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回来及时, 否则再晚个两天,自己的东西恐怕一样都不剩了。
宁莘莘弯腰捡门把手, 牵动伤口,痛得嘶了一声。
聂燃忙跑过来,帮她捡, 抬头时扫过她的胸口, 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她下意识把浴巾裹紧了些,道:
“你看看能不能安上去,我先把衣服穿好。”
“嗯。”
聂燃回答得很小声,看都不敢看她。
宁莘莘回到卫生间, 几分钟后出来, 看见他正咬牙切齿的将门把手往门板上拧。
“停停, 你拧错地方了。”
“啊?”
她捡起房东留下的工具箱,拿出一把螺丝刀, 将脱落的螺丝一个个拧回去。
门把手按好了, 聂燃凑过来看了眼,拍手。
“姐姐你好厉害!”
“切, 马屁精, 洗澡去。”
他抱起今天买的睡衣走进卫生间,宁莘莘把门关上,却怎么看都不放心。
自己毕竟不是专业的, 只是随便弄弄而已,这门锁还有用么?
以及房东,要是他壮着胆子又回来了,非要搞明白,该怎么向他解释?
还没决定好,卫生间里便传出求助声。
“姐姐,这里面怎么没有水啊?”
她摇摇头,不再管门锁了,放下螺丝刀进去教他用花洒。
洗漱完毕,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
一个卧室里,一个客厅,中间的门没关。
聂燃想到今天目睹的所有新鲜事物,翻来覆去睡不着。
“姐姐,你睡了吗?”
“没有。”
“咱们明天再去吃火锅好不好?火锅实在太好吃了。”
他说着吧唧了两下嘴,回味那新奇的滋味。
宁莘莘躺在被窝里翻了个白眼,“睡吧睡吧,明天有的忙呢。”
屋里这些货,还有店里的货,加起来成本至少有十几万。
房租能不能退回来就不强求了,这些货她可舍不得扔,那都是沉甸甸的钱呐。
可是该怎样销出去?
她还有六天时间,卖是来不及了,退回厂家时间也不够,或许可以考虑转手给同行?
琢磨着自己的生意,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里,一个人影扒在门框上,轻声喊:
“姐姐?姐姐?”
见她没反应,他放心地走进来,赤着脚,直接掀开被子爬上床,舒舒服服地躺进她的怀抱里。
翌日早上,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聂燃率先睁开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
四面都是墙壁,没什么危险,唯有声音刺耳,令他不适。
他想起身查看,稍微一动身体,便发现怀中躺着个人。
床小,两人贴得格外紧,肩靠肩,腿压腿。
闹钟吵得那人直哼哼。
“呜呜,我不要起床……”
他伸长胳膊,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尽管不认识,确认声音是从它里面发出来的后,直接捏碎,随手一丢。
宁莘莘瞬间惊醒。
聂燃嘲道:“你又爬上我的床。”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的床!我靠,我手机呢?”
那可是她唯一的备用机啊,坏了还得去买!
她鞋都没穿,匆匆爬下床,捡起手机残骸查看。
别说屏幕,连电池都五马分尸了。
她气得痛心疾首,“王八蛋,你知道这个多贵吗?好几千呢!”
加上昨天给他买衣服的钱,都在他身上花了小一万了。
她对自己都没敢这么奢侈过。
聂燃对她口中的数字没概念,倒对这里的环境感兴趣,也下了地,赤着脚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窗边,俯瞰十几层楼下的绿化带。
“这就是你的世界?”
宁莘莘还在心疼手机,爱答不理地嗯了声。
“我的刀呢?”
“留在疯人院了。”
“你们的统治者在哪里?”
她惊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聂燃抬起下巴,“想见识见识。”
不执着于权力,只将管理国家当成工作,花几十年从最底层做起。
真的有那样的人么?
宁莘莘嘴角抽搐,“这个,他很忙的,一般人见不到。”
“你说过你也是独一无二的,这点权力都没有么?”
“……”
什么叫给自己挖坑?这就是。
宁莘莘笑得分外尴尬,“我的意思和你理解的不太一样,总之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为妙。再说咱们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呢,可以先把事情都做完,再来讨论这个么?”
“什么事?”
她把他推出去,给他看那一屋子的货,心里直叹息。
突然间切换人格做什么,这个人格又臭又硬,是块使唤不动的大石头,看来今天是别指望他帮忙了。
聂燃随手拿了一袋起来,里面装着套黑色蕾丝内衣。
“这是什么东西?”
“我做生意的,这是我的货,今天我们的目标就是把这些货给卖完,卖到的钱可以买东西带回去。”
“这是衣服?”
他拆开袋子,拿出内裤放在身上比了比,对她的审美表示相当的质疑。
宁莘莘一脸惨不忍睹,忙夺下货物,推他去卫生间。
“你快洗脸刷牙,我下楼买早餐,吃完咱们就去店里。”
说完她便穿上外套带着钱包走了出去,等电梯时想到接下来可能面对的状况,倍感压力。
不过一来到街道上,她的心情又变好了。
当初租下这套房子,看中的除了离店里近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楼下有一所小学,小学门口一长溜都是小吃店。
包子、云吞、麻辣烫、重庆小面、沙县小吃……
她可以吃一个月不带重样的,还特别便宜。
困在无间炼狱的这段日子里,她不知道多想念这些好吃的,今天可要好好吃个够。
宁莘莘将想吃的都买了一份,拎着好几个大袋子回家。
但是一出电梯,便感觉到不对劲。
走廊上传来吵闹声,似乎是在她家门口。
她加快速度跑过去,只见房东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捏着黄符,正在砰砰敲门。
“开门呐!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你!开门!”
“……”
她想上前解释,门却忽然打开了,只穿着一条睡裤,□□上身,嘴角挂着一抹牙膏泡沫的聂燃走出来,不由分说地掐住房东的脖子,将他举到墙上。
旁边人吓了一跳,想帮忙,看见他这个头和气势都不太敢动手,只能在旁边劝说:
“放下放下,千万别出人命。”
聂燃理都不理,冷冷道:
“你找谁?”
房东根本喘不上气来,哪里还说得出话。
宁莘莘怕他真的会掐死人,跑上前说:
“放下吧,他是房子,这套房子的主人。”
聂燃见她来了,脸色缓和,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