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可然拿出一支烟正准备点起来,突然想起身边坐着的是贺定西,又把烟重新装回到了烟盒里。
她懒洋洋地倚在花园里的美人靠上,看着房间里的范维辛。范维辛正被几位投资人拉着聊天,他的背挺得笔直,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局促。
肖可然收回视线,问贺定西:“我看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你好歹算是他的伯乐,有没打算把他签到耀西传媒?”
“看他自己的意思。”贺定西见肖可然把烟收了起来,伸手将不远处的果盘推到她的面前:“这回也是无心插柳,我可不敢挟恩图报,况且他也是我的贵人。”
肖可然捻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看向远方说道:“看到你现在这样,姐姐很高兴。”
贺定西听明白了肖可然的言下之意。贺定西是在肖可然的眼前成长起来的,她眼睁睁地看着贺定西慢慢陷入平庸,又见证了他一点一点重新找回自我。
贺定西见范维辛里面正聊到兴头上,不便进去打扰,于是与肖可然两人在小花园多坐了一会儿。姐弟俩漫无目的地聊着天,话题不知怎么的又落到了宁玦身上。
“你和宁玦因为代言的事,最近又闹上了?”肖可然想起了最近听到的传闻:“听说你给厂商那边撂了狠话,有宁玦就没你?”
“都是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贺定西被肖可然的话逗乐了,原来他和宁玦之间的关系已经僵到业内都认定他们不合的地步。
最近确实有一个德系汽车品牌找上贺定西,有意促成他和宁玦两人一起签一个短期的推广。但贺定西早已和另一个汽车厂商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于是就婉拒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圈内就传成了他拒绝和宁玦合作,还传得有模有样的。
肖可然知道贺定西和宁玦之间有些矛盾,今天正好趁此机会当个和事佬:“我不知道你和宁玦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这个人我了解,根本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到肖可然说起宁玦,贺定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谢思钊的生日其实只过了十几天,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宁玦了。
肖可然接下来又说了什么,贺定西并没有听进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园中的小喷泉,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姐,我最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
肖可然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问:“哦?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贺定西一想起那个人,忍不住就笑了。他笑着看向肖可然,道:“牙尖嘴利,没心没肺,心口不一,就是个混账东西。”
“你胡说八道吧,谁家姑娘能是这样的。”肖可然听完贺定西的描述,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她这么不是东西,那你还不是喜欢她?”
贺定西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你这个人就是欠收拾。”肖可然意识到贺定西这次的态度和以往很是不同,于是她小心地问道:“那…她知道吗?”
贺定西道:“我还没和他说。”
肖可然顿时没了脾气,无情地对贺定西提出了批评:“敢情你对着我就可以口无遮拦,遇上喜欢人反而瞻前顾后。”
贺定西盯着池子里成群的锦鲤,没有回答。
“难道是她不喜欢你?”肖可然以为贺定西一把年纪了在搞单相思,有些无奈:“我这弟弟又帅又温柔,谁能不喜欢你呀?”
贺定西想到宁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的开端不大好,之前有太多误会,他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缺乏信心。”
他们开始于一次交易,一场合作。在他与宁玦交往的那段时间里,贺定西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正视自己的内心,但他没有,也不能。
直到那天在谢思钊的派对上,他发现自己可以坦然面对陆依晴,却无法同样面对宁玦的时候,就知道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因宁玦而起的每一次情不自禁,辗转反侧,甚至是犹豫彷徨,都是因为喜欢。
他喜欢宁玦。
肖可然看着贺定西,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试探性地对贺定西道:“你也许可以试着告诉他。”
贺定西这次没有犹豫:“我会告诉他的。”
《凤霞宫》大爆之后,宁玦的事业进入了新的高峰。他现在正值上升期,几个大平台的S级影视项目都在和他接洽。
宁玦如今虽有作品在手,但根基不稳,还没有摆脱对流量的依赖,所以现在还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耀西传媒正以迅猛的速度发展着,贺定西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成为宁玦最坚实的后盾。到时无论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他一定会把这份心意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服务员又往包厢里送了一盘水果,肖可然看见范维辛盯着盘子里的那几片北海道蜜瓜,想吃又不好意思伸手。
肖可然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贺定西:“你们这些臭小子,谁都对我这个老姐姐没意思,偏偏都拉着我当幌子。现在圈里没人敢追我了,你俩满意了?”
对于肖可然的说法,贺定西并不否认,他顺着肖可然的话调侃道:“除了我还有谁这么缺德?”
“除了宁玦还能是谁。”肖可然埋怨地瞪了贺定西一眼,端起自己面前的果盘,站起身往房间里走去:“真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不和你说了,我找小导演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