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倒是对这个不意外,他只是每天醒来都苦恼于,过于旺盛的欲望以及过于疲惫的大脑。
他察觉了自己的不对劲,下班路上曾经路过医院,想去看一看,最后看了自己的钱,抬步离开了。
另一件不同的事,就是他开始写日记。
陈池下班,刚领了这个月的薪水,经过一家很大的文具店,有几个高中生成群结队的在店里面逛来逛去。
他看了几眼那蓝白的校服,还是踏进了店门。
他在店里逛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本子,38块,又拿了一只钢笔,20块,最后拎了一瓶墨水,3块钱。
最后花了61块,将近他一个星期快一半的饭钱。
陈池睡前在桌前摊开那个笔记本,给钢笔上好了墨水,认真在第一页的开头写下日期和天气。
写完这两样,他就不知道在写了什么了。
陈池拿着钢笔,悬停在纸上很久。
他不知道怎么写日记,真正的日记。把自己的一天记下来,流水账一样?写一写今天的感想?
写日记这个行为就很不符合他自己的行为习惯,对他来说有点矫情和做作。
陈池有些恼怒地,捏着钢笔操了一声。
最后还是不会写,他提笔潦草写了个累,整页只有这一个字。陈池觉得有点空,他想了下,又写了句今天兼职有点烦。
之后再没有了。
陈池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枯燥而无趣,他对着他人生第一次主动写的日记发起来了呆。
忽而又下笔,却没写出什么,只有一个偏旁——三点水,突兀地停留在日记末尾。
陈池把日记合上,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在这样别扭的情绪下,写了一个星期的流水账。最后还是容忍不了,陈池换了想法,日记被他当做了日记本,他写今天花了多少,花在哪里,偶尔一两句感想,饭硬,难吃把猪肝看成鸭肉了,多花了五块考完试了,有点累。
就是这样,他竟然每天都坚持下来。
陈池偶尔会想起梁舟的那句话:“我的日记好多页都有你。”
真的吗?真的有那么多的我吗?我就算每天都写,也没那么多页都是你。
偶尔性质来的时候,陈池会在日记画点东西。
他上大学之后莫名其妙又开始想画画,但专门买画具和材料对他来说未免太没必要,于是他会在上画画。
画得很难看,他就连素描最基础的排线都不行了。每当这个时候,陈池就感觉自己仍然逃不开那杯压抑着,阻止着,残酷痛苦的成长期。
但他依然在画,拿笔的指尖细微而又不可疼痛着,就算这样,他也画着。
日记里他画得最多的是教室,学校教室里独有的一排排座椅板凳,亲密的挨在一起,总是会有些擦不干净的黑板,磨砂玻璃的高中。
陈池怀念高中,怀念有梁舟在的高中,他痛恨着那段受父母控制操纵又被忽略自我的时光,但又无数次想回去。
在他的梦里,他无数次的抓住那时梁舟的手,坚定地和梁舟说。
“我带你走。”
第72章婚礼
梁舟和陈池的婚礼的大概定在了梁舟研究生毕业之后,具体时间他们还没商量过,就连办婚礼这个决定他们也是很随便的就定下了。
梁舟记得那是一个早晨,他才刚醒,陈池已经去了浴室洗漱,梁舟昏昏沉沉的下了床,走到浴室门边,陈池正在对着镜子刮胡子,他进去的时候没有关门,下巴和脖颈上都是白色泡沫,拿着剃须刀,微微抬着下巴,眯着眼睛,很是认真。
梁舟莫名其妙地看得呆了,等着陈池把一半脸刮干净之后,他才慢慢回过神来走进浴室。
陈池见他来了,往旁边让了一步出来,梁舟顺势站过去,刚准备拿牙刷,陈池却把手中的剃须刀递给了梁舟。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