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透明的手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舞会还未结束,不准离席!不准离席!”声音和她昨天临死前听到的那些声音一模一样。
那天晚上,这帮不知道是不是画中人的东西就是这样念叨着什么餐桌礼仪,然后把她掐死在了餐厅门口……
沈卯卯脸色煞白,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让她控制不住拼命挣扎了起来。
但她越挣扎,那些手抓得也就越紧越用力。更多的手臂缠绕了上来,把她层层包围,到了最后,那力度勒得她肉疼骨头疼,甚至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如果这个时候她能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一下,就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适合大吵大闹,应该冷静下来寻找生机,而不是像她这样被人完全制住,最后连条腿都踢不起来了。
可惜没有人能若无其事地面对一群刚干掉自己没多久的怪物,更何况她只是一个还没完全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女大学生……
旁边的女新人发出了两声含糊的呻|吟。两人被打横高高举起,薇薇安又一挥手,那些透明的手带着她们前进,“bia”的一声把她们两个贴在沾满颜料的墙壁上。
那些颜料像是有生命,立刻伸出无数条触须,将她们固定在墙上,然后“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们。
在这期间,那些失去了影子的人的已经身体全部化为灰烬,只见灰烬在大厅中间形成了一个灰色的龙卷,而龙卷一尺以外的蜡烛灯芯却没有丝毫的摇晃。
僵硬地跳着舞的人们自觉围成一圈,手拉手绕着龙卷唱起了歌,边转身上的肉边往地上掉,一点一点地变成一具具骷髅。
“化灰了!化灰了!全都死翘翘!”
它们借用男爵家的舞池跳起了一曲死亡之舞,像是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
薇薇安看了她们一眼,像是肯定她们这两只小虫子无法再翻出什么大水花,然后风一般地离开了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颜料还在漫延,像是要将整个屋子填满。
沈卯卯无力地偏了偏脑袋,看向已经放弃挣扎的女新人,心中涌起一阵悲哀。
难道今天她就要死在这个副本里?她就这么没用,只能靠娄京墨来救她?
这样的她……怎么能走过其他副本?怎么配和娄京墨成为朋友?
她还不想死,她才刚二十一岁,她的人生才刚走过四分之一……
她还要陪娄京墨走过接下来的世界,当她的存档点呢……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占据了她的大脑,让她开始感受自己现在的情况。
目前她呈一个“十”字被固定在高高的墙上,腰部以下似乎已经完全被颜料所包裹,没有一点知觉,但她的上半身只是被粘在了墙上,颜料甚至没有粘住她的头发,现在她能做的事还有很多……
她开始挣扎,绷紧下巴咬着牙将胳膊抬起来了几厘米,手臂与墙壁之间像沾着煮熟的芝士,拉出几条粘稠的丝。因为过于用力,她的整条手臂都在颤抖,肌肉酸痛不已,疼得她哗啦啦地往下淌眼泪。
这种罪不是白遭的:她的手一点一点脱离墙壁,到最后那些白丝变成细细的一条,然后“刺啦”一声,女仆装的袖子被撕裂,她的手臂也重获自由……
沈卯卯:“??”什么鬼?居然只粘住了衣服?
是了……刚才她的手背就没有被粘在墙上,这些颜料的黏性似乎只针对衣物,并不会粘住人体组织……
沈卯卯在心里大骂了一句“有毒”。
她尝试着用手碰了一下颜料,果然没有再被粘住,她可以很轻易地把手抬起来。
这他妈什么鬼的一线生机,是准备让她们当众裸.奔吗?!!
但能活着比什么都强,裸.奔已经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了。
沈卯卯对着身旁没什么动静的女人吼道:“这个胶不会粘住皮肤!”
女人愣了一下,开始想尽办法脱衣服,场面有些一言难尽。
沈卯卯如法炮制,将另一只手也从衣服中撕扯出来,然后就开始想办法脱裤子……。
多余的颜料“咕叽咕叽”地掉落在地上,和地面的颜料融合。宴会厅里的颜料包裹住了灰烬,也包裹住了散落在地上的各种脏器。
中间挣扎的过程沈卯卯不想多回忆,她只庆幸为了照顾女性玩家,游戏还给她们留了内衣内裤,而这两件遮羞布也并没有沾染上颜料……
最后她从墙上掉下来,踩在已经积聚了一定深度的颜料上,却没有如她想象一般陷进去,反而平平稳稳地站在了上面。
颜料底部仍在晃动,上面光滑得像是一个平面,让她想起了非牛顿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