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怔上一下,烛火惶惶,忽而换上一脸可怜巴巴:“我只当你再也不来了。”
眼角都耷拉下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遥压住笑意,只觉得这副样子还挺好玩:“我怎么就不来了?”
“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傅鸽子很是赌气,“又没有我长得好,也没有我有钱,还没有我又会写又会画,怎么他一喊,你就走了呢?”
再揉一下额角,声音闷闷的:“我还好难受,你就走了。你一走,我就更难受了。”
傅鸽子这副模样……念台词还念得挺有感情。
但这个“他”着实是没有。
苏遥不免愣上一下,琢磨起“喜欢”二字,又微微局促,鬼使神差的,就和只醉酒的大鸽子聊了起来:“……没有他,哪有旁人。”
“就是有,我都看见好几次了。”
傅鸽子又冒出酸泡泡,“你是不是也给他做了醒酒茶?”
他在哪儿呢?还醒酒茶。
苏遥温声道:039“没有,就给你一个人做的。”
傅鸽子瞧他一眼:“真的吗?”
鸽子这语气虽然还端着,但眸中已透出点点开心。
苏遥忙道:“当然了。你快喝一口,喝完就不难受了。”
他拿勺子舀出来一点,傅陵终于坐起身,低头喝尽。
傅陵也不伸手,苏遥便一勺一勺喂他个干净。
天地间拉起巨大的雨幕,咣啷咣啷,雨势又大起来。
更漏滴滴答答,已近三更天。
醒酒汤果然没用,瞧着人醉得更厉害了。
具体表现是,傅鸽子的表情比方才生动多了。
苏遥放下小白瓷碗,又瞧见这副憨鸽的样子,实在放心不下,望上一圈:“傅先生,我给你灭几盏灯好不好?”
满室灼灼如火,苏遥还真怕他一个不小心。
傅陵偏个头,颇为奇怪地望他一眼:“灭灯做什么?”
苏遥解释:“万一打翻个烛台,可不是闹着玩的。”
傅陵听话地点个头,却蹙起眉:“可这是成婚的规矩。你和我的洞房花烛夜,灭灯不吉利。”
苏遥一愣,登时心内起伏不定,又强行压下:“什……什么洞房花烛夜?”
傅鸽子一脸理所当然:“你和我啊。”
再蹙起眉头:“难道你跑回来,不是为了和我成婚,就只是来送碗醒酒茶吗?”
……这人醉得像只憨憨的大鸽子,怎么醒酒茶就记得这么清楚。
苏遥心内微有波澜,却又觉得这种情形下的波澜着实莫名其妙。
他抚去一腔乱七八糟:“不是洞房花烛夜,这灯烛一直点着,太危险了,也太浪费。”
说着就要起身:“你好好坐着,我去灭几盏。”
他这边刚一动,傅陵一下子皱起眉,忽然就伸出手,一把将他捞住,紧紧地压在怀里。
苏遥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心下顿时扑通扑通,却又见他一伸手比个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手势,朝着门:“封!”
苏遥:……
苏遥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