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屿?唐瑜琪听罢搓搓手臂觉得肉麻,但面上郑重,“放心,游屿是我的朋友,哪能被别人欺负。”
“至于你。”她舔了下干涸的唇,认真道。
“他这些年过得挺单调,没魂似的。”
“既然他选择你,我信你是个好人。”
唐瑜琪浅笑道:“东京那晚,看着他哭,我自己都挺难过。”
薄覃桉放在桌面的手十指交叉,“不会了。”
饭时,唐瑜琪接到委托人电话,匆匆扒了几口饭丢下一句“再会”踩着高跟鞋跑了。临走前留下两张美术馆的票,说是本打算跟游屿一起看,但通过交流后发现薄覃桉没什么艺术细胞,请务必多观赏艺术作品提高审美水准。
游屿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票往薄覃桉怀中一扔,本想说看了也是白看,但薄覃桉这人心气高,他怕他生气,受苦的还是自己,索性指挥道:“这种展没意思,你不是有个徒弟?让她带喜欢的异性一起去,伪装文艺女青年大概可以脱单。”
薄覃桉收起门票,笑着说代常可谢谢游总监。
游屿连忙打住,现在是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欠游戏公司五张画稿,得回家赶稿。
小区楼下有瓜农卖瓜,游屿走到瓜车边不动了,指挥薄覃桉挑了两个瓜,称重结账,一人抱一个上楼。
他在薄覃桉这边画稿,待晚上夜深再回家休息。等电梯时小腿抽筋,他疼得吸气,薄覃桉便让他提着西瓜,背他进门。
西瓜不大,提着也不重,游屿把下巴放在薄覃桉肩头,疼得直哼哼。薄覃桉温声哄他,他顺着杆往上爬,没一会两人便吻得难舍难分。
“叮。”
行至目标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游屿一拍薄覃桉。
“别闹,拿钥匙开门!”
“刚换了指纹解锁。”薄覃桉说。
“爸?!”
“贵……”正说着,游屿忽然哑了。
薄覃桉脚步也随之停下,紧接着游屿手一松,整个人从他背上掉下去。薄覃桉飞快捞了他一把,但连衣角都没碰到,身上重量消失的同时,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声。
西瓜没碎,好好呆在游屿怀里。
站在家门口的薄邵意,在目睹电梯开合时的亲吻,与少时伙伴的对视,以及父亲哄人时温柔似水的神情后,终于缓过神。
脑子里那根平时松垮,偶尔紧绷的弦,瞬间像被利刃袭击般。
“妈?”
断了。
如果有地缝,游屿恨不得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他将脸埋在膝盖中,尾椎骨的刺痛简直让他疼得热泪盈眶,再加上被人撞破的羞耻与歉意。
用哭腔说,“我不是你妈。”
……
也不知是怎么开门换鞋进客厅,反应过来时游屿已经与同样崩溃难以置信的薄邵意面对面。
薄覃桉在厨房切西瓜,切好端着盘子回来,薄邵意指着果盘说您是长辈您请。
“对不起。”游屿哭丧着脸寻求薄覃桉的帮助,下一秒却被薄邵意掰着脸说求你别看他。
那哪能,游屿这些年练出来的那点厚脸皮像是被磨刀石磨过般,稍微用手一碰就能戳个深不见底的洞。
薄邵意比之前长得更高大,五官舒展开,更显得阳光开朗。但游屿除了性格外,外貌没怎么变过,薄邵意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应该的。
“上次房间里……”
游屿立刻双手合十说,“给我留点面子吧,看在珍贵的友谊的面子上。”
哪里还要面子,里子都丢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