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不去想这恼人的印记,打开因为收到信息而响个不停的手机。
除了校内外的新闻和卿素的日常分享,还有一条来自陌生人的消息。
Aaron:快艇、摩托艇、皮筏,您要哪种?
无鸾:声音最小的。
Aaron:潜艇?
无鸾(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不是自己想要的):皮筏就好。
Aaron:好的,一小时后就能备好。
无鸾:不必那么急,我最近用不着。
昨天晚上梦中发生的事,让她对湖心岛产生了退却之意。优昙显然是被某种术法禁锢在那里,她若想靠近势必会破坏阵法。可她并不想将那怪物放出来,至少不想在现实里体会一遍被捆得动弹不得的滋味。
正想着,手机里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Aaron:无常大人,今晚能来我的房间一趟吗?
无鸾:?
Aaron:盥洗室的鬼躺在我的卫生间里。
无鸾:……好。
她虽然没有法力,但那鬼似乎很怕她,也许自己身上有让它忌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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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高中除了S班,是没有假期的。当其他班的学生还在为月底的期末考试和1月的升班考试发奋学习时,S班的学生大多已经乘坐着私人飞机飞往南边的海岛度假了。
她研究了一遍员工手册和地图,终于搞清楚了艺术楼的布局。一进门的展览墙乍一看是一面厚实的墙壁,其实每隔两幅画便是一个电梯,走近便会自动感应。
她进入最左边的员工电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三楼。
“叮”的一声,前后两面电梯门都开了。
三楼的窗帘不知道被谁全部拉上了,两边的走廊黑漆漆的,连些微的缝隙都没有。
她本想打开手机再确认一下那间美术教室的位置,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她明明是充满电才来的。
她重新按了电梯的一楼按键,可是没有反应,等了几秒,连电梯里的光都灭了。
无鸾咬了咬牙,按照记忆从电梯后门走了出去。
她沿着右边的墙壁走,想要手动拉开窗帘,可是她并没摸到窗帘,而是摸到了某种光滑又细密的东西——像是女人的头发。
想到此处她头皮发麻,再也不敢靠近墙壁。寂静的走廊里只能听到她的脚步声……而那脚步声怎么好像还多出一个?!
她略一停顿,果然在身后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很轻,还伴随着某种“沙沙”的声音,像是及地的长裙在与地面摩擦。
回头是不可能了,无鸾只好继续往前走。这位厉鬼的凶残程度看来比盥洗室的那只要厉害的多,不但不怕她还敢吓唬她,说不定真的有本事要她的命。
她加快了速度向着走廊末端跑去,那里有防火用的逃生梯。
出乎意料地,那鬼并没有锁住这道门,但楼梯向下的路被凭空多出的墙壁堵死了,只能往四楼走。
来不及多想,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很清晰了,她一口气冲上了四楼,再往上的路也被同样的墙壁堵死了。
看来它一定要赶她去四楼了。
无鸾长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四楼的门,一猛子扎了进去。
同样漆黑的空间里,入鼻是一股土壤的湿泞气味,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野生动物的腥气。
四楼应该是作为仓储室存在的,用来贮藏学生、老师的作品,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地方。
这里温度颇高,湿气很重,像是个小型的热带雨林,绝不是能贮藏艺术品的环境。
正想着,她脚腕一凉,在这诺大的热带花园里冒出几滴冷汗来——
有冰冷的东西,刚刚从她脚腕处划过。
那光滑湿冷的触感,她十分确定,是蛇:她最讨厌的生物!
看来,那鬼把她赶到四楼,或许是因为它没办法杀掉自己,但四楼却有能要她命的东西。
无鸾一动不敢动,祈祷着这条蛇会以为自己是棵木桩赶紧离开。
可事与愿违,那条纤细的蛇环着她的腿一路向上,然后缠上她的手臂,攀到她的耳旁。
黑暗中,她屏住呼吸,只听见那蛇“嘶嘶”地吐着信子,离自己耳边不过几厘米。
救命!!!
她一时间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掐住那只蛇使劲一甩,竟将它甩开了!于是她拔腿就跑,也顾不得方向,只想跑的越远越好。
可满目皆是黑暗,好巧不巧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膝盖被地上的碎石划开好大的口子。
她暗道糟糕,这里不知还有什么野兽,血腥味简直是雪上加霜。
无鸾咬着牙继续往前跑,心里将三楼的女鬼骂了一百遍,如果她能活着出去,一定要超渡了它!
像没头苍蝇似的跑了一阵,她“啪嗒”一声踩进了水中,只好赶紧往后退。前面似乎是一处人造水洼,而水源附近,通常是食物链顶端动物的居所。
身后无数诡异的“沙沙”声响,似乎是群蛇在林叶间飞速游动。
她一咬牙想淌过水洼,迎面便撞上了比她头还粗一圈的东西——湿淋淋、冷冰冰、还有光滑的鳞片。
“啊——!!!”
她终于不可抑制地尖叫了出来,面前应该是一条巨蟒,能很轻松地将她全部吞下去。
下一秒,她便被粗壮的蛇身缠住,抬离了水面。
黑暗中,巨大的蛇头就在她面前“嘶嘶”地吐着信子,腥臭恶心的气味让她不可抑制地干呕起来。
给个痛快吧,她这么想着,放弃了徒劳的抵抗。
可那蛇似乎并不急着绞杀她,而是将她提在空中,像展示战利品般和地面的群蛇“嘶嘶”地交流着什么。
无鸾精神紧绷到了极点,反而完全松弛下来,已经在脑中思考要如何跟司命星君解释了。
正在这时,那蛇竟将她放了下来,还特意放在比较干爽的草地上。四周的群蛇也逐渐安静下来,但并未离开,似乎将她围成一团。
她摸不着头脑,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果然踩到了几条小蛇,急忙又退了回去。
怎么?是要将她当成储备粮?
她坐在原地等了一阵,突然听到巨大的撞击声。有什么东西正在不远的地方撞击着铁门。
不一会儿,有个人按了密码锁,打开了她头顶的一扇门。
冰冷的白炽灯光从门外射了进来,她这才看清前方就有一条楼梯通向五楼,似乎是为了方便五楼的人隐秘地下到这里。
一条粗黑的森蚺刚刚撞击了楼梯上紧闭的铁门,甚至将那扇门撞的有些变形。
“做什么?今天已经喂过你们了。”来人高高瘦瘦,背着光她看不清面目,只是声音有些熟悉。
那森蚺粗如成年男子的躯干,却仿佛撒娇般蹭着男人的手臂,蛇头对着她的方向,“嘶嘶”地吐着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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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出差,好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