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雷克知道买家并不十分在意聊天话题,买到襄雅新加坡百货公司位在精华地区建物和土地,对方应该很开心。对他而言,襄雅不必再背负过重的负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样比较重要。当然,他的公司也赚来一大笔钱。
    餐毕买家满意的离开,由雷克助理和司机送回旅馆。雷克告诉助理会自行回公司,继续在餐厅喝完他的咖啡。
    他注意到窗外襄雅走过的身影。
    她竟然拿着一包零食边走边吃。
    「午餐?」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请客户吃饭。」
    「客户呢?」
    「我的助理送他回旅馆。」
    「噢。」
    「肚子饿吗,要不要我请你吃午餐。」
    「不必,都几点啦。我要回家了,厨师和管家太太晚上都会准备很多菜,现在吃东西,我晚上就吃不下。」
    「你到这附近做什么。」
    「逛街。」
    「你什么都没买。」
    「没钱。」她双手一摊。
    「我替你出钱。」
    「最近觉得好像没必要买用不上的东西。」襄雅发现自己能过简约的生活后,对物质生活似乎不会那么在意。
    「但是你间不下来?」
    「算是。」襄雅承认。她以前是个工作狂,不可能突然改变。
    「让你回到百货公司上班如何?」
    「之前搞成那样我也不想回去。」襄雅自知权威都没了,因为她输掉商业战把公司和整个身家都赔给雷克,她回公司上班,恐怕她是因缠上雷克才能回公司的留言会传个不停。
    「公关部门和你处得还不错。」不然就不会邀请她去外景拍摄现场。
    「因为我常上媒体,又因为之前是百货公司老闆认识一些有新闻价值的富有人家。」襄雅知道的很清楚,那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走吧。」雷克突然接过她手中零食包装袋,小声地在她耳际说。
    「啊?」
    「说到媒体......。」
    襄雅拉着他就走。现在智慧手机人手一隻加上社群媒体氾滥是全民狗仔的时代,整天在伦敦街头间逛准备要来个大独家的狗仔也很多。她单独被拍到就算了,现在还有雷克这个超级发光体。
    她很勉强才凑出走在伦敦街头不会太奇特的衣物和饰品,皮製包包还是跟管家太太借的名牌古董包。
    雷克身上可是西服路出品的西装,一般上班族穿上都会瞬间变得气质出眾,更别提雷克还有一副很好的身材。
    「我替你买些衣服好吗。」
    「你嫌我穿得太寒酸吗。」
    「不是,但是狗仔拍到不知道要给你什么头条。」
    「还不都你害的。」襄雅注意到身后真有人拿着相机。
    「噢,你总算说出来。」
    原来雷克早注意到。
    「当然,你把我的公司吃掉,我还要谢谢你吗。」
    「说不定。」
    「什么?」
    「今天新加坡的建物和土地正式卖出了。」
    襄雅没说话。
    「你往后不必过着心里有重担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其实我父亲过世的时候,我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他对你要求很高吗?」
    「他应该比较希望有个儿子。」
    「你是他的继承人。」
    「话是如此。」
    「怎么说。」
    「我父亲一方面没那么喜欢我,因为我母亲离开他,一方面我又是唯一的小孩,所以不得不把公司交给我,但是又觉得我是女人没那个才能。」
    「听起来你父亲和你不亲。」
    「没错。有时候我还希望他去交几个女朋友多生几个小孩,我就不必继承百货公司可以开家卖餐点的咖啡馆。」
    「现在呢?」
    「我想我大概只是叁流的厨师。」襄雅认为自己厨艺已经生疏。
    「是吗。」
    「你不必回去上班吗。」
    「你忘了吗?我是老闆。」
    「老闆就可以翘班吗。」襄雅反问。
    「你以前都不休假吗。」
    「不。印象中我自从到公司上班就没休过假。」
    「原来你真的是个工作狂。」
    最后两个人走累了竟然直接走进地铁站搭车回家,也不管身后是不是有人在跟拍。
    雷克其实很想知道襄雅对未来的打算,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不会像要赶她走或是逼她结婚。
    接下来几天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好办法。直到他发现关襄雅魅力还真不小,决定积极採取行动。
    「这是什么?」雷克拿着写着不少人名和电话的纸张,抬头问助理。
    「想跟您借关襄雅的人希望您回电。」
    「借?」
    「最近社交季舞会几乎办完,但是最后一个大舞会是皇室举办引荐上流社会或是豪门之后年轻人初入社交界的,因为所有最流行的造型今年几乎都曝光过,这些人想请襄雅帮忙造型。」
    「她不是造型师也不是服装设计师,为何找上她。」雷克放下手中的笔。
    「有些贵族父母希望儿女能与眾不同但又看不起设计师或造型师的职业,您也知道关襄雅当过百货公司老闆在时尚界算是很出名,现在又是您的未婚妻,或许这些人也有想沾光的成分吧。」
    「好吧,但是先过滤名单,贵族可以,富豪就不必了。我不喜欢别人利用襄雅搏新闻版面。还有,要收费。」雷克知道襄雅需要有事情做。
    「也是,拜黛博瑞固定出版的贵族名册所赐,英国贵族本身就很有名,不需要利用她。」助理把雷克递出的名单接下。
    「参加舞会人员的年纪?」
    「大约是十六到二十五岁。」
    雷克点点头,他和襄雅年纪比这些人大很多,他不必担心有人爱上她。
    结果雷克很快发现自己想错,现在的年轻男人根本不在意年纪。
    舞会结束后,他发现每天都有人送花和礼物到家里。
    「雷克。」襄雅拿着附在花上的卡片时,他刚好走进家门。
    「退回去。」天,她是他的未婚妻,每个人都知道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和小孩子吃醋。」管家忍不住嘲笑年纪足以当自己儿子的老闆。要是雷克在青少年时期就当父亲,这些人的确可能是他的小孩年纪。
    「我来处理。」雷克的助理每天都会跟他回家收集礼物和花再送到慈善机构,免得他把人家送的东西丢进垃圾桶。
    襄雅在帮贵族子女做舞会衣饰搭配时也收了些费用,所以穿衣打扮慢慢恢復到以前的水准。
    她抓不到雷克装失忆的证据。
    而雷克很像想把这齣戏继续演下去。
    「襄雅。」绅士俱乐部成员的太太在路上认出她来。
    由于伦敦交通繁忙,遇上塞车就算开车或有司机,需要在路上走的机会很高,会遇见熟人算是很正常。
    「好久不见。」
    「听说你和雷克要结婚了。」
    「你听谁说的。」
    「你不知道?雷克已经找好婚宴场地,听说是绅士俱乐部成员瀚丹殿下的旅馆。」
    「我不清楚。」
    「噢,天,我该不会破坏雷克要给你的惊喜吧。」
    「我们都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就好。」襄雅神秘的一笑。
    她不得不承认回到熟悉的地方比较舒服。之前不在英国的那段时间,她其实一直没有习惯。从父亲转移事业重心带她来到英国已经过了二十几年,新加坡慢慢的从她的脑海中模糊。
    雷克的母亲打过几次电话给她,因为手机是雷克给的,他母亲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不令人惊讶。不过他母亲会主动提起家里的人,雷克的继父、继兄弟、妹妹,像是把她也当成家里的一份子。
    雷克的继父和继兄弟在澳洲经营连锁餐馆,雷克的母亲也是经营者之一。
    她也重新和雷克无缘的老婆、前未婚妻恢復跟以往一样的友谊,但是她绝对不会告诉雷克当初介入他结婚典礼的理由是因为前未婚妻不想嫁给他。
    襄雅在社交季舞会帮忙打扮贵族名门之后也似乎因为雷克而重新回到上流社会的一员,下午茶邀约、女性俱乐部邀约、宴会邀约等。她也因此听到很多流言,所以决定继续参加这些有时候她没那么喜欢的活动。之前她忙着应付雷克,后来又忙着逃跑,所以根本就没空知道这些。
    这天雷克约她到绅士俱乐部午餐。时代不同,绅士俱乐部会让会员带成年的家眷到餐厅用餐。
    侍者收走餐盘,送上咖啡。
    襄雅喝一口咖啡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听说你在我父亲过世之前见过他......是不是真的。」
    「根据我的行程表和助理的纪录,是的。」
    「你不记得?」
    雷克摇摇头。
    「你知道见面的目的吗?」
    「我的助理应该知道。你听说了些什么?」
    「有人说我父亲在你去找他不久就病发过世。」
    「我听说过。」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从何解释起。」
    「你没问过你的助理?」
    「没有,他也没说过什么,我想不是很重要吧。」
    「我听说是我父亲当年逼你父亲走上绝路。」
    雷克没有回答。
    雷克和襄雅好几天没有说话。
    襄雅终于忍不住找上雷克的助理。
    「您找我有什么事?」助理在公司附近小餐馆和襄雅碰面。
    「雷克是不是假装失忆。」
    「这我不清楚。」助理避重就轻。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只能相信你不清楚。我只想知道,雷克去找我父亲做什么,请告诉我。」
    「这…...。」
    餐馆女侍上菜打断助理想说的话。
    「我保证不会跟雷克说我问你这件事。」
    「老闆想知道外面说您父亲对他父亲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所以雷克也认为他父亲是自杀,不是单纯的意外身亡。」
    「我想是的。」
    「我父亲说什么?」
    「那我就不清楚,老闆没跟我说过谈话内容。」
    「听说雷克在安排婚礼?」
    「这我不能说。」
    襄雅没有再追问,因为很明显是事实。
    「雷克怀疑他妹妹想谋害我吗?」
    「不是怀疑,是很确定,所以才把她送走,但是动手的不是她,她也被利用。老闆担心她太单纯再度被利用,也怕您又受伤。」
    「私家侦探的调查没写得这么确定。」
    「老闆怀疑他叔叔和大股东的遗孀狼狈为奸,然后想嫁祸给他妹妹。只不过您命大,老闆又刚好立刻把您救起来。」助理小声的说。
    「雷克还在调查?」
    「是的。」
    「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
    「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雷克的助理不是省油的灯,非必要不会透露任何讯息。
    「雷克到底想拿我怎么办。」
    「我劝您放宽心,最后终会揭晓。」
    襄雅以雷克可能不记得,她或许知道会比较好的理由,在用餐时问了一些关于雷克家人的事。
    「老闆很少跟家人相处,每週固定通电话。」助理回忆。
    「他的继兄弟成家了吗。」
    「都已经成家,老闆从来没有在经济上有需要援助他们的地方。我只知道老闆继父和继兄弟以及母亲一起经营几家餐厅。」
    助理想错她想知道的原因,不过她刻意不跟他解释。
    她简单点点头。
    助理又补充几点雷克家人和雷克互动的情形。
    「其实我帮您准备了这个。」上甜点之前,助理从包包拿出一本笔记放在桌上,推到她眼前。
    「这是什么。」
    「老闆的生日、兴趣、喜欢的食物和菜餚食谱、朋友圈、常去的地方。管家和司机与他们家人的基本资料。老闆家人的基本资料和通讯资料与送礼喜好参考。」
    「谢谢。」襄雅翻开笔记本。
    「以为您想与我谈离开老闆的事,所以一开始没有拿出来。」
    「我还没决定要怎么做。」
    「您知道最好的作法。」助理早听闻襄雅在商场上经验比同龄的人多,能在关老的压力下生存,不是当助理的他能比得上的。
    襄雅没有回答。
    助理先离开回公司上班,襄雅付完帐随后离开。
    旁边有人把报纸放下,一个妆容完美的女人唇边露出一个绝非善意的微笑。
    隔天一大早,雷克发现住家大楼每个出入口都是人挤人,司机费一番工夫把车子开离往公司方向行驶。
    「老闆,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
    「老闆。」
    助理显然知道发生何事,已经在公司等待,放在桌上的报纸让雷克一阵紧张。
    襄雅今天会出门,绅士俱乐部成员的太太们邀请她参加慈善活动。
    「小姐今天有行程。」助理也意识到这点,行程是他帮忙排的,绅士俱乐部的某个成员的太太会在住家楼下接她。
    因为住处大厦有很多名人,他没想到人群是针对他和襄雅。
    助理立刻用雷克桌上电话拨给管家。
    「小姐已经出门,她没有转回家。」管家的声音回盪在室内。
    助理最后确定襄雅已经到达场地,因为活动进行中,手机是关闭状态。
    『我联络到现场的人说她看起还好。』助理进到会议室,递纸条给正在开会的雷克。
    「把这张支票匯到关襄雅的帐户。」
    开完会,雷克的律师通知已经确认新加坡买家把买地和建筑的钱已经入帐。他随即写了一张支票。
    助理接过,看到上面的金额吓一大跳。
    「您没写错吗?」助理把支票正面给雷克看。
    雷克再看一眼支票:「没错。」
    助理走后,雷克终于有时间拿起桌上报纸细看内容。
    报上写得很详细,有点过度详细。他父亲和襄雅父亲的事,他父亲疑似自杀而不是意外身亡。襄雅在宴会上打他一巴掌,而他回敬她一个亲吻。襄雅穷到住贫民窟,在开曼群岛为他工作。有些还有照片。但是里面没提到襄雅跑去住乡下。
    每份报纸的故事有些差异,但很明显洩露这些事的人不是襄雅,如果她要,可以洩露一切细节,报社会给一大笔钱,或是她可以藉机要胁他。
    襄雅实际上没有看清楚推她落海的人,所以一直不愿意透露她怀疑的人给雷克。
    早上的场面她很清楚会发生,早晚的问题。她倒是没想到场面会这么大。
    「襄雅、襄雅。」安瑜婕偷偷捏了她的腰。
    「对不起,我发呆了。」
    「我知道你会觉得有点无聊。」关襄雅在百货公司工作的关係,都是出入时装秀的。这会是大公国王妃洪妍为与理查家的基金会在英国合作上台说说话。
    「不是,早上发生一点事。」还好理查公爵的座车前去雷克家接她,没有认出车子的记者敢挡她的路。
    「媒体在雷克家围观。」安瑜婕看到报纸,预计到会发生的事,所以没有亲自前往,而是请理查的座车和司机去接襄雅。没人会对理查的客人不敬。很遗憾的,英国还是有这样一个阶级分明的上流社会存在。
    「你已经知道啦。」理查不在的时候,她不用贵族称呼套在安瑜婕身上。以前安瑜婕是她百货公司的大客户。
    「在我们这圈子,早上要看报的原因之一。你以前就常上报嘛。」安瑜婕笑。
    「真烦人。」
    「雷克怎么说。」
    「他不在乎。」
    「所以他没跟你说往后要怎么办,就这样拖着。」
    「他说他失忆,医院都去了好几趟,我还能怎么办。」
    「不太像他。」
    「他把我家新加坡百货公司建物和地卖了。」
    「这倒像是他的作风。」
    「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襄雅叹一口气。她身上的钱要是扣掉雷克给的,之前赚的真的少得可怜。
    安瑜婕看着台上的洪妍快把讲稿说完:「你是他的未婚妻,就看着办。」
    「他到现在也没跟我求婚。」
    「他大概出车祸之前有想跟你求婚吧,如果他真的失忆,现在大概不知道怎么办吧。」
    雷克知道襄雅中午会和其他太太一起到无家可归人士收容所服务收容人用餐,他不想到会有媒体的现场引起骚动。只好等到晚上。
    「老闆,午餐。」
    雷克点点头。
    助理特别准备雷克最喜欢的午餐,一家伦敦知名日本料理店的餐盒,不过他有点兴趣缺缺的样子。
    助理不敢多说,快步离开雷克的办公室。老闆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雷克看助理火烧屁股般的离开。
    关襄雅以前就是媒体宠儿,她不会有太大问题应付媒体,今天慈善活动也有很多名气更大的人出席,所以他也不认为会有媒体当场提出难以回答的问题给襄雅。
    不过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人问他或她婚礼的日期。
    他不太确定关襄雅会不会在媒体面前大爆走,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她很有爆发的潜力。
    「小姐。」
    「怎么?」
    「没......没事。您今天很累吧。」管家不敢问是否整天被媒体包围。多说无益,要是老闆有什么计画就不好了。
    「还好。」
    「那就好。」
    依照惯例,襄雅让准备好晚餐的管家和厨师下班。
    她坐在窗前等雷克。她对贵族太太和富太太的活动兴趣缺缺,但是总比足不出户好,她有时候会质疑那些慈善活动的真正意义事实上不大,效果也有限。
    襄雅不知道自己看着外面伦敦的景色多久。她不觉得饿,因为下午还喝下午茶,不是她以前多平凡,下午茶的邀约她以前也常有,而是她从来没这么轻松过,有些不习惯,或许工作的时候饿得比较快。
    她有什么好抱怨,假装是雷克的未婚妻住在这种黄金地段,不必工作就可以过着衣食无缺的生活。她不认为雷克如果『恢復』记忆会赶走她,只是雷克在父亲过世时扮演何种角色她很想知道。
    门铃响起把她吓得跳起来。
    「小姐......。」打开门,助理竟然扶着喝醉的雷克回家。
    「我来,你回去休息。」
    「是......。」
    襄雅把雷克手臂放到自己肩上,助理不敢多留关门离开,因为老闆的未婚妻穿着丝质罩袍,谁知道下面是什么。
    「雷克。」
    「嗯?」
    「麻烦你自己使点力。」
    「我可以自己走。」
    雷克试图把手从她肩上抬起来。
    「有力气抬手还不如快点使力走到房间。」
    「襄雅,你今天很兇。」
    「我以前打过你一巴掌。」
    「你今天不开心。」
    「麻烦你走稳一点。」襄雅把他拉回往房间的路上。
    「我做错什么。」雷克口齿不清的问。
    「平常你没这么烦人。」
    「平常?我不记得。」雷克用空着的手抹抹脸。
    「当然,你酒醉。」
    襄雅让雷克靠在墙上,打开双面开门的卧室,把灯打亮,扶着雷克到床边。
    「别走。」雷克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
    「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头痛会比较好。」
    襄雅以前掌管百货公司有几次谈生意喝醉经验,她也习惯父亲喝醉回家,照顾喝醉的人不算什么。
    她先在雷克的浴室拧条毛巾放到他头上,再走到厨房找可用来调成热饮的东西。她顺手把两人没吃的晚餐放到冰箱,苦日子让她懂得不要浪费。
    「喝下去。」襄雅只在冰箱中找到蜂蜜和柠檬可用来缓解,勉强调杯柠檬蜂蜜水。
    写着解酒液的盒子空空如也,雷克大概很少喝醉,管家才会忽略要补货。
    雷克皱眉,他向来不喜欢热饮,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他乖乖的被餵着喝完。
    「你今天和谁喝酒了。」
    「我叔叔。」
    「你不是被下毒吧。」襄雅紧张起来。
    「不是,他哪有机会。」雷克连打好几个酒嗝。
    「见面做什么?」
    「不记得......。」雷克的头缓缓靠近她肩膀。
    「雷克,我帮你躺下来,我也要去休息。」
    「不,不要。」雷克用手紧紧抓住她的腰。
    「乖,有话明天再说。」
    「才不要,你会逃走。」
    「不会,我保证。」
    「你保证会跟我结婚。」
    「雷克,让我起来。」她推开他的脸。
    「襄雅,你不爱我。」
    「你醉得很厉害。」雷克就算没有失忆,记得去见过她父亲的事,这会大概也醉得不记得。
    「呵呵…...。」
    「今天已经受够了,拜託大老闆您合作一点。」
    「你真的在生气。」
    「合作点。」襄雅用手拍拍他的脸。
    雷克打了个嗝。
    「真是的,什么时候不喝醉选今天。」襄雅本来想开骂的。
    「报纸上......那和我没有关係。」
    她压根没去看报纸写什么。
    「是、是,我也不认为和你有关係。」她太大意,不应该在公开场合和雷克助理讨论的。
    「快让我起来,累死了。」
    「累?那一起躺下来。」
    「啊!」襄雅因为突然天旋地转惊呼。
    下一秒她好端端的伏在雷克胸前。
    她把头发从眼睛前面拨开:「醉鬼!」
    「你不开心会跟我说吗?」
    襄雅皱眉,这男人先是假装失意现在假装酒醉吗?
    「不一定。」她照实回答。
    他的咸猪手竟然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雷克,放开我。」
    「不要,今天我一整天都想这样。」
    襄雅不知道是不是伏在他身上太舒服,还是因为听到他寂寞的语气,安静了下来。
    「你今天不好过?」
    雷克没有说话。
    「雷克?」
    他闭着双眼。
    「雷克?」
    襄雅拉开他的手,从床上站起来。
    躺在床上的雷克皱眉,拉扯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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