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汪志威挺纳闷。盛总搞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俗话说，女人的心思，海底针。比女人还要难猜的心思可能是盛总的心思。
    同样不知道盛清宁要搞什么鬼的舒文萱，只好率先答应下来：“好的，那今天就劳烦汪秘书了。”
    “不劳烦，不劳烦。”汪志威见到舒文萱时，心里都能笑开花。
    这人生得真是美，电视里见过她古装模样，肤如凝脂，眉若远黛，当真是第一眼惊艳，第二眼倾心。
    做集团总裁就是好，想看什么样的美女随时都能看到，甚至这些美女，会趋之若鹜围过来。
    只可惜，他们家的总裁好像并不想欣赏美女。全程背对着。
    汪志威都要替盛清宁感到遗憾了，偷偷瞄一眼盛清宁的后颈，有美人不欣赏，真是暴殄天物。
    结果，舒文萱听到今天盛清宁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的话，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念。”
    严格意义来说，这只是一个字。
    可把汪志威吓了一大跳，他赶紧拿起a4纸，开始念起：“舒小姐，请问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吗？”
    舒文萱愣了愣，这算什么问题？
    突然问她有没有野心？
    你说呢，在娱乐圈里挣扎，谁不想更有名气，更有地位，更有钱财？难道要一辈子碌碌无为才甘心？
    这年头，自然有喜欢演戏，热爱演戏，把演戏当成一辈子目标和梦想的人存在，但至少不是她。
    她会进入娱乐圈的原因很简单，受万人敬仰，被无数人喜爱，风风光光拍戏拿钱和拿奖，最后再找个有钱男人嫁了，这辈子就圆满了。
    不过舒文萱还是非常委婉地说：“如盛总所见，我是一个女明星，野心的话，我相信人人都有一点，我也不例外，只是有些事，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时刻谨记这句话，觉得只要拍戏，好好拍，回馈给广大爱我的粉丝们就好。”
    背对着她的男人没说话，甚至，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这句回答究竟让他满意没有。
    很快，汪志威说：“下一题。”
    “舒小姐，请问财富和拍戏，你会选择哪一样？”
    “再具体一点说，如果有一个非常出色，家境优渥的男人正与您交往，对方开出一个条件，只要你不拍戏，你可以随时嫁入豪门，拥有享受不完的财富，你会选择哪一样？”
    舒文萱又愣了愣，这都是什么问题？
    她甚至开始怀疑，盛总会不会真的对她有意思，他们有钱人不就喜欢玩这种真心话考量吗？
    考验对方的真心程度，到底是为了钱和权才和对方在一起，还是为了真爱。
    可这年头，能有多少真爱啊，她倒不介意把这些男人都当成垫脚石一步步往上爬，只要完成她人生大计，真心是什么，喂狗还差不多。
    想不到这个总裁这么纯情的吗？
    她肯定会选择享受不完的财富，但是在这里，千万不能这么回答，会让效果适得其反。
    舒文萱莞尔一笑：“拍戏是我人生中大事之一，也是我的梦想之一，如果另一半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希望他也能够听听我的想法，我热爱拍戏，绝非三言两语可以概括，希望他能够理解我，尊重我，我不会放弃我的事业。”
    盛清宁的肩膀都没动一下，舒文萱都快怀疑面前坐着的是不是一个假人。
    汪志威：“下一题。”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
    “舒小姐现在是单身吗？”
    舒文萱毫不犹豫回答：“是。”
    看吧，果然这个盛总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接下来的问题，让她感到意外。
    “确定没有养备胎？”
    什么意思？
    舒文萱睁圆眼睛。
    这个问题明显在冒犯她，但是如盛清宁所料，她的的确确在养备胎。
    不仅养备胎，她称自己单身这个回答，也是在说谎话。
    汪志威也很纳闷，纸上的都是些什么问题，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念：“如果舒小姐一定要回答，自己是单身，没有养备胎的情况，那么可否请舒小姐告知一下，程易明和秦涟是怎么回事？”
    舒文萱：“……”
    秦涟不用多说，是和她认识许多年的青梅竹马。
    程易明则是她现在交往的富二代的男人名字。
    舒文萱心里惊疑不定。
    盛清宁竟然调查她！
    还把她的事情调查得这么清楚！
    为什么？
    理由是什么？
    她想不明白。
    汪志威继续念，反正纸上写什么，他就把任务完成好就行：“舒小姐是否知道，最近秦涟因为犯了一件事，被暂时关押起来的事情？”
    犯了一件事，被关押起来？
    她当然知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舒文萱已经头冒冷汗。
    因为秦涟犯了事之后，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她，她也知道秦涟最近一段时间都和一个叫宋念念的豪门大小姐走得很亲近。
    说来那个宋念念也真是傻，秦涟根本就不喜欢她，无非是想从她身上捞点好处，她还真的信了。
    秦涟要什么，宋念念就给什么，手机、房租、aj、工作，什么都帮他搞定。
    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些事，只能说人傻钱多也是活该。
    秦涟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从他们更年轻的时候起，秦涟的眼中都只有她。
    她不介意秦涟和这些富家女好，反正最后落得好处，飞黄腾达了，秦涟得到的钱也都只会进入她的腰包。
    这几天她还必须约宋念念一下，要帮助秦涟解释清楚这个误会，让他们两个重归于好。
    她是女明星，突然说要见一个人，大多数人都会感到好奇，宋念念肯定也不例外。
    宋念念的联系方式，秦涟都已经给她了，今天下午她就会给她发送消息，约见面地点，干脆定在两天后的轻漾咖啡馆好了。
    但是在这里，舒文萱必须要“澄清”一下：“盛总，您说的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抱歉，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一直跟着姥姥姥爷一起，也就是近几年，才到了大城市发展。”
    背对着她的盛清宁，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别样的表情。
    他冷冷一笑，突然站起来，身形顿时变得更加高大挺拔。
    几乎将面前投进落地玻璃窗的光，遮挡住大半。
    在舒文萱以为他终于要转过身，露出庐山真面目，甚至开一句金口时，汪志威忽然收到什么信号似的，摆出一个请回的手势：“舒小姐，这次的谈话和合作有关，我司是想找一个全心全意热衷于事业的明星来代言，很遗憾，舒小姐并不是我司想找的人，这一次合作就算了，相信舒小姐一定能很快找到心仪的资源，今天还请舒小姐回吧。”
    舒文萱掌心微凉，心也凉了半截。
    什么意思？她自觉刚才的回答可以用完美无瑕来形容，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擅作主张将本来都快成功的合作又给终止了？
    “盛总，我到底哪里让贵司不满意了？我希望你能当面好好解释一下！”
    在汪志威没来得及出手的情况下，舒文萱三两步挤开他冲上前，想要绕到盛清宁面前好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长相。
    她要记住这张让她饱受屈辱的脸。
    却没料到，盛清宁的动作比她还要快。
    第29章
    她绕到他的面前, 只看到他临时戴上的面具下，露出的一双漆黑充满冷意的瞳孔。
    盛清宁出手很快，从抽屉里短短一瞬间掏出一个狐狸的面具, 把他整张脸遮得寸缕不露。
    舒文萱十分郁闷, 她冲过来的动作没有提前预警, 连汪志威都被她弄得措手不及，何况这个一直背对着她，根本看不到什么情况的盛总，怎么也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舒文萱尴尬一笑, 想必盛清宁不仅不想把真面目给她看, 也不愿意与她多交流一句。
    只是抬起手, 眼光微移，落向不远处汪志威身上, 摆出一个下去的手势。
    汪志威马上读懂盛清宁的意思，口上请舒文萱出去：“舒小姐, 请不要做多余的举动, 今天还请回吧。我可以向舒小姐带路。”
    舒文萱气得脸色发青, 但面上还得装模作样挂一个笑容。
    离开前，她说：“盛总，这次与贵司错失了合作机会，我表示很遗憾，希望日后我们还能有这个机会吧。”
    转身, 也不用汪志威去送，她觉得她自己会走。
    高跟鞋哒哒的响声逐渐远去。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合上，又是一阵哒哒哒离开声响。
    汪志威才敢松一口气。
    盛总，不，他要喊他一声“祖宗”, 这大爷也是真够可以的，主动说要见舒文萱的人是他，见到真人后脸也不露的人也是他，真不知道这位祖宗成天在想什么。
    他差一点点以为，他们家盛总也学人家其他总裁那样，可以利用自己的地位权势，找那么几个女明星私下玩玩。
    结果是他的思想龌龊了，人家盛总根本不屑找舒文萱这个级别的，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他法眼。
    恍惚间，汪志威忽然想到之前那个叫“宋念念”的豪门千金，望着刚取下面具的盛清宁时，眼睛睁圆了一些。
    对这个舒文萱这么敌意，难道是舒文萱无形中惹怒了宋念念？
    但身为盛清宁身边的秘书，汪志威向来表情管控非常良好，很快恢复较为严肃的常态，一本正经问：“盛总，舒文萱的事已经解决了，关于代言明星的事，您认为谁更合适？”
    盛清宁微微一笑，目光微移，再度看向落地窗外的世界：“告诉广告部还有策划团队，下次让他们找点品格比较好的明星过来，我们集团不差代言费，但不会用资本塞进来的人选。”
    这句话一出，汪志威就知道出策划那边要遭殃，盛清宁明显是指他很不满意别人利用资本形式塞人进来。
    本来舒文萱各方面都很符合这次的产品形象，广告合约基本是定了，谁知她踩到了盛清宁的雷区。
    那么负责这次广告合约的主要策划人，也得引咎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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