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喝太多。”
“为什么?”
“……”岳霖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程开,“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醉得一塌糊涂,谁来照顾我?”
“仆人啊!”程开理所当然道,“反正肯定不可能是你家乔璟。就算他想做,老爷子也会拦着他。”
“好吧,那就算这样,乔璟也难免会担心和吓到。如果我家乔璟因为这是被吓出什么好歹来,那要怎么办?”
“……第一!岳小霖,你家乔璟可不是什么瓷娃娃,相反,他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被一下就倒的。再说了,你以前喝得醉醺醺回去的情况,还少吗?”
“你……”
“闭嘴。程开,你去爷爷那里看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遵命!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随后,程开扔给岳霖一个“不跟你计较”的眼神,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走吧。”
“嗯。”
岳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乔璟在不熟的人面前,谈笑风生的场景了,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在座的都是真正的大佬,也都是长辈,有很多甚至比盛老爷子年纪还大。他们今天肯赏脸过来,卖的当然是老爷子的情面,而不是乔璟的。
乔璟要想获得他们的认可,当然得靠自己。岳霖注意到,乔璟只要一站到了他们的跟前,就一定让自己把手拿开,并且腰板挺直,完全不让自己显露出一丝颓态。
此时的他,正侧耳倾听一位老者的讲话,神情十分专注,就像是听入神了一样。
老者问他,“平时喜不喜欢作画?”
乔璟会反问,“西洋画还是中国画?”
他觉得这位老先生,几十年待在国外,应该对西洋画更有感情才对,可不料,老先生却说,“泼墨山水。人老了老了,就向往随性一点的生活,你明白这种感觉吗?西洋画,到底是太囿于框架了。”
“您说的是中规中矩的油画,如果是印象派的大作呢?”
“……”老者抬头,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后哈哈大笑,“你说得对,是我存在偏见了。那你对中国画有什么看法?”
“……”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对吗?
“画就是画,把它与人生相比,未免太过草率。”
“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您刚才说的山水画,您说您看中的是它的‘随性’,对吗?那么您可有想过,一幅画的‘个性’,是取决于作画人的个性。若一个作画人乐于被困于传统框架之中,那么他作出来的画,必定是中规中矩的。哪怕是山水画,也是没有特色的山水画。”乔璟的身子到底是彻底不如从前了,说这么几句话之后,就有些微喘。
岳霖赶快从后面的托盘上拿了一杯水递过去,他也不敢喂他,只是轻轻地放在他手上,用眼神告诉他,“快点喝了”。
乔璟看了他一眼,就把杯子里的水,喝了几口,然后又递了回去。
“乔璟啊,你这是暗示我们要创新了,对吗?”
“晚辈并没有暗示什么,只是顺着您的意思往下说。”
“……”老人家这回并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乔璟一眼,然后再次爆发出比刚才更愉悦的笑声。
“你这是得你爷爷真传了?”
“不及百分之一。”
“很好,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犹豫。我自认,即便是我儿子,也不可能比你更好了。”
“我听说,你从小在国内长大?”
“是。”
“那……”
岳霖很是担心地看着从刚才站到现在的乔璟,想给他擦汗,但又不敢。
最后还是老人家看出了不对劲,主动把自己的孙子赶起来,让乔璟坐下,俨然有要跟他长谈的架势。
但是乔璟对此却说,不好冷落了其他桌的客人,为了不让人感到不快,他还说明天会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