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砰然关上,堂皇烛光晃样。大殿两侧罗列地门人,各个面色森冷。
他一身玄袍,手持倾天剑,立在她身前几步门主椅的石阶上。
见到他,她并不惊讶,方才那股气息,她很熟悉,只是殿内除了她,并无洛青,或其他月盟的人。她有些不解,他…该已知晓倾天意志不在她身上?
「寧夕。」巖靖峰脸色比她以为的平静许多,沉沉走上:「我日日等着见你…只想见你,你,却想杀我。」他步步进逼,紧盯着她:「你用我教你的阵式,带这一眾人回来,很是认真。」
星寧夕勉力别过眼,挪退着身子,才颤巍巍摸过丹锦剑,剑已让他缴过,掷在一旁。
「你…!」她镇着心慌,压抑胸口翻腾不止的鲜血,勉强调息。
「我们如此相熟,你当然清楚,单凭你,不是对手…?」他朝她出手擒拿,她扬手还挡了几掌,一口血又当胸呕出。
他淡淡一笑,冷望着她。
「你…,要杀便杀。」她就是无伤,要斗他也是吃力,如今这般,更毫无希望。但至少,能做的她都做了。她死了,对月盟该也无碍。她冷别过眼,却让他大掌抓起,重压上了一旁桌案。笔砚纸张哐啷散乱一地。
她一颤,困在他双臂间,仓皇想逃,却挣脱不开。
他两潭黑沉的眼睁在上方,朝她逼近,曾经低柔的话声,显得严冷:「你…竟叛我,把能保护你的倾天意志都给了他…。」
叛…?他何以还能用这叛字。她忧伤眉眼不解地回望,泪止不住滑落:「你,怎么不提…你负心夺权,弒我师门…怎么不提,你步步为营,先向我动了手!」
「我身不由己!」他怒震桌吼道:「你明知道我身不由己!如今我使倾天剑,连我母亲也畏我叁分,再没有人能拆分我们。」
他倏然俯身岔开她双腿,扯落她衫裙衬裤。
「住…住手!」她一阵惊怒,慌乱挣扎。
强按下她身子,他冷颤道:「我做这些,是为了将你接进地门…生生世世,只做我的妻。但你,寧可不知羞耻的爬上他的床,你…爱他?还是为了杀我,你情愿出卖自己?」
他深望进她惶恐的眼,似暗夜沉罩她心神。明明是他魂牵梦縈的人,他沉沉念想的花香,却都不若以往。
解了装束,他拉过她身子,倏然侵进她体内。
下身剧疼,一阵恶狠凌辱,他当胸沸腾的怒气狠狠撕裂她。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知道时间还有没有在推移。明明倾天意志不在她身上,他何故辱她…,明明他联手淮晏在先,何以还说恨论情。
「不行了?」
残酷的话声响在耳畔。他翻过她身,伏压在案上,又自后严严侵入,她咬牙忍着剧痛,浑身颤软。
她的心碎成一片,他的身影,天门殿,模模糊糊。
结束一阵激烈抽送,他缓缓抽身,扯着她发拉起她身子,大手一甩将她摔下石阶。
她残破地抖着最后一点力气,撑起半个身子,乱拢着衣衫。两列地门人依旧森冷侍立在旁,阴騖的盯着她。不堪当眾受辱,她一心求死,试图伸手,却搆不到离她不远不近的丹锦剑。
巖靖峰倾天剑一挑,将剑拨得更远,扬起连连剑风,朝她挥落。
她一痛收手,蜷起身子,一袭月色纱衣,瞬然透出数道血痕。
「你知道这是哪里么?」他冷冷一笑:「这是你堂堂天门大殿。让星天漠看看你…,看看他费尽心机守着的女儿。」
星寧夕摀着耳,撕心裂肺地喊道:「住口!住口!住口!你何不杀了我!」
「杀你?」巖靖峰熊熊妒火烧着,蹲到她身旁,低沉笑道:「我不想杀你。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些门人,从前忌惮倾天意志,就是有些慾念,也避你叁分。如今你既不爱惜名节,大概也不介意,让他们一偿宿愿。」
闻言,她脸色瞬间惨白:「不会,你不会…。」她无法相信,那是从他口里说出的话。
巖靖峰淡淡起身,令道:「想要她的,上来。」
「不…不要。」她急攫住他衣角,惊怒道:「巖靖峰…!」
「不要。」巖靖峰冷望着她,道:「你可有向那堂主说过?」他使劲抽走衣襬,逕自留下星寧夕,走回门主椅上坐下望她。
两列地门人见她失势,早心动难耐,听见巖靖峰发令,更加蠢动,却无一人真敢上前。
巖靖峰厉眼扫过门人,淡淡道:「违心者,死。」
门人闻言,一阵颤慄,接二连叁朝她扑上,只馀巖凡几位列居高位的地门人,清楚巖靖峰与她爱恨纠缠,低着头不敢妄为。
「走开!」她惊怒以极搧出掌息,阑珊退了几人,痛苦喘着,还不及起身,又被推倒在地。「不要碰我!」她颤声喊着,拚死挣扎,却当脸被摑了几掌,点上穴,再喊不出话。
一头长发为人自后扯起,几双手粗暴将她按伏在地,黑压压邪寧慾望围上。
她在人群间隙里寻着他目光,向他求救,她知道他看得懂,他听得见,但他一双黑沉的眼,只无情盯着她。
后头门人撕裂她裙襬,一把将她头按在地上,狠狠侵入,她还挣扎,却被死死压着,恼中一片空白,无助软撑在地。
一阵推来拉去,她衣衫被撕扯得不堪,男人箍着她手臂,开着她腿,接连轮番残暴侵略,凌乱裙裳下泠泠渗血,痛得她眼前一片昏暗,神智不清。
巖靖峰沉浸在报復的快意里,始终一语不发。
她泪湿了满脸,湿了鬓发,勉强抬起头,恨意决绝的望了巖靖峰一眼。她不敢相信他竟不救她,即便他们反目成仇,她以为他们曾真确爱过一场,她以为那些海誓山盟,纵然失落了到底铭记了一番真心,但他,却狠狠亲手践踏她至此,她不得不信,那些过往,他的泪他的笑,用算计形容,还太轻淡。他竟还能说着生生世世,要她做他的妻。对他,她如今除了恨,还是恨,纵有生生世世,她也绝不原谅他。
倾天剑光一闪,正凌驾她的地门人登时身首异处,剑光再闪,围着她的地门人倒成一片,飞溅出片片血泽。
大殿静寂。
巖靖峰走到她身旁,拉起她残破的身子,倾天剑抵上她左胸的伤口,轻刺了进去。
他自头一次见她,她便是这般楚楚可怜,孤立无援的样子。他救了她,原只是不想惹事。贸然伤了星天漠的女儿,并没有好处。然而,不晓得为何,她那双眼睛,很令他着迷。
她甘冒性命之险,只为一隻雪狐?
他不是没有想过杀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她勇敢而倔强,包容而温柔,一袭藏不住的心思,爱他爱得天真,让他困惑,让他深陷无法自拔,他选择爱她。但那暮岩,一张暗道从中作梗,暗漏给樊安。他违不了她母亲,在北漠为索伦发了魔性,让地冥剑日日养着。
赴断魂岛前夕,暮岩来了天门地牢,告诉他,她的伤已让森门救了下来。但暮岩眼里,想说的,是他明里暗里盯着她,诱她入了地林,让星天漠拿人,彻底斩断了他们的可能。
她生来很是歛魔,从前她一身仙质和扶摇剑,还和稳着他。纵然她一身倾天意志似心魔诱惑沉沉,他收着敛着,从不曾伤她。
然西海断魂岛,却是个让魔性一日千里的地方。他虽未对淮晏动什么真情,叁载春秋,思念与仇恨折磨,他只想利用淮晏回门,夺剑復仇。倾天剑,阻隔了他们,却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倾天意志加身,魔气与他尤合,森门林里他险些杀了她,只她一双眼,一只锁,勾起他几分清明,倾天剑感受了那一点不忍,以倾天意志护下了她。他想着让她远离樊姝、远离自己,一掌寒冰打得不重不轻。她却入了月盟手里。
连月,他熟稔了倾天剑,全面掌住了岱山门,就是索伦与樊姝,也再奈何不了他。他诱着她出面,逼着她回门。他一向倚赖她的退让,倚赖她无边的情意,无尽的等待。他知道只要她还爱他,回了门,他哄得下来,他能用一生弥补她。但她,却已让另一个男人,一个,她以为注定的夫君,走进她心里。
他不相信什么注定,他没忘记他说的话,他自始自终,只要一个她。
他悵然一笑,道:「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此生,终究是我的人…。」
就着她伤口施下剑咒,两人周身散出诡譎绿光。他轻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寧夕,这绑生咒终也叫我练成了…你为何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