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延,他们今天又来找我麻烦了,”纪宁枝眼睛通红,他小小的一只缩在贺之延的怀里,委屈地搂着他的脖子。
贺之延一只手摁在他的脊背处,替他顺了顺气,心平气和地问,“是谁?”
纪宁枝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小声道,“我不能告诉你,你会找他们麻烦的。”
贺之延被他气笑了,他捏着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的头抬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会生气,就应该告诉我。”
可是偏偏纪宁枝每次还要瞒着他,被欺负的受不了了,才会偶尔来找他哭诉一下。
纪宁枝和贺之延不是同期的练习生,平时上课和练舞都不在一起,是贺之延同宿舍的练习生和公司解约,纪宁枝住了进来,两个人才认识了的。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贺之延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问他。
“他们把我的训练服藏起来了,害我被老师骂了一顿,还把我缩在厕所里,”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发泄的出头,纪宁枝一股脑地把委屈说了出来。
十几岁的男孩子,一个个调皮地像大魔王,在练习室混了几天就打成了一片,纪宁枝刚来没多久,自然成了被排挤的对象。
更何况他努力又认真,每次都被老师夸奖,自然有人暗地里红了眼睛,想要捉弄他一番。
贺之延却觉得有人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小孩儿和其他家的小孩儿不一样,被欺负了不会哭也不闹,只能眼睛通红地把委屈咽了下去。
他这幅模样是很好看的,所以总有人想看一看这番风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惹他红了眼睛。
纪宁枝自己却是不知道的,他才十几岁,一个人只身来海城签约练习,还没有习惯没有人照顾的生活,就已经遭受了社会的毒打。
贺之延哄着他,“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
纪宁枝每次都是犹豫,然后摇了摇头。
他还是心软,虽然其他人经常捉弄他,但是每次纪宁枝练习的时候别人都会帮他压腿,他饿了其他前辈会偷偷给他塞吃的。
这一次贺之延却生气了,生气的表现是几天都没有搭理他,他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纪宁枝想清楚,到底谁才是对他最好的。
一拖就拖到了贺之延过生日,他和纪宁枝认识一年,去年这个时候两个人是在一起过的,今年纪宁枝却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他。
和贺之延同期的训练生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却也能感受到他这几天的低气压,都不敢来触他的霉头。
超星的练习服宽宽大大的,贺之延卷起袖子靠在墙边,头上盖着一条毛巾,手搭在膝盖上。
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主动低头了。
这时候却有人怯怯地在旁边喊他,“贺哥,贺哥,你家小朋友来找你了。”
贺之延抬起头,就看到纪宁枝站在他们练习室的外面,拼命地朝他招手,他站起身,随手把毛巾丢到一边。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有课吗?”他皱着眉。
纪宁枝却悄咪咪地把他拉到一边,他乖巧地背手,“其实我逃课了。”
他把身后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个送给你,对了!这可不是我逃课去买的,我早就买好了,只是一直没送给你,你这几天又不理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听上去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贺之延被他气笑了,“你就不能来找我吗?”
他打开纪宁枝递给他的盒子,里面是一条银链条,纪宁枝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生怕他不喜欢似的碎碎念,“我看你平时也不怎么戴这些东西,可以收起来收藏,我觉得挺好看的,你觉得……呢?”
“挺好的,”贺之延把盒子关上塞进口袋里。
他面色一肃,“行了,你快点去上课,被老师逮住了怎么办?”
纪宁枝小心地瞅着他脸色,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失望地“哦”了一声离开了。
贺之延回到练习室里,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碰了碰他的肩膀,“嘿,小朋友来找你干嘛?最近都没见你俩在一起玩,还以为你们掰了。”
贺之延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他拿出口袋里的盒子,“看见了吗?”
朋友傻愣愣地点了点头,“看见了,怎么了啊?我又不瞎。”
“呵,”贺之延冷笑了一声,“他送给我的。”
朋友,“……”
“就算天塌了我们也不会掰,劳您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