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舲拧起了眉,指着大半年都没有过营收的冰店铺子,对陆初一吩咐道,“把这些铺子全关了。”
“关了?”陆初一有点傻眼,“虽然冰店从去年入秋以来就没有过进账,可它在月的盈利已经达到一年的铺子租金钱,还有盈余。”
“太过于浪费。”陆乘舲抿了抿唇,“夏季总共也就那么两月,却要霸占铺子十个月的时间,太不划算了。”
陆初一听罢也觉得有理,重新提议道,“那不如找个位置居中的地方,开一家冰厂。”
说着陆初一就已经翻出帝都城的大概布局图来,要去找地。
陆乘舲抬手阻止了他,“不用找地方了,开冰厂的时效也不过只有两三月,也不划算。”
“那少爷打算如何?”
“找人入伙。”陆乘舲笑了笑,“找有店铺的人入伙,直接把冰铺到入伙人的铺子里去,我们往后只需要找些人手送货即可。”
陆初一点了点头,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可是……找谁入伙呢。”
陆乘舲端起那杯谢安澜亲手给他沏得已经冷掉的茶,想了想道:“给几位嫂嫂下拜帖吧,请她们到宸王府小聚。”
陆初一明白了,这还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顺便把空出来的铺子全都改成香水铺子。”陆乘舲放下饮尽的茶盏,手指无意识在账本上点着,“貌似单卖香水也太单调了些,不如再加点胭脂水粉?”
“少爷,帝都的胭脂水粉铺已经够多了。”陆初一觉得这个点子实在是没什么新意。
“那你可有什么主意?”
两人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对这类女人家的事,毫无头绪。
陆初一期期艾艾歪头想了想,“不如少爷向几位王妃请教请教?”
陆氏一族,他们早就不走动了,陆乘舲也没有个兄弟姐妹,现在能求助的也就只有剩下的几位王妃了。
陆乘舲应下了:“好。”
谢安澜出了王府,带着高德去了趟户部,与户部尚书王勐说清楚陈桂的情况。
王勐脸色略略难看:“王爷不是下官有意刁蛮陈管事,实在是这棉花一事,兹事体大,多一颗种子,明年或许就能少冻死一人。”
“王尚书,你不觉得你操之过急了吗,棉花种子本就是偶然得之,短时间内要普及整个邕朝也不现实,再说如今春耕即将过去,就算寻到棉花种子也来不及种下了,与其把时间精力耗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身上,不如细心呵护好现有的棉花种。”
谢安澜扯了扯唇角,不疾不徐地又提醒了一句,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你们户部不是研究出这棉花最为娇贵,怕涝怕宅,还不防虫,如果不从现在准备起,一旦在棉花成熟前有所损失,那损失的就不止一颗棉花种了。”
谢安澜这一通话下来,王勐背后已经是冷汗淋漓,确实,现在的棉种稀少,只有把现有的棉种都保护好,来年他们才有更多的棉种。
另外除了防洪防虫外,还得堤防小人作祟。
他们邕朝靠着棉花与雪国结了盟,落在有心人眼里,恐怕有人按耐不住作乱的心思。
考虑这些因素,确实再把精力耗费在找棉种上不划算了。
“宸王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明白过来后的王勐朝谢安澜躬了躬身。
“本王也未说什么。”谢安澜弯了弯唇,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户部。
之前他并不参与朝政,是一步都不曾踏入这办事的衙门,如今来了,好奇心自然是有的。
他曾经以为的户部,都是一群书呆子抱着一对账本在打算盘,来了这里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各有其司不说,他们不仅不呆,还进进出出的十分活跃,甚至谢安澜还看到不少人在从外面往里面忙忙碌碌地抬着东西。
王勐见谢安澜的目光止不住地在侧门边打量,主动带着谢安澜过去了两步,让他看个究竟。
谢安澜走过一瞧,只见他们正在往户部里抬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好奇地问,“这些是用来装点吗?”
“非也非也。”王尚书笑笑,“这还是从王爷身上受到的启发,听说王爷为了找有用的种物,不惜收集世上所有种子,我们户部也东施效颦一把,收集些不知明的花草,看看能不能从中寻出一两样有用之物。”
谢安澜止不住地点头,忽然觉得这小老头儿还挺精明的。
“正值春季,万物复苏,也是好收集的好时候。”王勐笑了笑又添了句。
“不错。”谢安澜敷衍地夸赞两句,目光忽然落在他们搬运的一颗小树上,还未靠近便能闻到那树叶上带着的淡淡清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