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柔等他们的情绪稍微缓和点了, 开门见山地直接询问起了耿乃佳, “……从小我都是跟着我的俩个哥哥后面混,没有玩伴, 我奶奶经常拿这事说我, 说我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昨天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位女同志,奶奶说瞧着挺面善,让我多多跟她相处,学点女孩子家家的样子, 我看着跟她也是蛮投缘的,就想跟她交个朋友, 不知道叔叔阿姨能不能帮着引荐引荐?”
“她?”谷兴华、马丽新面露讶异, 同时又浮现出肠子都悔青了的懊悔表情。
“怎么了?”柳柔柔装作不知道,追问道:“不方便引荐给我认识吗?”
谷兴华连忙摇头解释, “不是, 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就不懂了。”柳柔柔蹙着眉,一脸困惑。
马丽新嘴角翕翕的,一副不知道从何说起,在心里组织了好久的措词,她才道:“乃佳在昨天下午就坐着火车回乡下去了。”
柳柔柔故作惊讶, “不是才回城吗?这么快就回去了?”
马丽新一言难尽的叹气, “家里住房紧张, 有哥哥嫂嫂, 还有侄子侄女, 想办的事情又没办成,她就索性回乡下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柳柔柔恍然地应道,没有追问着耿乃佳要办什么事没办成,毕竟他们还不熟悉,问得太深就失礼了,显得她不礼貌、轻浮,柳柔柔就换了个说话方式,问马丽新,“不知道她在哪里插队的?过些日子我要跟着医疗队巡诊,可能会碰上。”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柳柔柔瞥了眼旁边的程阳。
本来,她没打算告诉程阳,她要跟着医疗队巡诊的事。
现在为了向谷兴华、马丽新打探耿乃佳,不得不提前说了。
没说之前,柳柔柔是不怕对程阳瞒着这事,甚至有点理直气壮,谁让程阳故意隐瞒他重生的事?并腹黑地在旁,静静看着她表演。
现在当着谷兴华他们的面说了,柳柔柔的内心就无端端地忐忑起来,很是在意程阳对这事的看法。
程阳几不可闻地轻哼了声,没有向柳柔柔透露他内心任何的想法,只接着柳柔柔的话,道:“她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可又没办法陪着她一起巡诊,如果当地有熟人的话,不管是我,还是奶奶他们,心里就放心不少。”
马丽新没有支吾,爽快地把地址说了,却在抬头看向柳柔柔时候,一再地叮嘱着她,“别一个人出门,最好有男同志陪着。”
“附近有野兽?”柳柔柔问。
马丽新摇头,“野兽倒是不会下山,就是村子里有个别的男同志,喜欢对长得漂亮的女同志动动手脚。”
这话让柳柔柔联系到了耿乃佳想回城的原因,“那她在村子里当知青,不会也经常受到骚扰吧。”
谷兴华、马丽新沉默。
柳柔柔当他们默认了,愤怒地抿紧了嘴巴,“这是耍流氓了,知青办的都不管吗?”
马丽新看着柳柔柔,“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那人的爸爸是村子里的村支书,对外又扯出他在正经追对象的由头,再加上他除了偶尔的占占便宜,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大家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就是天高皇帝远。
这个小流氓在当地算是太子爷,大家都在他爸的手底下讨生活,不敢得罪了他。
可越不敢得罪,越纵容,会逐渐壮大这人的野心。
到最后就一发不可收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柳柔柔没有再遮着掖着,直接问马丽新,“昨天你们带耿同志来参加我和程阳的订婚,主要是为了她的事吧?那个纠缠她的村支书儿子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逼得耿同志要逃离村子,摆脱村支书儿子的纠缠?”
马丽新微低垂着脑袋,如蚊子般,小声地应了声,“我们本来不想去叨扰老师的,可我和老谷都回城了,就乃佳还在村子里。我们还在的时候,好歹能帮着乃佳挡挡,不在她的身边了,那人就更加没有个顾忌,我们很担心乃佳,但又没有其他的路子,只想到了老师,想请老师帮忙走下门路,把乃佳留在城里,不拘做什么工作,能不回村子里就行。我们知道乃佳的性子,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在去老师的家之前,我们没告诉她,我们的打算,只让她陪着我们探望下老师,却刚好碰上你的订婚……”
双眸直视着柳柔柔,眼里流露出歉意来。
柳柔柔整理了下马丽新的话,再结合程阳打听来的,算是把前因后果给了解了个大概。
她订婚的事,他们并不知道。
等到了她家,才知道她订婚。
在这大喜的日子,向来做不来走门路的谷医生夫妇就越发说不出另有目的的话,又有耿乃佳在旁边不让他们开口,求助就没成。
柳柔柔对比了下前世。
那个时候,程阳的身体很糟糕,她天天守在程阳身边。
看她对程阳这么上心,家里人对程阳也多了几分的关注,跟着天天往医院里跑。
估计,在前世,谷医生夫妇跟今世一样,同样带着耿乃佳来过她家,只是家里没人错过了,而他们没有勇气一直蹲守着,或者跑到随时能遇到熟人的医院,直接找柳老太去,然后耿乃佳最终还是回了插队的乡下。
这么说来的话,今世耿乃佳会出现在她的订婚宴上,不算是无缘无故了。
今世的一切还是跟前世一样。
只是今世出现了她和程阳重生的意外,周边的事物就会随着他们的改变,跟着受到影响,与前世有着或大或小的差别。
这让柳柔柔心中松气不小。
起码,今世的细微改变,不是没有源头的。
跟程阳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了,柳柔柔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了程阳不少的影响,不怕有阴谋的来袭,就怕无从查起。
柳柔柔又想到了前世耿乃佳掉进冰窟窿里,导致她身体体寒,没办法生育。
心中暗暗猜测着,兴许这件事情,骚扰耿乃佳的小流氓是罪魁祸首。
“我朋友这几天刚好有事要到那个村子。”程阳突然开口,“他做事有点邪性,估计能震慑住骚扰耿同志的流氓。”
马丽新欣喜得不行,一个劲感谢,“我们夫妻俩会想办法让乃佳早点回城。”
谷兴华摸了摸口袋,想掏出烟来给程阳。
男人之间的交际,无非就是烟和酒。
马丽新横了眼谷兴华,拍掉了他掏烟的手,给放在程阳面前的洋瓷缸子续水。
了解了耿乃佳的事,程阳和柳柔柔没有在谷医生夫妇家里多待。
在回家的路上,柳柔柔问程阳,“你打算让谁去未来大嫂插队的村子?苟大勇,还是柱子?”猴子在废品收购站上班,他走不开。
程阳在前面蹬着脚踏车,气息平稳地回应,“苟大勇吧,他这人很会来事,天南地北的也闯荡习惯了。”
柳柔柔又问:“现在就去你那边的大本营吗?”
程阳侧头瞥了眼柳柔柔,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平平淡淡的,可眼神里却有别样的光在闪烁,看起来有点危险,“现在不去。”
柳柔柔跟程阳双目对视,读懂了程阳眼眸里的意思,知道他这是在秋后算账,算自己打算跟着医疗队巡诊,却没提前跟他商量,柳柔柔不免心虚地轻笑了下,故意问他道:“不去你的大本营,那就是直接回家了?”环住程阳劲瘦腰杆的双手,不安分地揉捏着他紧实的腹部,“但家里有其他人,我想跟你独处一会儿。”
“哼!”程阳用鼻子哼了哼,倒也没反驳。
柳柔柔趴在程阳的背上,嘻嘻地笑。
程阳载着柳柔柔到了自家的院子,好些天没有来这里,屋里屋外的都落下了不少的灰尘。
柳柔柔拿着抹布,勤劳地开始打扫。
这里好歹是他们的家。
就算不过来常住,小住的机会也不大,但还是要好好爱护的。
隔壁是张圆圆的家,柳柔柔拿着扫帚,清扫院子里落叶的时候,耳朵下意识地竖了起来,听隔壁的动静,想知道自从上次陈桂花为了她闺女反击,勇于向虐待她们母女俩的婆家人反抗了,有没有坚持到底,持续占领了上峰。
站在墙根下,听了又听。
偶尔有哭声传来。
柳柔柔的眉心一下子就紧拧了起来。
陈桂花,或者是张招娣又被打了?
柳柔柔站在凳子上,好奇地探头看隔壁。
院子里没人,哭声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不过,不是陈桂花母女的房间,是张圆圆的。
程阳过去,抱着柳柔柔从凳子上下来,向柳柔柔说起张圆圆哭泣的原委,“她的好闺蜜朱巧巧不是被董卫兵杀了吗?在刚开始没有破案的时候,因为跟朱巧巧走得非常的近,担心哪天也会不明不白地被杀了,再加上陈桂花的趁机报复,整天在她耳朵边说着朱巧巧死得有多么的惨,张圆圆就被吓到了,受到了不少的刺激。”
“哦,原来是这样,那说明她亏心事做了不少。”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了。
了解了心中的好奇,柳柔柔拿着扫帚继续打扫。
扫了几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柳柔柔绷着张脸,审视地端详着程阳,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程阳没回答,只捏了下柳柔柔带着婴儿肥的小嫩脸,“怎么,吃醋了?”
吃醋倒不至于,柳柔柔只是好奇,程阳会关注张圆圆。
如果说,他们都长久住在这里,关注下抽风的隔壁,知道下隔壁的动静,这是说得过去的,有着正正当当的理由。
可不是没住这里嘛。
柳柔柔脑袋微歪,仔细地看了眼程阳。
他向来不做无用无聊的事。
柳柔柔眼睑微垂,静心琢磨。
张圆圆,朱巧巧?
柳柔柔放下扫帚,心疼地抱住程阳,仰着脑袋看程阳,“你还在纠结着我前世的死因呐。”
程阳摸了摸柳柔柔的脑袋,“有些事情,总得要弄得明明白白的。”
柳柔柔用自己的脸蹭程阳的胸口,“我会好好地活着,跟着你一起到老,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那我们可说好了,不要食言了。”
“不食言。”柳柔柔用力点了下头,“再苦再难,我都会陪着你。”
原以为程阳会接话,说些甜言蜜语,柳柔柔却听到,程阳突然咬着牙,阴测测地质疑她,“是吗?”本是温柔摩挲着柳柔柔脑袋的双手,突然掐住了她纤细的腰身,稍微一用力,柳柔柔的身体就紧贴在程阳的身上,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心脏的有律跳动。
“既然说要陪着我,那跟着医疗队巡诊的事,又该怎么解释?”程阳不满地说。
柳柔柔对着程阳无辜地眨眨眼。
他们俩人还真的不愧是夫妻,都是那种特别记仇,喜欢翻旧账的。
这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了。
柳柔柔忍不住轻笑出声,学着程阳拍打她臀部的样子,也打了下程阳的,“你还有脸说我呢,当初是谁装纯情小伙子的模样,羞答答的跟我说,喜欢我所谓的双胞胎姐妹的?害我着急了下,以为以后每天都得在你的面前精分,扮演我不存在的双胞胎姐妹。在那时,你心中是不是特别的暗爽?乐得不行了?”
程阳没说话。
修长的手指,顺着柳柔柔玲珑的腰身,往上移动。
紧接着,猛地掐住了柳柔柔圆润的下巴。
深邃的眼眸,带着轻佻的意味,□□裸地打量着柳柔柔全身,“你是柔柔的姐姐?俩人长得是很像,可看起来还是你比较可口。”
说话的声音低沉暗哑,裹挟着股迫人的气息。
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雅随和。
程阳的画风突变,让柳柔柔微微愣怔了下,随后眉毛一挑,把脸上不适宜的表情收敛起来,配合着程阳,挤出惊慌失措的表情,颤着声音地求饶,“程……程哥,请你放开我,我已经嫁人了,我很爱他,非常的爱他,我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你心里是爱他,可你的身体却迷恋上了我。”程阳抓着柳柔柔的手,点了点她的心口,又暧昧地轻抚着俩人互相紧贴的双腿上,“看,你的身体离不开我,正紧紧地吸附着我。放心,我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心什么的,你只管留给你的男人。”
“这,这不好……”柳柔柔努力地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不好?”程阳的嘴角勾起放浪邪肆的笑,暧昧地含着柳柔柔的耳珠,诱哄着她,“我会让你感受到,他不能给你的好。”
打横抱起柳柔柔,粗暴地把柳柔柔扔在了床上。
柳柔柔害怕地直往床角里缩,“你,你别过来。”
程阳站在床边,自信地笑,“我不过来,我只会让你主动扑过来……”
经过“程哥”各种的诱惑,“柔柔的姐姐”最终没有坚守住底线,向“程哥”扑了过去。
时间过了半小时。
柳柔柔气息不稳地趴在程阳汗湿的胸口上,皱着眉头,看着程阳脖颈上的抓痕,柳柔柔拉长着脸,质问着程阳,“这是谁抓的?”
“猫抓的。”程阳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这猫的弹跳力真好,竟然能抓到你的脖子。”
“我让她抓的,性子太野,不让抓,她还恼。”
“哟,你还挺宠她的。”
“我家主子,不宠不行。”
回答完,程阳的手指轻点着柳柔柔胳膊上的咬痕,“这是谁咬的?”
柳柔柔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哦,被狗咬的。”
“不怕疼?”
“怕,但谁让是家养的呢?”
程阳笑。
柳柔柔憋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我发现呀,你这世可以试试当个演员。”演技简直没说的了。
程阳抬起柳柔柔的下巴,俩人双目对视,“当演员不好,要当就当能罩住你的……”凑近柳柔柔的耳边,含混地说了两个字。
柳柔柔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这世想当演员的?”她似乎没透出半点风声来。
程阳用指腹摩挲了下柳柔柔的下巴,道:“都当了一世的夫妻了,你的心思很好猜。”
“好猜吗?”可为什么她就猜不出程阳的呢?
柳柔柔突然想到了跟着医疗队巡诊的事,追问着程阳,“这件事,你是不是也早就猜出来了?”
程阳没回答,只反问着柳柔柔,“你觉得呢?”
柳柔柔气结,低头咬了下程阳的胸口,“你太坏了!”都知道了,还故意装不知道,并且还很恶劣地吓唬她。
等回到了家里,柳柔柔趁着帮常秋雨烧饭,说着母女俩之间的私密话,“妈,你说男人的心思是不是都很深沉?藏得比我们女人深。”
“怎么,小程有瞒着你什么事了?”常秋雨站在水槽边洗菜,听到柳柔柔的话,她的精神立马一振,菜都不洗了,只等着柳柔柔的八卦。
“也不算,就这么一说。”夫妻俩人的私密事,柳柔柔不愿意拿出来跟常秋雨分享,即使常秋雨是她的亲妈。
“切!”常秋雨斜睨了眼柳柔柔,“不说拉倒。”把碍事的柳柔柔赶到一边去。
柳柔柔腻歪到常秋雨的身边,“妈,你说说你跟我爸的,你能每次都摸准我爸的心思吗?”
常秋雨侧眸扫了眼柳柔柔,“我每天要做的事情这么多,哪里有这个闲功夫,费脑子去想他的心思?他爱说就说,不爱说,我也懒得听。反正我只要知道,他的身心都属于我的就行了,没必要刨根问底的。”说着,常秋雨的脸色端正了起来,语重心长地教导着柳柔柔,“你呀,样样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容易纠结,想得太多了。小程的心思重,你表面看起是爽快,其实跟小程差不多,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就算是一家人,不该探究的,就别瞎琢磨,不如把眼光放在眼前,过好当下的日子。”
柳柔柔把常秋雨的话,放在心里想了想。
似乎,她的确是挺纠结的。
下意识地就想纠结。
不把纠结点的搞通顺,表面上没事,心里其实都记着。
这跟程阳真的很相像。
不行,不行。
太纠结了,不是件好事,她得要努力纠正掉才行。
柳柔柔拍了拍自己的脸,暗暗告诫着自己。
在晚上睡觉之前,柳柔柔也是这么的提醒着程阳,“别太纠结我前世的死因了。”话刚说出来,又想到,就算程阳嘴上答应了,可心里该怎么仍旧会怎么样,不如先把自己的问题给克服了,然后再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程阳。
夫妻嘛,相处得久了。
不管是性情,还是长相,都会往同一个方向发展着。
柳柔柔不再提这事,帮着给程阳掖了掖被子,道:“好了好了,不说话了,我们闭眼睡觉吧。”
说睡就睡。
很快,柳柔柔窝在程阳的怀里睡着了。
还没睡着的程阳一脸懵逼,可嘴角却勾着笑意。
彻底放开的柔柔,比前世温柔娇软的模样,多了几分的可爱。
隔天大早,柳柔柔从床上爬起来,拉着程阳绕着家属院跑步,可把全家人的下巴都给惊吓掉了。
柳钢上下打量着柳柔柔,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你没事吧,平时可没见你这么的勤快。”眼神又扫向了程阳,直觉得认为,自家小妹突然的勤快,跟着程阳有脱不开的关系,“哟,妹夫,挺厉害的呀,谁也拿霸王花没办法,结果到你手里了,没了霸王,就只剩下娇娇的花了。”
柳柔柔接过程阳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怼了回去,“□□这词真难听!我是结婚了,变得成熟了,不想再颓废下去了。二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收敛下你的脾气,小心都没有姑娘瞧上你,当一辈子的老光棍。”
前世柳钢就是到了四十多了才结婚的。
柳柔柔认为,柳钢晚婚,跟他的脾性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老光棍有什么不好的?自由自在,没人管。”柳钢捏了捏柳柔柔的脸,“看你,就被程阳给管得死死的。”
程阳搭话,“我可舍不得管她,向来都是宠着她。”
柳柔柔拍掉柳钢捏自己脸蛋的手,“听见没?他宠我!”
“呵,宠你了不起呀,说得好像你没嫁给他之前,全家人都虐待了你。”柳钢指指柳柔柔,对柳老太他们说道:“看看,这就是女生外向,一心只有她男人了。”
柳柔柔亲热地挽着程阳的胳膊,直接承认,“心里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嫁给他了。二哥,有本事,你也找个心里只有你的姑娘。”
柳钢抱拳,做出甘拜下风的姿势,“小妹,我认输了,二哥我没本事,找不到。”
经过的常秋雨轻敲了下柳钢的脑袋,不满地数落道:“别丢我和老柳的脸呀,那谁,从小跟着你们哥俩屁股后面混的铁蛋,他都已经说上对象了,明年就结婚。他可是比你们哥俩都小呢,又一脸的麻子,说话又不利索,有点大舌头,就这样的条件,对象都说上了,没道理你跟你哥长得端端正正的,又有正经工作,却连对象的影子都没有。”
望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柳成军,常秋雨催促道:“你别老是忙着部队里的事,好歹抽出点空挡,管管你的俩个儿子。”
突然被点名的柳成军放下了报纸,肃穆着一张脸,让柳钊、柳钢站在他的面前。
这架势是要说教的。
说教还不算,还得被揪着拉练2个小时。
柳钊赶忙说话,“我就不用管了,对象我已经有了。”
柳柔柔正在喝水呢,顿时就被呛到了,捂着胸口连连咳嗽,“大,大哥,你有对象了?真的假的?”
怎么又跟前世不一样了?
明明未来大嫂来家里时候,她想撮合他们,还被大哥给嫌弃了呢。
这是大哥瞒着大家,偷偷谈了对象,还是大哥为了不被老爸说教,拽去拉练,故意撒的谎?
柳柔柔在这两个答案里来回猜测着。
程阳一看柳柔柔纠结的脸,就知道她深受着前世的影响,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牛角尖中,就重重捏了捏柳柔柔的手,用他们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提醒着柳柔柔,“忘记昨晚上你对我说得话了吗?人活着不能太纠结。”
柳柔柔醒过神来,赶忙抛去脑中的纠结,“嗯,我不多想,不纠结。”
不管大哥是不是真的谈了对象,有没有跟前世一样。
只要大家在今世过得好。
不一样就不一样吧。
柳柔柔在心中,暗暗地自我洗脑着。
不仅柳柔柔对于柳钊突然有了对象,表示浓厚的兴趣,家里的其他成员同样兴趣满满,目光全都落在了柳钊身上。
离柳钊最近的柳钢,直接用胳膊,勾住了柳钊的脖子,有些委屈地说道:“大哥,你不厚道呀,说好要一起当光棍呢。”似又想到了什么般,柳钢目光微闪,怀疑地看着镇定的柳钊,“大哥,你不会是为了躲避老爸的说教,故意谎报军情吧,谎言可是总有天会被戳破的。”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柳钊推开了柳钢,“对象这种东西,是最不好作假的。”
那就是的确有了交往的对象了。
常秋雨兴奋地拉着柳钊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向柳钊探听他的对象,“是哪家的姑娘?今年几岁了?在哪里上班?长得怎么样?又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怎么也不跟我们通下气呢?打算相处多长时间才结婚?对于婚后有打算过吗?要跟我们同住,还是搬出去?”
一连串的问话,把柳钊都给问得一愣一愣的。
柳钊哭笑不得的说道:“妈,你太着急了,等稳定了,我会把人带给你认识的。”
“别让我等太久。”常秋雨提醒着柳钊。
“那就要看对方的意思了。”柳钊回答得模棱两可。
柳钊有对象了,那需要说教的就只有柳钢了。
他也很自觉,直接对柳成军说道:“爸,我现在就回部队,参加半个月的拉练去。”他打算常驻在部队了。
等吃完早饭,该回部队的回部队,该上班的上班,该忙的忙去了,家里就只剩下常秋雨和柳柔柔。
不过,柳柔柔在家是有事忙的,昨天从谷医生夫妇那里回来,当天晚上就跟家里正式确认了月底跟着医疗队巡诊。
离出发还有五六天。
柳柔柔要在家里整理行囊,准备离家三四个月的生活必需品。
常秋雨让柳柔柔陪着她出门,“到你大哥工作的医院看看,如果你大哥真有对象,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说句实话,柳柔柔撇去前世不谈,对柳钊的对象也是好奇的。
放下整理了一半的行囊,柳柔柔跟着常秋雨去了医院。
不敢让柳钊发现,母女俩躲在角落里,远远看着柳钊的科室。
进进出出的,除了病人,就是医护人员,没有看出任何的可疑。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柳柔柔没耐心了,扯了扯常秋雨的胳膊,“妈,我们还是回去吧,就算大哥有对象,也不一定今天就会出现,我们这样等着,显得好傻气。”
常秋雨伸了伸腰,骨头咯吱咯吱地响,“老了,年轻时候,一个姿势可以保持一天不变,现在才几个小时,浑身就僵硬了。行了,回去吧,我们急着见你大哥的对象也没用,等他们谈了一段时间,你大哥就算不急着结婚,人家姑娘也会着急的,到时候我们就能见着了。”
所以,她们偷偷摸摸地来大哥的医院蹲守是为了什么?
自我折磨吗?
柳柔柔哭笑不得。
但都已经来了医院里,柳柔柔顺便去找医疗队的负责人,详细确认下巡诊的重要事宜。
“妈,要不然你先回家?”
常秋雨摆摆手,“来都来了,我去看下你奶奶,还有丽丽。”
于是,母女俩各忙各的去了。
医疗队的负责人是柳老太的学生,年纪跟柳成军差不多,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名字叫严志明,是个挺和善的人,知道柳柔柔要跟着他们医疗队巡诊,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因为柳柔柔在这世只是高中毕业生,就算从小跟着柳老太学医,可没有临床上的实际经验,柳柔柔这次巡诊只能给实打实的医生打打下手,做个类似后勤差不多的工作,比较繁琐,也比较辛苦。
在去找严志明的路上,柳柔柔正准备上楼,迎面下楼的男人,精神恍恍惚惚的,突然踩空了楼梯,身体往前扑了过去。
柳柔柔赶忙伸手拉了一把,稳住男人摇晃的身形,“你还好吧。”
认真看了眼男人的脸,有点印象,仔细一回忆,原来是朱巧巧的丈夫梁栋。
这个男人也是倒霉的。
跟之前的对象谈得好好的,却被朱巧巧硬生生地搅散,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背叛了前面的对象,跟朱巧巧乱来。
不甘不愿地跟朱巧巧结婚了,朱巧巧继续不安分,给梁栋戴了不少的绿帽子,惹下了不少的祸事。
虽说折磨他的朱巧巧死了,但有些伤害,不会随着朱巧巧的死亡而消散的。
梁栋勉强地打起精神,看了眼扶住他的柳柔柔,他的面色立即变得比刚才越发的苍白了,下意识地用力甩开了柳柔柔,差点让柳柔柔从台阶上摔下来,而他自己因为没有了柳柔柔的搀扶,又有推了一把柳柔柔的缘故,惯性使他重重地往后仰躺,倒在了后面的台阶上,发出不轻的碰撞来,痛得他发出阵阵的□□来。
柳柔柔看梁栋对自己的反应这么大,都不知道该要不要伸手扶他起来。
但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总不能站在梁栋跟前,就这么看他躺在台阶上,不了解事情经过的,还会以为她对梁栋做了什么。
柳柔柔就拉住路过的男同志,让他帮忙把梁栋扶起来。
没有找女同志帮忙,柳柔柔是猜测着梁栋不认识自己,自己又没对梁栋做过伤害的事情,刚才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反应,估摸着是梁栋在朱巧巧那里,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导致他对女性产生了抵触的心理。
果不其然,男同志扶他起来,他就稳稳地站住了,没有推开扶他的男同志。
估计梁栋对刚才的状况,也是蛮抱歉的,避开了柳柔柔的眼神,有气无力地对柳柔柔说道:“我没想故意推开你,是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脑子有点恍惚。你,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我没受伤。”柳柔柔摆摆手,顺便关心地问了下梁栋,“这医院我比较熟悉,你要到哪个科室看病?要不要送你过去?”
“我……”梁栋还没把话给说完,柳钊穿着白大褂走了过来,看到了梁栋,他上前说道:“正找你呢,你的检验结果出来了。”见柳柔柔也在,柳钊曲起手指,轻弹了下柳柔柔的额头,语气肯定地说道:“跟着妈一起过来的吧,你们够闲的。”
话说得不是很明白,可柳柔柔知道,柳钊说这话,这是说明柳钊猜到她会出现在医院里的原因。
柳柔柔没有否认,“嘿嘿,大哥难得谈了对象,我跟妈不是关心你嘛。”
“谢谢你们的关心了,没其他事情,赶紧带着妈回去。”柳钊朝柳柔柔摆摆手,然后带着梁栋回自己的科室。
柳柔柔看了眼柳钊、梁栋离开的方向,也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