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这眼神望着他,便只剩下冰寒彻骨。
小厮心下一悸,从头至脚漫上一股胆战的寒意,行个礼,慌忙走了。
房中又只剩下二人。
烛火灼灼,满室静谧。
苏遥冷静一下,不由开始收拾心绪。
他方才的反应实在反常,但他却压不住那分硌应。
傅陵也没有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反应这么大呢?
苏遥心内的别扭分明没有道理,却又控制不住。
“苏老板生什么气呢?”
苏遥仍在收拾凌乱的心绪,猝不及防便听得傅陵含笑的声音。
苏遥面上倏然微烫。
又有些气。
这人怎么还那么开心?
傅鸽子当然开心。
美人居然吃醋了。
苏遥吃醋了,还就为这么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原来有这么在意我,我跟旁人随口说上两句话就生气了。
傅鸽子窃喜。
傅鸽子大喜。
傅鸽子心内的大鸽子欢乐地蹦哒一圈,连叫三声咕咕咕,昂首挺胸。
今晚上都是大喜事。
情敌下线了,美人吃醋了。
傅鸽子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氛围中,便瞧见苏遥故作平静地放下筷子:“没什么,我吃好了。”
不祥和。
美人还没哄回来。
苏遥虽然在掩饰神情,但分明就是有些生气。
傅陵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苏遥的小表情。
傅鸽子压住一腔蹦哒,只笑道:“那剩下的菜让他们遣小厮给送回家吧,咱们去排花灯?”
苏遥点个头,压上半晌,终究没忍住:“我不要方才那个小厮。”
这语气。
傅陵险些笑出声。
他一个眼神没掩饰住,却被苏遥逮住:“傅先生笑什么?”
满室灯火灼灼,苏遥一双乌亮的眼眸微微透出些忿忿,并不满,并试探,并委屈。
这兴师问罪,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语气。
好可爱。
傅鸽子心内的大鸽子嚎上一声,一时又开始四处蹦哒。
他平复一下,只弯起眉眼:“你不要那人,我这就去交代一句。但是——”
苏遥刚点个头,便瞧见傅陵靠近一步,稍稍低头,低声道:“苏老板为什么不许那个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