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完全清醒,连那些呕吐物都不在意,仍然搂着他脖子,嘟囔。
“这床怎么晃得厉害……”
聂燃只好继续向前走,希望早点到家洗澡。
宁莘莘却兴奋起来,摸摸他头发,拽拽他耳朵,还在他后脑勺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狗狗乖,别吃屎,我待会儿给你买好吃的。”
“……”
聂燃速度又加快了些,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她扔在街头。
在深夜里一顿暴走,终于抵达小区。
依靠上午出门时的记忆,他找到家门,喊她开门。
宁莘莘伸出手指头往门锁上一戳,又不动了。
聂燃打算掐她一把,却听门咔嚓一声,自动打开。
客厅里没有货,显得非常空旷。
他把她往地上一扔,将钱和夜宵放在茶几上,关好门,脱个精光走进卫生间。
几乎洗掉一层皮,他才出来。
一边用毛巾擦身上的水,一边打量地板上的人。
宁莘莘睡得很香,胸口一大片都是污渍,臭不可闻。
聂燃丢掉毛巾,从她身上跨过去,想到卧室里睡。
身后传来一声轻哼,他停下来,转身抱起她。
“我可不是占你便宜。”
他走进卫生间,没关门,几件衣服丢出来,水声断断续续地响了半个多小时。
-
早上九点,宁莘莘苏醒。
不仅头痛欲裂,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都酸痛无比,仿佛被牛群践踏了一晚上。
她直吸凉气,揉着额头,努力回想昨晚睡着之前的情形。
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毫无遮挡的躯体。
她愣了愣,还没想明白,一个高大的人影便走到门边,随口问道:
“醒了?”
他没穿衣服,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腹部、胸口、肩膀、以及后面的皮肤,有一些奇怪的红色痕迹。
配合他雄性气息十足的躯体,简直令人血脉卉张。
宁莘莘都蒙了,指着他结结巴巴,“你……我……我们……”
“没错。”
“啊?”
“难道你想否认?”
“否认什么?”
聂燃忽然沉下脸,走去客厅。
宁莘莘急忙追下床,跑了几步想起没穿衣服,抓起被子裹在身上,像头熊一样跑到他面前。
“你说清楚,咱俩……做了?”
说这话时她声音是颤抖的,当看见聂燃的表情后,心脏更是猛地一抽。
“不可能啊,我昨天明明……”
“你喝醉了。”
“所以你趁人之危?”
聂燃脸色更臭,背对着她道: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宁莘莘嘴角抽搐,“你的意思是……我喝醉之后强迫你……”
他没说话,可眼神说明了一切。
那一瞬间,宛如有道惊雷在头顶炸开。
宁莘莘七窍生烟,六神无主,只想立刻找棵树吊死。
第23章
“咳咳, 先坐下来喝杯水吧。”
宁莘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大脑负荷过载,几近爆炸, 得灌点冷水冷却冷却。
聂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转过身后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冷冷坐下。
宁莘莘倒了两杯水, 递给他一杯,另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总算恢复了些清醒。
“我不可能做那种事。”
“你的意思是我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你?”
聂燃毫不留情地反驳。
清白二字令她的脸又涨红了几分,差点被口水呛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大大方方地看着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很了解自己啊,不可能做那种事。”
她对这方面从未有过想法, 出生到现在只想要钱。
如果说她喝醉了酒, 去抢银行,拦路抢劫,都比强迫他可信得多。
聂燃指着身上的红痕,那是他昨晚用力搓洗时留下的痕迹。
“那你告诉我, 这些是什么?”
“这个……这……”
“罢了。”
他失望地打断她, “我只道你狡猾, 没想到还如此不负责任,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他说完走进卫生间, 宁莘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久久回不过神。
她悄悄拉开被子查看,自己胸口也是红通通一片。
看来聂燃十有八九说得是真话。
心一下凉了半截。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会这样没了, 甚至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过了会儿, 聂燃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地出来。
宁莘莘不敢看他,避开他的目光, 侧着身体冲进卫生间。
她匆忙洗漱,出来时发现他准备出门,问:
“你要做什么?”
“买早餐。”
“那什么,你歇着吧,我去。”
毕竟是她喝醉酒做错了事,人家没要她赔偿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让他操劳。
聂燃点点头,退到沙发上,宁莘莘穿上外套和鞋,逃也似的出了门。
他喜欢吃重庆小面,因此她特地多买了一份,又挑了些他应该爱吃的,大包小包回到家中。
聂燃埋头吃面,吃到一半时问:
“今天做什么?”
宁莘莘愣了愣,努力清空大脑理出思绪。
“先去把钱存了吧,拎来拎去太引人注目了。你的钱要是暂时不打算花完,也可以存在我的卡上。”
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个死人了,但身份证银行卡都没登记注销,仍然可以正常使用。
“然后呢?”
“然后再去超市,采购需要带回去的东西。对了,房东退的钱也到了,今天咱们就得搬出去,所以收拾一下,晚上去住酒店吧。”
聂燃没什么意见,继续吃面。
宁莘莘啃了一个包子就饱了,回房间找出一个行李箱,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个人物品少得可怜,每个季度两三套衣服,总共四双鞋。
由于被子之类的用不着带走,因此一个箱子就装完了。
将那几万块钱用黑色袋子又套了两层,交给聂燃提着。
准备离开时,她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忽然间意识到。
房子一退,她在这个世界里,就再也没有家了。
以后就算再来,她也只是像聂燃一样,是个短住几天的过客。
时间会抹去她存在过的痕迹,她犹如那些默默无闻中消失在街头的流浪汉,不被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