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等友人十分担心赵疏桐,但是皇命难为,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赵疏桐接了圣旨,开始收拾在庶常馆的东西,准备回家。
谢启李修孙田信等将赵疏桐送到了门口,“甘陇情况不明,赵兄临危受命,改日我等一起为赵兄践行。”
赵疏桐向他们道谢,推拒了他们的好意,“甘陇百姓正在忍饥挨饿,我无心宴饮,恐怕要辜负诸位同年好意了。”
“无妨,等赵兄任期圆满,若我等还在京城,再为赵兄庆功。”孙田信道。
“孙兄所言,我记下了。”
“赵兄保重,愿赵兄此行平安顺利前程似锦。”李修道。
“诸位也保重。”赵疏桐和同年们做了一个非正式的告别。甘陇情况复杂,赵疏桐此次前去,下次他们这群人何时能再见,难以预料。
赵疏桐刚回到家中,还没有踹口气,裴侍郎就把他们叫到了侍郎府。
裴栖在路上听赵疏桐说皇帝把赵疏桐给派到了甘陇县,气炸了。甘陇那边刚刚发生过暴乱,十分危险,让夫君去做县令,不是让夫君去送死吗。
“爹,皇上怎么把夫君给派到西北了。”裴栖一见到裴侍郎迫不及待地问。
去年刘景钊抢了他们的玉米,没有得好反而被皇帝发配到了西北,裴栖还在庆幸,幸好去的不是赵疏桐。结果,今年还是要去西北,而且还是要去刘景钊去的甘陇县,甚至形势比去年刘景钊去的时候还不如,这算什么事儿啊。
“这是皇上的意思,不止弘毅要去,栖栖你也要随行。”裴侍郎不舍地道,心里面将王尚书和周伯钧骂了七八百遍。
已经把哥婿给弄的不得不去西北了,凭什么又把他的栖栖给搭上。
赵疏桐十分在意这件事,他和裴栖都要去甘陇县,如何安置赵竹心和赵老汉就成了问题。赵竹心幼小,赵老汉年纪大了,难以忍受路上的颠簸之苦。将两人留在家中,虽然有岳家照顾,赵疏桐却也不能完全放心。
“夫君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裴栖也不舍得和赵疏桐分开。
如果赵疏桐一定要去西北,那他就跟着去。
裴侍郎心塞,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啊。栖栖就没有想到他父亲年纪大了,需要他陪在身边吗。不过,栖栖就是想要留下都不可能。王尚书那个老头子,敢阴他就不要怪他把他给提前送走了。
“弘毅,皇上想让你去收拾烂摊子,去甘陇已成定局,老夫无法替你转圜。皇上赐了你翰林出身,你不必再在庶常馆蹉跎日子了。”
皇帝这个好色的昏君,第一次让小舅子去西北,造成了西北大旱,第二次将另一个小舅子贬谪到西北,让他把百姓给逼反了,如今是要用到他家哥儿哥婿的好名声去给他填坑。裴侍郎心中不住地骂皇帝,可恨他不是御史了。
“烦劳岳父为我操劳了,我这两日我会去拜访两位尚书,向两位大人请教出行的事宜。”
“你能明白就好。”
去甘陇县的事无法更改,在所有人都盯着赵疏桐的情况下,钻营逃避不是上上策,还不如为将来可能遇到的事做准备。
赵疏桐明白皇命难为,他去甘陇的事情有刘家残余在朝廷上的人做推手,也有红薯和玉米的事情太打眼,挡了某些人的路,被落井下石了。他发现了玉米红薯又给皇帝带去了赚钱的羊毛生意,在皇帝心中肯定是有分量的,这个时候皇帝让他去甘陇,恐怕是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赵疏桐早就等着刘家人玉米出事,他笃定刘家人会用玉米做什么,没想到这次竟然闹得这么大。他要筹谋如何在离京前把玉米从刘家人身上剥下来,又要思索到了甘陇如何行事,根本没有时间去不平。
但裴栖却愤愤的,满朝的文武百官,能去西北的人那么多,偏偏那些人就把去甘陇的事情推到了他们头上来,真的非常气人。
裴栖快气死了。
赵老汉见裴栖回了一次娘家,满脸不愉的回来,询问过赵疏桐知道皇上让他们去西北的事情,赵老汉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小红薯怎么办。”
小红薯太小了,如何受得住奔波劳累。
但让他小小年纪离开父姆留在京城又太可怜了些。
“爹,我这次去西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不放心你和小红薯两人在家,想要带你们一块儿去,你意下如何。”赵疏桐道。
这是赵疏桐甚至思考后,做下的决定。
他爹的性子天真老实,有他看着还好,若是他和裴栖都不在,连个下人都能糊弄住,更何况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古代防护措施不够,幼儿夭折率极高,不把赵竹心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无法安心。赵竹心必须要带走,也不能留下他爹一个空巢老人,最好还是赵老汉跟着他一起去西北。
前去甘陇是跟着钦差队伍一起走的,不必担心路上出现安全问题。他打算去拜访一下谢启,请谢启给他介绍一些退伍的士兵护卫,保卫他们一家在甘陇县的安全。
赵老汉还在为了赵竹心犹豫,赵疏桐保证会请大夫随同一起前去,说了许多措施,才让赵老汉渐渐打消疑虑,决定全家人一起前往西北。
接下来裴栖在家中收拾东西,赵疏桐早出晚归,在外头忙碌。
从国库提取五万两银子和直隶的粮仓提十万担粮食,安排护送的军队,虽然需要时间,但也只给赵疏桐留下五天的时间而已。
与此同时,三司将刘景钊以及和他有关的人员都审问过后,整理了一份供词给皇帝,皇帝对甘陇县的事情有了更全面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