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犹豫过,季慕言和秦司屿的关系有风险,但他和秦司屿相处久了,了解他的为人处世的态度,对他还是很放心的,不过内心深处还有一丝纠结,但今天季慕言的表现把他的这丝疑虑彻底打消了。
秦司屿是最后的沈礼,季慕言是最好的安羽。
复试完的第三天,安导便给季慕言打电话,告诉他安羽的角色已经是他的了。
这部影片冲奖项,拍摄进度不能耽误,考虑到季慕言没有表演经验,很多东西需要现场打磨,安导要求季慕言和秦司屿提前进组。
他们的故事算是男主角上一辈的故事,重叠的人物并不多,大部分演员还都没有进组,只有相关搭戏的演员来了。
具体拍摄其实不跟故事脉络是一致,有很多演员刚进组,第一场就要拍吻戏,但安导考虑跳着拍,季慕言可能没有办法带入情绪,便尽量按照故事脉络拍。
季慕言进组拍的第一场戏就是去酒吧那场,演他室友的是个帅气高大的青年,非常健谈,他们聊天几乎就没冷场过,这场戏季慕言非常熟悉,连挑剔的安导都没挑错,补了几个镜头就过了。
下一场就是沈礼搭讪安羽的片段了。
秦司屿从化妆室走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很有质感的丝绸衬衣,配一条简单的西装裤,头发被化妆师拢到了后面,额前搭着几缕碎发,星眉剑目,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妥妥的一个斯文败类。
季慕言猝然收回目光。
太犯规了。
秦司屿丝毫没有意识他荷尔蒙爆棚的事实,笑得痞里痞气的,问季慕言:“觉得哥这身这么样?”
安导在一旁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卷起纸想要冲秦司屿头来一下,但又想到已经做好造型了,临时拐了方向,砸在了秦司屿肩膀上,“把你的骚狐狸味给我收一收!”
秦司屿挑了挑眉,说道:“我可不是骚狐狸,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没听说?”
安导:“……”
他哽了又哽,缓了好几口气才说道:“我给你们讲下一场戏,下一场戏是安羽和沈礼第一次见面,安羽正被人强行搭讪,沈礼英雄救美,但他其实早盯上了安羽,你们俩的都要收着演。安羽惊吓慌张,再加上坏境给他的不安,他情绪不敢外漏,沈礼则是为了不吓到安羽,尽量温和一些,虽然是收着演,但也有主动和别动的区别,你们自己感悟一下。”
沈礼这角色虽然复杂,但秦司屿演技好,经验丰富,还早早拿到剧本研究,演起来对他没什么难度。
季慕言可就不同了,秦司屿怕他带入不了,陪他走戏。
秦司屿说道:“就从我们在吧台前聊天开始。”
“好。”
他们两个走戏的时候,安导就在旁边看着,演完之后安导蹙起眉头,摸了摸下巴:“感觉还差点什么东西。”
秦司屿也点点头,“火候确实还差一点。”说完他转头对季慕言说:“不是说你的演技,而是动作细节设计上还差那么一点,问题出在我身上。”
季慕言疑惑:“你身上?”
秦司屿说道:“确切来说,不是我而是沈礼。”
安导赞同地点点头,“沈礼感觉收的太过了,人物性格没表现出来。”
秦司屿在思考要加什么,他的视线落在酒杯上,突然说道:“收的太过只剩下斯文,沈礼既然早就惦记上了安羽,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他也要试探,不,用验下货来形容更贴切一些,这个动作要在暗处,不能引起安羽的警惕和紧张,不如借着拿杯子的动作,沈礼碰一下安羽的手指怎样?”
安导眼睛一亮,“这个好!”说完他就叫来编剧,一起把剧本改了。
新加的动作并不复杂,季慕言也很快熟悉了剧本。
安导走到镜头后面,演员们各自归位。
“第二场第一次拍摄,action!”
安羽站在酒吧门口,酒吧招牌霓虹灯闪烁,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影影幢幢的人群,安羽突然有些紧张,手指搅了一下衣服下摆,停下了脚步。
他总感觉酒吧像只张着深渊巨口的怪物,他一旦被吞噬,一切都会偏离正常的轨道,陷入无尽的深渊。
室友推开了门,回头见安羽还拘谨地僵立在门口,有些不耐烦地蹙眉问道:“你还站那干嘛,赶紧进来啊。”
安羽犹豫了一秒,随即讨好地笑了笑,跟在室友后面进了酒吧。
他从小就没有朋友,现在他考上大学,要开启新的人生了,他格外珍惜和室友的友谊。
一进门便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安羽心颤了颤,他看着如丧尸般疯狂舞动的人群,突然有些不安,他对室友说道:“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他的声音被音乐声淹没,室友根本没听见,安羽没有办法,只能伸手扯住了室友的袖口。
室友回过头,满眼的兴奋,大声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