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这几个字中的不耐……封栾心中一痛,有些难过,只觉得阿越果真是讨厌死他了,否则又怎么会用如此不耐烦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看着封越,欲言又止,而叶阳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迟疑片刻,莫名觉得封栾有些说不出的可怜,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封越,小声嘟囔:“你哥又没做错啥,怪他有啥用。”
万没想到封越听见他这一句话后浑身一抖,竟如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睁大双眼看向封栾,那目光之中的情绪先是震惊,而后又慢慢复杂,除开惊愕之外,好似还带了几分恐惧与嫌恶。
叶阳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看了看封栾,封栾却似是对封越这般嫌恶的表情习以为常,而片刻之后,封栾猛地跳起来,抓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刷写下几行大字。
“你是何人,你又知道什么,我如何做,与你何关”
他将那张纸拍在叶阳面前,瞪起双眼看向叶阳,叶阳有些无言,正想要开口回答,封栾却已微微挑眉,似是终于被戳中了令他愠怒的点,他刷地一把将那张纸扯过去,蹙眉与封越道:“你不许这样和他说话。”
封越微微一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轮,似是终于明白了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场合,他惊恐不安,却还是鼓足勇气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再颤手将那张纸推向封栾,而后猛然一缩,抱起一只猫躲向墙角。
纸上只有四个字。
“不生,快滚”
叶阳:“……”
行。
这还真是用最怂的动作,写下最凶的话。
封栾原还想继续与封越争执较个高低,叶阳却已看不下去了,他可不想把一晚上都浪费在这儿,更何况他记得封栾明早四点多就得起来去上朝,既然要起那么早,晚上还是早些睡比较好。
护国寺回皇宫还有一段路呢,如今瞅着封越是不愿意答应了,还不如早些动身,回去睡觉。
叶阳咳嗽一声,扯了扯封栾的衣袖,在他耳边低语道:“不早了,先回去吧。”
封栾叹了口气。
他只能令沈少珩吩咐下去,这些日子看好封越,以防封越真的想不开逃跑了。
如果靖淮和楚和谦的谋划封越并不知情,那此事便就有些意思了,以他猜测,只怕十之八九是靖淮或是楚和谦在借着封越的名号招惹事端。
他满腹心事,叶阳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这个封越,有些不对劲。
等登上回宫马车,叶阳好奇和封栾询问封越的具体情况,倒也不敢直言自己如今心中那个不着调的猜测,只是问:“慎阳王以前……很喜欢猫吗?”
封栾一怔,摇头,道:“并未有如今这般痴迷。”
叶阳小声问:“那他的字迹……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封栾微微蹙眉,“你在怀疑什么?”
他嘴上虽如此问,可却也能明白叶阳如此询问的原因。
这些年来,封越身上的变化确实不小,那几乎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也曾有些怀疑,甚至亲自去检查过——他对自己的胞弟当然了解,这的确就是封越,而一个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性情有些变化,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他见叶阳支吾,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不由叹一口气,道:“他以往用右手写字,可逼宫之时,朕伤了他的右手,他手中使不上力,自那以后,他便开始学习用左右执笔,这些年也的确渐有长进。”
叶阳:“……”
不行……他为什么更怀疑了。
“朕知你在怀疑什么。”封栾道,“朕亲自检查过,没什么问题。”
叶阳:“……检查过?”
“阿越身上有胎记,外人大多不知。”封栾答,“他右肩和手上还有朕弄伤的伤痕,每一处都对得上,朕不觉得会有假。”
叶阳:“……”
不知为何,叶阳有了个了不得的猜想。
他打了个哆嗦,只觉自己的猜想可怕,一时却也没办法证实,而看封栾的意思,保不齐过几天便要再去劝封越一次,他应当可以趁着那时候说再去试一试。
……
待二人回了宫,封栾却一路跟着叶阳,要同他一块回去,这走到半路,叶阳不由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封栾,皱眉询问:“你跟我回去……不太好吧?”
三个月不能来后宫,他已经来了,三个月不得宠幸后妃,他若是在自己宫中睡上一夜,那大概就真的是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