经波折、许久未见了,可是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他这个驸马爷还是先主持料理丧事,等发丧之后再详谈也不迟啊。
“玫姐受伤了,很重!可能,也拖不过几天了…”汲浪低声又提醒了一句、“不过,少爷你自己小心些、玫姐…有些不太一样了…”。
这段时间玫瑰王的行踪一直都像个谜似的,时隐时现、神出鬼没的,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会出现在哪里。
也不知道她会以谁的身份出现,是兰家大少爷的那个生死兄弟、还是躲在她背后专搞阴谋诡计的另一位,也可能玫姐自己都不知道。
“好,我会的!”兰天行和华堂对望了一眼,之后才转身往殿后的厢房去了。
无论这个时候的玫瑰王是谁,他都想和她好好的谈一谈、如果能说服玫姐放下执念解开心结,也许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