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婚那日之后她便鲜少见到夏子启,偶尔一面也不过是寒暄几句后匆匆离去。她在七王府上不像女主人,更像是位客人,至今府上有多少院子仆人都没有摸清。还好从元家带来的小婢阿筝机灵活泛,很快从府上其他的婢女口中了解到一些信息。
夏子启每日除了用药之外都在书房看书作画,生活比较单调。太子一派在七王府中安插了不少眼线,他长期处于被监视的状态,性格自然有些孤僻爱猜忌。更有传言他久病不愈是有人从中作梗。如此一来无鸾倒稍稍有些同情他了,拖着病躯处于权力的漩涡中,一定很辛苦吧。
上一世的元婼手腕狠辣,掌控七王府的实权将夏子启架空成傀儡,联合元家成功篡位。那我呢?我要用什么方法……她恹恹地趴在桌上,实在不觉得自己能效仿元婼。
又饮了几杯冰镇的果酒准备小憩时,一名小婢匆匆走了进来:“王妃,王爷请您去前堂。”
这病秧子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无鸾收起脸上的疑惑,匆匆打扮收拾了一番与她一同到了前堂。才一进门便看到一群人抬着大小各异的彩礼箱在阶下立着,领头的宦官笑眯眯地冲她行了个礼:“参见七王妃。”
她瞟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他一袭浅绿色丝绸上衣绣着朵朵满天星,宛如绿叶上开满了白莲,斜倚在椅子上似乎稍稍一碰就会摇摇欲坠。水润的双眸清澈见底却带着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冰冷,与她对视后苍白的薄唇微微抿紧。
见他不打算开口,她只好转头问道:“不知公公是受谁差遣?”
那人又福了福身子,“回禀王妃,这些都是太子的彩礼,特派老奴送至贵府。殿下前几日公务繁忙,没能亲自到场庆贺还请二位谅解。”
原来是太子……无鸾浅笑着摆了摆手,“太子日理万机,能想到这些已经算是我等的福分。”又瞟了一眼夏子启见他没有反应便张罗着让人将礼箱抬进去。
末了,那人不知从哪里端上了一碗汤药,恭恭敬敬地冲夏子启道:“王爷,这是西域新进贡的人参,太子特意让人熬好了给您送过来。”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端去厨房温着罢。”
“使不得,这药就是要趁着鲜。殿下不如现在就饮了,我也好向太子交差。”
他脸色愈发阴沉,那位太监却依旧笑嘻嘻的道:“太子听闻昨日殿下未服药便歇下了,担心您贵体有恙,还请务必收下这份心意。”
到这里连她都听出不对劲了。太子对七王府的事宜了如指掌,她甚至怀疑那药也是太子府的人监管的。说是一碗汤药,不如说是为了测试他是否依旧臣服,更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意味。
昨日他没喝药是不是说明他也有心反太子?或许……这是个机会。
她念头一转,伸手将太监手中的碗夺过一饮而尽。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宦官本就尖细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这,这……”
“我近日身子虚,太子殿下不会介意弟妹补补身子吧?”她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改日我再登门道谢。”
“你……”
“东西送到了,公公请回吧。”旁观良久的夏子启总算开口了,却是下了逐客令。又轻飘飘扫了她一眼:“你随我来。”
她有些心虚地跟了上去,毕竟这是一招险棋,还要看他领不领情。
这是一间她从未进过的屋子,看装潢应该是书房。里面早有一位白发老者等候。
“宫伯,给她把脉。”
“是。”老者苍劲的手指在她腕上搭了片刻便起身问道:“王妃在用药之前还吃过什么?”
无鸾想了想尴尬的笑了,“我喝了点酒……”
“是了。这人参汤火性大,再加上美酒作引,热感会愈加强烈,您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那我多喝些冰水?”
“女子怎可多饮凉物。”他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殿下天生体寒,或许能帮到王妃。我再去煎些祛火散热的汤药,明日便能康复。”
等到老者离去,屋内只剩他们二人。坐在明黄软塌上的男人静静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而她亦无暇顾及其他,竭尽全力压制着元婼身体的五感。饶是如此这股热意还是让她有些烦躁,连桌上温凉的茶水都不足以缓解。
“过来。”
她几乎以为自己烧糊了脑子出现幻听,见到他伸出的手才慢慢挪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小臂,一股沁人的凉意让她舒服的打了个颤。下一秒整个人就躺进了他怀中。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前是他优雅的下颌角和白皙的脖颈,这还是她头一次离他这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香味中夹杂的药味。
这是不是代表他转变态度了......她悄悄勾起唇角,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这股香味催着她入眠,整个人如树袋熊般趴在他身上,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好凉快……”
她睡相不雅,加上这沸腾的热感,胡乱地扒开了身前人的衣服将整个人埋在他胸口,本能地汲取着更多的凉意。雪白的脸颊轻轻磨蹭着他胸前的茱萸,只觉得好像抱着一个温度适宜的冰块,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她睡得很沉,梦中自己好像在骑马,胯下的马鞍奇长而且随着马儿的跑动颠簸得厉害,扯了扯缰绳那马儿却愈发兴奋起来。
真是调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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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鸾:你硬了?
夏子启:不是,你在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