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哥,这个月的陀地不是收过了吗?”
还没等他们出来,嚣张的拍门声响已经移往下几间房,隔壁正是刚才努力叫床的女人,此时她的声音显透着丝丝懒怠。
“奶茶都加价了,陀地不用加啊?”,男人粗鲁而不耐,
“姐妹们下面的洞又没加价。”
“关我X事阿,八婆,有本事去五星应聘金鱼啊,边个叫你哋咁low?”
开门后,外头吵成一团,几个女人睡眼惺忪地靠在门边,脸上多是疲惫,狭窄的走道尽头是两个古惑仔模样的男子,原先在柜台的中年人则不见踪影。
乌鸦牵着苏小小,并不打算理会这些,适才听着寂静无声,想不到旅馆小房几乎都有人,多半是野鸡们还在睡觉。
“X!点嘛?想溜?”,一个古惑仔大喝一声,指着乌鸦摆摆手,估计以为他是上门的嫖客,“扑完嘢(做完)就滚!你!不交钱就让兄弟们免费玩一个月,唉唷,条女新面孔?”,他仿佛这才看清娇小的女人侧影,半低着的脸似乎挺秀致,语气有了明显变化。
乌鸦回过身来,他本就生的高大,一头棕金发,皮质背心下是雄壮的肌肉线条,静默的时候,怎么看都比那两人还不似善类。
走到面前,那人忽然感觉心中一凛,像是被什么凶兽淡淡打量。
“衰仔,跟边个大佬?洪兴大宇?”
乌鸦开口,与靓坤交情不错的观塘揸fit人大宇现在的日子应该不大好过,龟缩在观塘,只能找这些低级色情产业搜刮油水,他手底下有两家骨场(按摩场),只不过都很low,听闻恐龙也把心思打到色情产业来,洪兴内斗,恐龙就算没有靓坤背后有也一个亲细佬韩宾撑腰,韩宾在海外走私一块势力颇大。
“你系边位?点解识得我大佬?”,他还算会判断情势,生着青春痘的脸一肃,语气稍稍客气了些。
“你大佬是穷成什么样了,鸡毛都拔?”,乌鸦笑道。
”喂!不要以为知道个名字就多管闲事阿,“,古惑仔脸色沉下,“不管你边个,总之那条女陀地(保护费)交了才能走,在这里做生意.. ......“
话没说完,那古惑仔忽然惊悚地发现自己整个人离开了地面,面颊红的几颗暗疮仿佛要爆只因脖颈被人紧紧掐住,“没人敢跟我东星乌鸦收陀地,仲有,边个话我老婆是鸡,我就让他后悔生了屁眼,明唔明?”
车行在高速道路上,想起刚才莫名其妙在廉价小旅馆开房的事,苏小小忍不住噗哧一声笑,都怪这家伙急色,男人伸过来一只手握住她。
“偶尔做鸡这么开心?”
“是你做鸭,晚上我要吃烧鸭,”,她笑着,忽然想起刚才那古惑仔说的话,忍不住问,“五星是新的夜场吗?好像没听说过?”,怎么说以前也算是混夜总会的外围员工,况且能称上金鱼场(高级夜总会)的地方小姐素质高,一般这样的店都颇有名气。
“我也没听过,”,乌鸦笑的纯良,“那种地方都好久不去了。”
苏小小瞪了他一眼,抓过他的手便咬,”骗子!”
这几日,空气中已有初夏的味道,雨季之后,湿度增高,一下子便有些热,四海抹了抹额上的汗,吼了一个马仔去开冷气。
“点嘛?咁大火?事情有这么严重吗?”,男人穿着细麻休闲衬衫,衣袖卷起的手腕上是一块卡地亚Drive,步伐闲散地晃进房中,最终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神色懒懒洋洋。
“给你大佬倒杯茶,下下火,”,他对那个匆匆跑去开冷气的小弟道。
“哇!还不严重?八个场,小姐跑了快一半,只剩的士高没事,这怎么开工啊?我没工开,你都没工开,一个场子平均一百张台,每台一个晚上至少能买一万的单,一个场一晚上就是一百多万,八个场.....”
“我懂算数,,长发男子皱了皱眉,“五星扩场动作这么大?”,撬走这么多小姐也要能吃得下。
虽说目前东星社旗下有不少从洪兴靓坤那里占来的夜场,主要目的不全是靠其赚钱,只是用每日巨大的流水来将一些无法曝光的资金分散清洗,赚取高额手续费,保持底下各种生意的常规运转非常重要。
“我都觉得奇怪,手笔之大,好像全香港的姑爷仔都出动了,听说给的refer不少,大班们带走的都是最靓的红牌小姐,刚刚打听到,五星来了个新的揸fit人。”
欢场,男人们自然都不陌生,高端消费的金鱼场和那些骨场劈酒场自是不同,里面小姐首先要靓,知情知趣会说话,猜拳玩牌技巧反应还要够快,出场后的性服务也各有绝招,不是人人想做便能做,但这样的行业人员流动本就不好控制。
“喔?新揸fit人?什么环境?“
五星集团,由旗下五家高端夜总会组成,分布在旺角尖东以及湾仔,看场的向来是洪兴社,幕后大股东似乎不是香港人,只派代理人管理经营琐事。东星社近来虽说欢场生意变多,但并不是以其为主,双方也没有什么冲突,难道五星集团又有什么新股东加入?否则怎么会换了揸fit人,又大举扩张。
“唔知啊,是个女人,以前好像也在夜场做过大班。”,四海也是刚刚知道的消息,眼看今晚便要开天窗,他一时没辙,只得赶紧通知古惑伦。
“咁犀利这女人?”,他感觉有些兴趣,“这么不懂规矩。”
夜幕渐深,但这座城市永远不乏热闹生气,也充满酒色财气。
男人抬头看向那尊巨大的裸身希腊神女和身后叁层楼高的罗马柱,半圆形透明玻璃帷幕外射灯流转,门面极有气势,霓虹招牌上叁个大字,海皇星。
原该是夜晚喧嚣的旺角街头,此时竟令人感到几丝不同寻常,周围店面音乐依然热闹,人声却不成比例地静,如果有人从两侧楼房向下望,便会看见这段街面上黑压压的都是人,车辆甚至被专人指挥着绕道而行。
门口泊车柜台的小弟们早已远远躲开,夜色不算深沉,以欢场的时间来说,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然而此刻的海皇星却一位难求,只因传言几家大夜总会的台柱大班都带着小姐过档,靓女辣妹一次玩齐。
男人迈出步伐,身后人马随之而动,富丽堂皇的巨型大厅内部,淫乐喧闹,却渐渐因为门口涌入的压迫感而静下,原还在沙发台桌与小姐们玩的不亦乐乎的寻欢客此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声色场所最易有纠纷,然这样规模的场面,简直像是在拍电影,来者不善,反应快些的已经偷偷离坐,准备趁乱躲开。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棕金色的头发就像一般街头古惑仔,他的气质却令人一见便感到心惊,虽然面上似有好奇和笑意,那双眼却跳动着隐隐兴奋,仿佛等不及要摧毁面前这场纸醉金迷,身后不知多少人更像是随阎王扫街的恶鬼。
“边个话事?出来!”,低沉的嗓音远远传了出去,没有废话,大堂之内更静。
他走到中央,半场的客和小姐都随之逃窜至另一侧。
骚动混乱却半晌没人出来应对。
“乌鸦哥,这么大阵仗?好俾面我啊,”
女声由二楼大阶梯顶端传来,深红厚重的地毯,一路铺到她的脚边,一身艳紫色和服,前胸却开的极低,露出雪白双肩和线条优美的深沟,若隐若现,娇美的面庞似是轻松,杏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惊。
今晚夜总会搞什么樱花之夜,店里的小姐们都是和服打扮,只不过款式自然是改良的一片式艳情性感风格,然而这女子穿的却极为华丽和繁复,又性感无匹。
男人的眼神略有讶异,除了和服女人,她的身旁竟还有那个令人过目难忘的铁塔壮汉,天收。
“乌鸦哥贵人事忙,大概不记得我了。”,她起浅浅微笑,款款步下台阶,“我是丁瑶,而家五星的揸fit人。“
他心中泛起异样,这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香港,并且成为这知名欢场集团话事人?五星集团,如其名,由五家高端金鱼场组成,而天收既是孙庸得力大将,难道五星的变动与他有关?
“你系话事人?那就没找错了,把我东星旗下的大班小姐撬过来,阻我搵食,这单点算?”
“乌鸦哥,能不能到我的办公室谈?”
他邪邪一笑,似有躁动的因子急欲宣泄,“喔?我无所谓咯,反正兄弟们刚好在这里玩玩,大家放开饮,海皇星请客!”
话音一落,场面立即混乱,身后马仔和色中饿鬼似的叫嚣着占据大堂所有桌位,原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小姐们,瞬间被这些流氓古惑仔抓在怀里恣意轻薄,甚至有的直接被人压在桌上上下其手,一时之间莺声燕叫,滚友哀号。
丁瑶面色立变,却勉强压下怒气,那男人身边另一个斯文男子同样一脸兴味盎然,正要迈步,她再度开口,“乌鸦哥,我是说,我们单独谈,我只是一个女人,难道你还怕我?”
男人面上似笑非笑,“咁讲,我都有D惊,不过我们在上面玩,我的人就在下面玩。”
二楼办公室面对着半圆形的透明玻璃帷幕,底下是街上的车水马龙,看不出来此处倒是没有太多俗艳的装饰,丁瑶倒了两杯酒,精致的脸上容色妩媚。
“我知今晚五星其他场子也有东星社的人过去,”,她开口,似乎对他的行动早有意料。
“引我过来,想谈什么?”,乌鸦眼神微咪,早在刚才已对这女人收起掉以轻心。
“合作,”,丁瑶款款坐在他身边,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我对于做欢场霸主没兴趣,”,他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影响我现在的生意就不行,你高价撬小姐,我只好天天带人来光顾你生意。”
“所以咯,这样的情况,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她眼波流转,面对着当前声名鹊起的黑道揸fit人怡然不惧,含蓄的气质,却极为勾人,“出来是搵食,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我丁瑶向来是不做的。
“乌鸦哥,这次的事,是我不懂规矩,给你赔罪,”,她说罢又干了手中新酒,“我只是想知道,而家港岛边个揸fit人最有实力,这次派姑爷仔们沟小姐过档,并不是针对你,不过,只有你在半天之内有这样的实力找上门来讲数(谈判)。 ”
“你在测试我? ”,乌鸦闻言有些惊讶,这真是胆大包天,“你背后是孙庸? ”
“我也没有瞒你的意思,否则也不会让天收哥在这里亮相。 ”
这是正面承认,他微微一凛,孙庸这个台湾江湖大鳄,这两年似乎对于港岛很有野心,之前就和靓坤有不少合作,如今又有这番动作。
“合作什么? ”
“其实很简单,孙生加入五星集团的生意之后,想在港岛找一个靠得住的看场大佬,原先孙生和洪兴坤哥合作,相信你也清楚,而家东星社的实力不同往日,孙生愿意让出自己的一份干股。 “
”我怎么听说天收是孙老板头号猛将,有他在,还需要别人? “
”强龙又怎么压得过地头蛇? “,丁瑶一头橘红卷发如同火焰,在雪肤上轻轻晃动,而她说到地头蛇时,眼神在男人下身轻扫而过,勾人的诱惑,确实能令任何正常男人心头一跳。
”就这么简单? “,他似有些疑惑,搞这么大阵仗。
“就这么简单,”,女人吐气如兰,素手轻轻放在男人腿根,“早就耳闻雄哥威名,不知道现在,我们能不能建立点私人交情? ”
他将她掀倒在沙发上,大手一下子将女人的奶从和服前襟抓出,丁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粗鲁不由轻轻惊呼,却没有多少挣扎的动作,男人另一只手直些探入开着高杈的裙摆,深处光裸地没有穿任何内里,已有些湿滑,他笑着沾染了些许复又抹在她脸上。
“还是算了,我这个人很保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