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导,易菡说她不太舒服。”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在导演旁边说着话。
“不舒服也要来!今天不能缺席!”导演听见工作人员的话,眉毛皱了起来,似乎很不满意易菡说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就站一小会儿,叫她坚持一下。”
杜蘅不知道这些话自己该不该听,只好放飞精神,让自己思绪胡乱飘散,尽量忽视身边的声音。
可能是倒霉,老天爷也有些不做美,刚化完妆的杜蘅发现天空飘起毛毛雨来,工作人员看着雨和导演讨论了一番,连忙叫演员们站在台子前面拜祭、拍照、插香。
毛毛细雨飘在空中,反而给山添了几分雾蒙蒙的仙气,高导看着雨天景色实在不错,像极了戏里的几场戏,本着自然景色不要浪费,还可以省下搭景的钱的原则,导演当即决定,就把下午的戏全调成了关于水潭的戏,水潭是奉天道一处修行的地点,剧中有好几场戏都在里面拍,依着剧本,应该先拍男主和女主的几场,后面才轮到杜蘅。
水潭是取的一处温泉景,水还是温的,冷冷的毛毛雨和温泉的热气相融合,看起来更像仙境了,牧永元已经换好妆容和衣服了,女演员才姗姗来迟,脸上戴了一个墨镜,看着已经换好了衣服的牧永元,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坐在了杜蘅的旁边。
旁边的人不知道从哪儿拿起临时的遮挡,是一个很大的罩子,准备就让易菡在位子上换衣服,杜蘅看着身边忽然多起来的工作人员,犹豫的张望了一下,把屁股底下的小板凳搬起来,跑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大伞底下去。
这种事还是要避嫌才行,不然传出去别人就要误会了。
手里忽然感觉到一个暖暖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保温杯,顺着手看过去,正是蹲着身子的苏燕,苏燕看见杜蘅看自己,笑了笑,说道,“今天下小雨,杜哥小心感冒了,真是我借剧组的锅熬的可乐姜片,杜哥尝尝。”
保温杯的热度传到手背上,温温的,杜蘅用手握着保温杯,看向正看着自己的苏燕,感觉全身的暖了起来,“谢谢。”
苏燕在杜蘅身边也跟了这么长时间,本来以为自己对杜蘅的颜应该可以免疫了,结果杜蘅朝自己一笑,苏燕又情不自禁的捂起了心脏,老板太漂亮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剧本这场戏上的台词动作和神态都被杜蘅用不同颜色的笔圈起来,并且在旁边做了笔记,自己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全线穿插,是这个剧情推动的一大帮手。
“杜蘅可以去换衣服了,待会这场拍完就轮到你。”导演看见杜蘅还坐在位子上小口小口的喝水,连忙催促道。
“好。”杜蘅答应了一声,把手上的保温杯拧好,转身去小帐篷里面换衣服。
白色的道袍穿在身上,看起来仙气飘飘,那边的易菡身上裹着浴巾往她休息的帐篷里走去,走的时候还看了杜蘅一眼,眼睛里带着几分笑意,杜蘅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是友善还是恶意的。
温泉的水很温暖,杜蘅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站在温泉水里面,这场戏是杜蘅的独白,杜蘅在水池边上坐着,收到残阳珠的蛊惑心生恶意,初次接受魔教的修炼方法,试探魔气。
说实话,一个人自言自语很难进入状态,杜蘅努力把自己身边的摄像机忽略掉,正准备投入,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你还能逃的哪里去,你跑不掉的。”
杜蘅一下子睁开眼睛,身子猛烈的震动了一下,险些滑到在温泉里,一抬眼看见原来是牧永元在给自己搭戏,牧永元也刚刚从水里上来没多久,身上裹着浴巾,正看着自己,似乎也没想到自己随口搭的戏会让杜蘅吓成这个样子,正准备道歉就听见杜蘅开口说道,
“滚,离我远点,滚开!”
被骂的牧永元眨了眨眼,虽然知道杜蘅是在说台词,怎么自己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牧永元继续给杜蘅搭着词,“你看看你,奉明道的大师兄,有谁在乎你,你师妹喜欢你师弟,你师父也觉得你师弟比你优秀,你在嫉妒。”
“我没有,我没有嫉妒,我……滚!”杜蘅觉得这些台词就像是在说自己的心里话一样,居然每一句话都可以对上,每一句就像是在和自己对话一样,“我没有嫉妒,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这些,我不在乎他的选择,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撒谎!你在奉明道这么多年,陪在你师妹身边这么多年,凭什么突然出现一个人就把你的一切抢走了!他不配抢走你的东西,你得夺回来,我可以帮你。”
“有些东西不属于我,我呆在它身边再久也没有用,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
“咔咔咔!杜蘅你在说什么?编什么词!你现在就该动摇了,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后面黑化的戏怎么拍啊!”导演拿着大喇叭把杜蘅给喊回了魂。
杜蘅听见导演滔滔不绝讲戏的声音眨了眨眼睛,看着对面盯着自己看的牧永元,露出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下子就跑神了,然后就开始说起了胡话。
好丢人啊。
杜蘅迈着步子走到了温泉边上,从苏燕手里接过剧本又看了一遍,不好意思在水里微微的鞠了一个躬,“不好意思,刚刚忘词了。”
第二十九章入戏了
后面又拍了两三条这场戏就过了,这场戏过了后道具师就带着血包到杜蘅身边,在杜蘅的衣摆上涂上血迹,接着拍明旭杀害同门后慌忙逃到水池附近,把衣服脱下来,想要把血迹洗掉,然后看着洗不掉的血陷入自责的崩溃,这是明旭逃离奉明道的一个转折点。
“你刚刚怎么了?”牧永元去换了身衣服,走到杜蘅旁边,随口说道,“刚刚看你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似的。”
杜蘅尴尬的笑了笑,“入戏了。”
“哦,”牧永元声音拖了有些长,似乎有些不相信杜蘅的话,跳过这个话题,朝杜蘅笑了笑,“晚上一起去吃饭吗?我叫助理多打包一些饭菜。”
“不麻烦了,我下午的戏份很少,想先去逛逛。”
“也行,那下次再一起吃。”
杜蘅看着牧永元,没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这人为什么对自己过分热情,虽然之前拍摄的时候别人也对自己热情,但那是因为邢学博,这人总不知道自己和邢学博的关系吧,为什么还要这样。
可能他本身就是这个性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