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逸继续交代管家,那些伤害过她的,怎么折磨都不为过。
“别让方如死了。”
“是,先生,那方家呢?”
“等方如卖过去,京市方家的企业不需要再存在了。”
管家应是,“方家那些人呢?”
顾宁逸似笑非笑,“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做。”
管家:“……”您做的还少吗?
但他立刻也想明白了,放着方家那些吸血鬼,他们没钱了,一定会缠着方如不放,到时,原本就艰难的方如还要应付那一家子极品,活得真的不如去死。
唉,管家就不明白了,方家那位小姐,谁都不去喜欢,为什么要喜欢他那撒旦老板呢?谁都不去惹,为什么要惹撒旦的挚爱呢?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呢?
唉,何必呢?
把事情吩咐好,顾宁逸挥挥手,让管家离开,放轻脚步地走到床边,想帮她掖好被子,却见她没有睡着,睁着眼,维持着一个姿势,空洞地床头他们的合照。
顾宁逸眸中溢满痛色,他知道抑郁症有多痛苦,可他却硬生生逼得她患上这样的病,她的种种表现都在预示着她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
善善,我要如何,才能让你不痛苦,让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顾宁逸沙哑着声音,“善善,你还记不记得,在这里,你答应了,要给我一个家的?”
甄善瞳眸微动,缓缓地转过头,有些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家?”
顾宁逸眸光晃颤,“嗯,我们两个人的家。”
甄善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猛地起身,伸手将床头的合照扫落在地上,接着焦躁地将床上可以摔的东西全部扔到了照片上,似乎想要毁掉什么令她难受的存在。
顾宁逸脸色一片惨白,痛苦地抱住她,“善善,别这样,别这样……”
甄善突然咬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咬着,好似想将他给撕碎一般,那强烈的恨意让顾宁逸的心鲜血淋漓。
可他却依旧没有放开她,不仅不放开,还收紧手臂,即使血肉模糊,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无法放不开她。
甄善“啊啊啊”地发出痛苦的声音,她仿佛被什么束缚了身体,拼命地挣扎着,拍打着,想要喘一口气,却怎么都逃脱不掉,悲哀绝望,生不如死。
“善善,善善……”
顾宁逸连忙放开她,不住地问:“哪儿不舒服?”
手脚得到自由后,她疯了一般地脱离顾宁逸的怀抱,摔落在地上,逃到角落里,扯着窗帘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好像怕什么恐怖的东西发现她。
顾宁逸无力地站在一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气息比她更加绝望。
……
下午的时候,心理医生准时来到别墅,甄善已经冷静下来,不再抗拒排斥顾宁逸,又是安安静静地呆坐在床上,如同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娃娃,美丽至极,却脆弱得一碰就碎。
宋医生是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子,气质很干净亲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第一眼看到甄善,她有些震惊于少女的美貌,随即产生了浓浓的惋惜。
花样年华,却遭受这般折磨。
她温柔小心地跟甄善沟通,如果可以,她也喜欢能治好少女。
这般美丽的女孩儿,不该在这个年纪凋零。
甄善对于宋医生的到来,倒是不排斥,这让顾宁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情有些晦涩。
生病后,好似只要对她怀有善意,她都不会排斥,除了他。
在她心里,是不是最不待见的就是他呢?
顾宁逸没办法不多想,然而越想,他身体里禁锢的魔鬼就越疯狂,张牙舞爪地想要撕任何靠近她的人和物,让她只能看到自己,永远只属于自己。
顾宁逸闭了闭眼,压制住骨子里的疯魔,他会彻底毁了她的。
诊断结果跟顾宁逸的猜测得差不多,她现在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情况很不乐观。
顾宁逸脸色紧绷,冷到了极致,眸中满是急躁和担忧,“那该怎么办?”
宋医生看着面前仿佛被囚困的凶狮,忍不住退了几步,只觉得自己如果不说出合他心意的话,有可能就会撕碎,血淋淋那种。
她深呼吸,“只能配合服用药物,家属尽量地开导陪伴,缓解她的情绪,最重要,不能再让她感到压迫,和受到刺激了。”
顾宁逸眸光沉得可怕,“能好吗?”
宋医生实话实说,“抑郁症是种非常复杂的病症,没有哪个医生能保证病人的痊愈。”
话刚落,她就感觉男人的眸光如同利刃般扎在自己身上了。
宋医生有点后悔自己接了这个单子,但想到那美丽精致的少女,又觉得她可以了。
当然,这点想法,她不敢表露,作为心理医生,没人比她更清楚眼前男人的心理疾病不比少女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