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只觉得……自己似乎也要陷入到那种彻底的疯狂之中了。
在这一刻,保持理智简直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困难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白皇帝如今的状况来说更是如此……
白皇帝很感激自治区帐篷里的光线昏暗,更加幸运的是,艾伦如今正处于神智涣散的状况。
——不然的话,年轻的人类青年恐怕早就已经发现如今现场的古怪与邪恶之处。
天花板上……
地面上……
墙壁上……
粘液正在汩汩向外渗透。
细细的触手以及蠕蠕而动的软体肉块,正在暗影中疯狂涌动。
想要展现出自己的原形,想要用自己的触手牢牢地缠住艾伦。
想要用吸盘紧紧地吸住艾伦的每一根手指,然后沿着手腕缓缓向上……再然后……
白皇帝的妄想让那种来自于外形动物的本能几乎要压倒祂那生疏的人类思维。
“艾伦。”
“艾伦……看看我……看我……”
白皇帝轻声呼唤着……
感觉自己似乎要从内部直接爆炸。
滴滴嗒嗒的粘液已经在地面上汇集成一小滩水洼。
空气变得浑浊
“滋滋……”
“唔……”
濡湿的声音中掺杂上了小声的抽气声还有呜咽。
属于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在这一刻彻底地交融在一起了。
当白皇帝张开嘴然后用力地抵上自己后颈时,艾伦不受控制地绷紧了自己的每一块肌肉。
一个临时标记。
对艾伦来说,自始至终都只需要一个临时的标记。
白皇帝必须在自己的核心深处不断地重复这个需求,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完全标记对方
不……
不……这太过于……太过于违背祂的本能。
“雷蒙德……”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白皇帝忽然听到了一声痛苦的,不受控制的低呼。
那是艾伦在白皇帝怀里因为剧烈的刺激而发出来的哭声。
属于alpha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注入艾伦的体内。
就像是火焰顺着引信不断燃烧,最后抵达烟花内部。
轰隆……
剧烈的白光,让艾伦的大脑一片空白。
眼泪,唾液,还有一些别的开始迸射……
这让艾伦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他本身已经变成了一颗饱满多汁的浆果,然后在白皇帝的唇齿之间,被碾碎,被挤压,被咀嚼,然后吞咽下去……
【被占有了。】
艾伦的思维在黑暗中微微一闪,随即又变得暗淡……
作为一名几乎从未迎接过发·情·期的omega,他的身体完全无法应对如此激烈的初次接触。
即便那只是一次临时表及,但艾伦还是不受控制地晕厥了过去。
这对于他来说也许算得上是一种幸运——因为若是他没有晕厥,他就会发现,紧紧拥抱住他的已经不再是人类结实冰冷的胳膊是另外的某种生物粗壮,苍白的触手。
生物燃气灯在帐篷的角落里燃烧着,昏黄的光线将影子投射到帐篷的墙壁上,那道影子原本只是一个人类的模样,渐渐的……
渐渐的……
那影子开始膨胀。
膨胀到几乎快要将整个帐篷里的光到彻底吞没。
【“不……”】
白皇帝在自己即将被原始的生物本能所占据的最后一秒清醒了过来。
祂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呼,然后强行收敛起自己的触手。
但很快白皇帝就发现这件事情比祂设想的要难得多,因为祂的身体如今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是疯狂之潮……
白皇帝比以往要迟钝许多,一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一点。
祂正在陷入疯狂。
这个念头准确的钉入了祂的思维,让他不寒而栗。
在白皇帝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疯狂之潮早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疯狂之潮早期带来的一切反应都被祂与艾伦之间那无比激烈的接触掩盖在了。
甚至在这一刻,白皇帝的身体依然处于无比激动的状态。
但他的祂却冷得像是永恒孤寂的宇宙的最深处熄灭的恒星。
情况非常糟糕,糟糕到祂甚至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白皇帝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最为暴虐原始地的那一部分正在因为疯狂之潮而不断膨胀。
而祂自己的理智已经变得异常脆弱。
无数只眼睛还有感受器在帐篷的各个角落凝视着昏迷不醒的艾伦,巨大的恐惧感袭击了白皇帝。
一旦祂这份脆弱的理智消散于本能之下,那么祂很有可能……
祂很有可能按照自己的本能,以纳迦人的方式,彻底地占有艾伦。
白皇帝无比艰难地松开了自己的触手。
祂踉跄着,往后移动着自己的身躯,这祂感觉无比艰难。
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但祂距离艾伦还是太近了一些。
疯狂之潮带来的晕眩与痛苦是如此强烈。
白皇帝感觉自己越来越难以思考了,但即便是这样,祂还是本能的感觉到不太对劲——这一次的疯狂之潮似乎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太一样……这一次的疯狂之潮……似乎……似乎就是特意为了这一刻而准备的……
……
“不!”
在自治区的角落里,史上年轻的苏族祭司贝利安在一场可怕的噩梦中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发出了一声惊叫,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几乎浸透了他的睡衣。
但究竟梦到了什么?贝利安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
“乌劜雅达……”
他吓得全身发抖,整个人几乎快要从床上摔下去,他下意识地呼唤着自己的兄弟,可喊出来之后却并没有人回应他。
“乌劜……”
贝利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环视了一圈周围,他这才发现,本应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乌劜雅达,如今却并不在房间里。
当然乌劜雅达是苏族的族长,夜晚出去办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之前,也经常出现这样的状况。
贝利安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小声地嘀咕道。
但他还是感到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一切都不太一样了——自从白天贝利安发现乌劜雅达的异样之后,他就觉得,乌劜雅达身上萦绕着一种可怕,灰暗的气息。
虽然乌劜雅达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也许是出自于祭祀地本能,但同样,也可能是小孩子的妄想,贝利安始终觉得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咬着嘴唇离开了房间。
年轻的侍女鹿草正躺在门口,她睡得很沉……也许有些过于沉了。
贝利安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探了探鹿草的鼻息,在确认对方还活着之后,这才让贝利安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贝利安年纪再大一点,更有经验一点,他也许会再次检查一下自己周围……
然后,他就会发现整个自治区的人,如今都跟鹿草一样,深深陷在昏迷一般的沉睡之中。
但这个时候的贝利安确实还太年轻了一些,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直觉发出来的警告声,只是小心翼翼地溜出了自己和哥哥在自治区的临时房间,然后漫步在自治区狭窄复杂的街道之中lui。
为了节约能源,一旦进入“夜晚”,整个自治区的照明能源都会被彻底关掉,所以这里如今只有一片漆黑,十分符合夜晚的定义。
以往,贝利安对这种黑暗没有任何感觉,但今天晚上……今天晚上黑暗却让他觉得而有点发慌。
贝利安的心跳的很快,从噩梦中醒来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不停的冒着冷汗。
他必须得找到乌劜雅达。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不断盘旋着,虽然说不出理由,却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躁之中。
好在他的直觉在这一刻似乎起到了作用,出于本能,贝利安笔直地朝着记忆中艾伦住的地方走了过去——他总觉得,乌劜雅达应该也在那里。
而事实也不出意料,贝利安在艾伦的帐篷旁边亲眼看到了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那正是他的哥哥乌劜雅达。
苏族人的族长如今正背对着贝利安,面孔朝着帐篷的方向,静静地站着。
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什么。但他似乎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就连空气中都……染上了一种奇怪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