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耳边偶尔掠过两句指指点点的“软饭女。”
    谢琼暖低头咧嘴露出个自嘲的笑。暗忖,有个能干的夫郎,所有重话脏话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让你们上,你们不也得变成软饭女?
    呵!女人!
    谢琼暖这边厢在心内吐槽完毕,脚下也没含糊。集市内卖早点的地方众多,她前些时日混迹于松花镇大街小巷,对于这里的早点铺子略知一二。
    想着祝眀奕早饭还没吃,谢琼暖并不磨叽,脚下生风,往目的地走去。
    落水镇的集市在东大街,东大街靠近主街道的入口处,有一家驴肉包子铺。他们家卖的包子,皮薄肉多,最重要的是包子吃起来松软,不似别家,面皮发黄,入口硬,口感不好。
    谢琼暖这人对吃食儿,一向是不能将就。有最好吃的,绝不选劣质的。
    即使路程有点儿远,她也甘之如饴。
    却说这厢到了驴肉包子铺,前方排了好大一长条人。
    谢琼暖排在最后,等了小半个时辰,才买了六个大包子。
    耽误的时间太长,谢琼暖抬脚便要走。
    身后的排队的人群许是太多,便有些推挤。
    她转身的刹那,无辜被拥挤推搡的人群牵连,和身后一个小哥儿撞了个正着。
    装着包子的油纸袋眼看便要落地,谢琼暖反应速度极快,身形疾闪。在纸袋堪堪碰低的那一瞬间,两指用力,把油纸袋包着的肉包及时拯救了起来。?lydjzl?
    碰着她的是个小哥儿,声音朗润。
    他拱着手,对着谢琼暖便是一礼,歉声道:“小姐见谅,在下一时猛撞,冲撞了你。”
    谢琼暖急着赶回集市摊位上,哪有时间与他纠缠,她垂首背身而立,垂着头看也没看他,扫了一眼手中的油纸袋,见包子并没有受波及,淡声道:“无碍。”
    说完,整个人迅速的往外走。行走如风,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包子铺。
    凤楚生愣愣的呆立在原地,万千繁华过,闹市嘈杂里,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他思恋的恨了。
    他竟然在方才听见了独属于那女人的声音,一样的漠然与清冽,穿越了时间与空间?
    他摇摇头,寻觅起方才那抹瘦小的身影,古色古香的大街,粗糙扮相的农女,一步三回头的小郎。却再看不见那缕似曾相识的身影。
    凤楚生苦笑出声,错觉,一定是错觉。他竟然在大街上开始意想她的身影了,心病太重。
    包子铺门前,气度非凡的小哥儿,身上忽的生出一抹浓重的悲伤。
    他那双仿佛洗尽铅华的眸子里,盛满了孤寂。
    他肃手而立,气场全开,身边的人莫不敢上前靠近。
    好大一会儿凤楚生才回过神儿,万千繁华,却没有她。手握大权,唯我独尊,又如何?
    呵!却索然无味。
    “帝上……公子,包子买回来了。”
    凤楚生收起脸上的彷徨。戴上了他惯常的面具,温润的扬起一抹笑,对着影三沉声道:“嗯。”
    影三垂着头,黑眸划过一抹困惑。帝上从不吃包子,……南下九江,一路马不停蹄 ,何以今日到了目的地,却要把时间浪费在买包子上?
    影三不知,这驴肉包子曾是那人最爱。末世环境艰苦,那人嘴馋,时常用搜寻的物资去基地西面的老王家,交换驴肉包,一口气能吃上十个。
    一个女人吃相可不斯文。
    凤楚生盯着手中的包子,想到前世,挂在唇边的假笑,真实了些,眸内溢满了回忆。
    他顺手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肉汁香醇,皮薄馅儿多,是那人喜欢的吃食儿。
    往常看见她喜欢的食物,他都要去尝一口,就当她也一并吃了。
    凤楚生眯着眼,包子内独有肉味儿太浓,他素来不喜这个味道,勉强咽下一口。暼了眼垂首退在一侧的影卫,把油纸袋递给他,低声吩咐道:“剩下的,你给吃了。”
    影三诺诺谢恩,苦笑:……
    他也不爱吃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无以为报了,只能多更了。蠢作者卸载app起床码字了。
    下一章到明晚21点后发,如果我来得及,手速够快,依然给你们日万。
    话说求个预收啊《油猫病(穿书)》,被祝莲诅咒的大神作者顾暖和她最讨厌的小说抠门男主寇谌之间的爱恨情仇。两个有钱人装穷翻车的故事。
    第33章
    谢琼暖提着包子去集市, 一眼便看见祝眀奕沉笔直的站在摊位后, 昨日猎来的猎物已经卖掉了一两只。
    浓秋的寒风略显刺骨, 风吹在人脸上,仿佛刀子刮刻一般。闹市中, 如松柏般站立的小哥儿,脸颊被风吹的微微泛红。远远看来,整个人显得愈发清冷单薄。
    谢琼暖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她快步走上前。
    “眀奕, 摊位我来看,桶里有水, 你去洗手, 洗完过来吃包子。”谢琼暖说完,顺手拿过搁在一旁的暖炉,塞到他怀里。
    见他一副想要推拒的模样,谢琼暖佯装生气的沉下脸,声音多了丝不容置喙, 哄道:“听话, 拿着暖手。”
    她抿着红唇, 眼角眉梢俱是严肃, 绝美的脸上收敛起往日的懒散,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迫人与凌厉。
    祝眀奕第一次见她这幅神情,往日的她懒散而无畏,遇见什么事情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看淡人世的模样。他一直以为, 她是因为病弱,需要人保护。
    却不知,她似乎有着更多的面孔。
    祝眀奕心口蹦蹦跳,他在她迫人的眼神中,垂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摊位上变卖的猎物,因为是罕见的野味儿,一点儿不愁卖。
    再加之她二人容貌俱是不俗,来往赶集的人,大部分都会朝她二人的方向多看上两眼。
    木桶中的猎物不到一个时辰,便全部售尽。
    值得一说的是,有一位家里开中药铺子的掌柜花十一两银子买下了那头熊。
    掌柜的对他们说,往后若是再猎得熊这类野生动物,直接上回春堂告知他一声。他们药铺会派人上门收购,银两便按照集市上正常价格算。当然若是有珍贵的药材如灵芝、野山参。也拿去回春堂,价格方面好商量。
    与掌柜的谈妥,祝眀奕脸上不由多了几丝愉悦。
    以后如熊这类体积庞大的猎物倘若不用自己负重前行,总归能省去不少麻烦,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他觑了眼身前的女人,她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以往猎物送到集市上哪有这么快卖完。卖完也就罢,还能平白得了这么大好处。
    ---
    两人在集市耽误了一个时辰,祝眀奕数了数今日卖猎物所得的银子,去掉零头算下来,竟然有整整十八两。
    谢琼暖看着他手中的纹银,不自觉的笑了笑。
    在这个时代,一两银子相当于后世六百块钱,这十八两银子约合人命币就得10800块钱。上山打一次猎物,能挣得的这么多银子,实属能干。
    谢琼暖赞赏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哥儿,太能干了!
    祝眀奕此刻心内也颇为欣喜,往常他上山打猎,虽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回,但是如昨天一般,用了精细陷阱后,猎得的猎物,卖上如此多的银两这种事儿是第一次经历。要知道手上的十八两银子,往常他须得上山打猎十次方能换来这么多。
    祝明奕将银子放入荷包内,提着剩余的铜板一并递到谢琼暖身前,眼角眉梢带着抹如沐春风的柔软,勾唇,朝她笑道:“妻主,你收着吧!”
    末世没来临前,谢琼暖曾听她闺蜜唠嗑说,男人在给女人钱花的时候,模样最是英俊。
    此刻,眼前小哥儿的模样,无端让谢琼暖想到她那恋爱脑闺蜜的至理名言。
    也不知道以往是不是被她荼毒至深,还是身前小哥儿的眼眸过于深邃,谢琼暖一时愣在原地。鬼使神差的伸手接过祝明奕手中的银子,揣到了自己怀里。
    直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才回过神儿。
    怀里揣着重重的银钱,心内惴惴。前几日两贯铜钱,数目小倒还说得过去,今日又被他塞了这么笔巨款,岂不是坐实了软饭女的称号?
    更何况,她为啥要替他保管银钱?
    谢琼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直跟在她身旁的祝眀奕,却没跟上来。她扭回头,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在人群里找了大半天,也不见他的身影,原本准备掉头回去寻找。
    不远处围堵的人群里,隐约传来他冷冽的声音。
    “不吃!”
    谢琼暖心内一个咯噔,他遇到麻烦了。
    顾不得思考原委,她快步走到围堵人群中,奋力的往里面挤。
    镇子上的人本就多,今日是赶集日,因此这会儿大街小巷都是人满为患。
    谢琼暖挤进人群,便看见自家假夫郎被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女人伸手拦住了去路。
    那女人长着一双狐狸眼,眉眼含情,自带桃花。
    听了祝眀奕的冷声呵斥,也不恼怒,笑得一脸风流:“小哥儿,本小姐请你吃个糖葫芦怎么样?”
    这奇葩的女人手里拿着个糖葫芦递到祝眀奕身前,一脸儿的笑。若是往常,镇子上别的小哥儿看见她这张桃花脸上的笑容,早就羞红满面。
    素来风流倜傥、万草丛中过的调,情高手,田玉兰如何也没想到今日在一个乡下小哥儿面前失了手。
    眼前长身而立,一看便气度不凡的小哥儿,俊脸上不仅没有羞红,反而愈发冷冽了两分。
    她举着糖葫芦的手,悬滞在半空,自信得意的神色僵在脸上,眸内闪过一抹受挫的尴尬。
    她出身不俗,作为九江郡郡守的女儿,往年想爬上她床头的小哥儿数不胜数。
    她虽风流了些,却也不是那等子乱来之人。往日喜欢与小哥儿说上两句话,并不会胡乱动手脚,凭她尊贵的身份,与这张桃花脸,哪怕是九江郡第一美哥儿云锦也对她好言好语。
    却不料今日竟然受了搓。
    田玉兰本是受母亲嘱咐,请三年前辞官归隐的前朝太子太傅骆云岚骆大人出山,这才来的松花镇。
    说来这位前太傅也是个硬骨头,当今帝上曾跪地挽留恩师大人长留京城,却被她拂袖拒绝。
    当年一句“鸿鹄安能为乱臣贼子所折?”,震动朝野。
    朝廷之上,经历过当年叛乱的老臣都知道,当今帝上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却迫于皇权,无人敢当面说出当年真相,这位大人却敢。她当太傅三十年,一代老臣,辅佐过两代帝王。亲手创立岚山书院,天下文人墨客莫不是他的门客。
    文人中名声甚高,即便她愤而辞官,当着满堂文武的面儿斥责帝上为乱臣贼子,帝上也拿她无法。
    帝上迫于天下文人辱骂,同意老顽固骆云岚辞官归隐,原也是皆大欢喜。
    却不料,前些时日一本《凤国山海志》的传记,把当年真实的晋安之乱给描述的一清二楚,并隐晦的指出,凤国正统的皇太子并没有死,偏安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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