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戈修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虽然他现在没法看到男人到底在哪,但是戈修能够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空余的那半边胳臂紧贴着某种冰冷的存在,对方的身体毫无间隙地紧贴着他的,甚至还有些不太安分。
“能。”
下一秒,戈修能够感受到对方冰冷的胳膊从背后绕了过来,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比起先前甚至收的更紧了。
戈修:“……”
他有些后悔先前为什么要逞口舌之快。
真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黑暗中,只能听到鞋底碾过土石发出的细碎声响,周围实在是太过安静,甚至没有风声或者是虫鸣,空气犹如凝滞了一般,根本没有丝毫浮动的迹象。
几分钟后。
戈修突然停下脚步。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犹豫了两秒,戈修才终于不太情愿地开口问道:
“那个……你认不认识路?”
“……噗嗤。”
对方小声的嗤笑声在耳边响起,胸腔带起的微小震动从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
戈修有些恼怒:
“这里晚上和白天的路完全不一样!!如果近也就算了!我们住的地方和祠堂实在太远了!”
“没错。”男人的声音中还带着未消退的浓浓笑意:“确实是这样。”
戈修:“……”
更后悔了。
·
有了对方的指引,在左弯右绕地走了二十分钟后,戈修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祠堂静静地矗立在夜幕的深处,浓浓的黑暗将倾颓的院门和院落内高大宽敞的建筑吞没,只剩下一个在手电筒灯光下若隐若现的轮廓。
戈修走到祠堂门前,伸手推了推门。
锁着的。
那口锁锈迹斑斑,但是却仍然十分牢靠。
他抬起脚,猛地一踹。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其中一扇木门从门框上脱垂下来,晃晃荡荡地挂在半空中,露出一个能让一人穿行的大洞。
门上挂着的“祠堂”牌匾都被那大力震得歪了下来。
戈修向着黑洞洞的祠堂内走去。
祠堂内主体建筑的门没有落锁,只是虚掩着,腐朽的木料气息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传来,混合成一种不祥的气息。
戈修推开门。
祠堂内的温度极冷,比起外界要低上十几度,令他不太适应地打了个寒战。
戈修向着门内走去。
手电筒的灯光随着他手腕的转动而缓缓地移动着,从祠堂内黑暗的空间内划过。
一具具漆黑的棺木被整整齐齐地码在其中,它们均是按照一对一对的方式排列,两个两个相交叠,最深处的棺木表面的漆体已经脱落,看上去斑斑点点,格外有年代感,但是最靠近外缘的几具棺材很显然还是崭新的,表面光滑而冰冷,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光。
戈修向着一具敞开的棺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