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一帆拉长了声音。
    就在驼背老头的头低的距离桌子只差几厘米时，他忽然间张开大嘴，冲着桌上被打开来的烧烤就去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些烤出来类似于香火的烧烤，只要把这些东西吃进肚里，那他的实力就会增长许多，背后的罗锅也不会再影响到他。到时候即便李一帆发难，他也能够保证自己能反杀！
    驼背老头心里盘算着，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嘴张得又足够大的能够一口吞下，李一帆绝对来不及阻止他。他脸上露出狞笑，气势如虹的就将那些烧烤吞进了肚中。
    烧烤一进肚，就好像是直接进了无底洞中一般，消失不见。
    驼背老头吃下去东西后，立马站起身来，哈哈哈得看向李一帆：“没想到吧！现在谁都无法阻止我了，你要是乖乖的把烧烤贡上来，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一条活路！”
    哈哈哈哈的得意了许久，却一点没有看见李一帆表现出慌张的意思，反而是露出了一脸的疑惑和嫌弃。
    “你那是什么表情！”驼背老头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
    李一帆店里的烧烤能够修复鬼怪的损伤，这点从他第一次吃烧烤的时候就知道，并且亲身试验过了的，因此，驼背老头早就垂涎于李一帆店里的烧烤了。
    只是，他虽然实力高，但却不像莲女一样舍得在这上面花钱，因此每次去李一帆店里吃烧烤的时候，都是扣扣缩缩的，只点一点点不说，还经常装结巴装残疾，想要让大花臂发发善心，给他多点吃的。
    不过大花臂也就只在第一次被酒精影响了判断的情况下给他多了一点，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让占不到便宜的驼背老头气恼不已。
    而此时，他心心念念的烧烤，已经都被他吃进了肚子中！原先三四串烧烤便能够让他的罗锅小零点一厘米，那现在，这几十来串的烧烤，岂不是直接会让他的罗锅消失？！
    驼背老头哈哈大笑了一声：“不过没关系，我最喜欢死人了，因为死人可以任意摆弄它的表情！李道长，你长得这么好看，想来被我摆弄的表情也很好看的，就是不知道等你死了之后，那些喜欢看你容貌的小姑娘还愿不愿意看你一眼！”
    他说着，身上便开始蓄力，属于鬼怪的黑气腾腾冒出，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大杀招一样。
    李一帆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对旁边的人偶摇了摇头，说道：“刚刚还夸老头多学习了呢，没想到居然还不如那些小鬼。我既然会提前让人扮成我在老店那边呆着，自己专程来新店堵耗子，那难道就不会因为不想让耗子吃掉烧烤而在里面动手脚吗？”
    驼背老头冷笑一声：“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火人那个没骨头的鬼怪吃了的！”他还是很有警惕性的，要不是火人吃了，他也不敢对这烧烤动手。
    眼看着外面天都要亮了，驼背老头一个鬼怪，自然不想再和李一帆纠缠下去。
    他身上的黑气已经堵住了大半个店铺，驼背老头忽然大喝一声：“你们还在等什么！”
    他话音落下时，新店门外也有黑气冲天而起，将原本的玻璃店门糊了个严严实实。
    黑气迅速的往李一帆他们的方向蔓延而去，纠缠成各种恐怖的样子。最终，几股黑气全部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庞然大物。
    “哈哈哈，你当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吗！”驼背老头想起李一帆连同莲女两个人一直嘲笑他老古板不与时俱进的样子，扭曲了一张脸，“死吧！等你死了，我就去把你那个大补的儿子抓过来，在你的尸体和鬼魂面前，一口一口的把他吃掉！等把他吃完，我就会是最厉害的鬼了！”
    他们黑气构成的庞然大物张开大嘴，伸着手去抓李一帆，试图将鬼怪的阴煞之气冲进他的身体里。
    因为知道李一帆是个道长，驼背老头连同他的同伙试图研究过要如何对付他的手段。只是之前一直没有见过李一帆出手，于是他们便决定直接用一力破万巧的方法。只要他们的阴煞之气足够多足够浓，那李一帆不论使出多少防身手段也没有用。他会被耗死在阴煞之气里。
    庞然大物捉住了李一帆。此时李一帆整个人都被黑气所包裹，便是驼背老头也无法看清他此时的样子。
    驼背老头对于自己这方的方法非常自信。他这回的几个帮手，找来的都是身上罪孽深重的鬼怪，黑气之中都带着红煞，便是一个鬼怪的力量都能够将几十个普通的鬼怪吞并了，更遑论他们几个一起。
    想到李一帆马上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躺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让他受气的话，驼背老头便叉着腰开始哈哈大笑，然而，嘴里才发出一个音，他便瞪圆了眼睛，捂着胸口坐在了地上。
    而此时，包括着李一帆的黑气忽然开始扭动，就好像吞吃了什么让它难受的东西一样，试图把那个东西吐出来。
    驼背老头看着那团黑气，目眦欲裂。
    他感受着身上背后那个罗锅的变化，心中大恨，没有想到李一帆居然真的在烧烤中动了手脚！明明火人亲口吃了的！为什么！
    只是此时他也顾不得身上越来越重的来自罗锅的压力，而是使出全力，将身上的黑气源源不断的引导到那庞然大物身上，试图稳住他，将里面挣扎的李一帆彻底吃掉。
    然而，源源不断输入进去的黑气就仿佛进入了异度空间一样，驼背老头看着挣扎弧度越来越小的庞然大物，心中警铃大作，立马想要截断输气通道。
    “快撤！”他对着外面喊道。
    外面的鬼怪也发现了不对，然而此时，他们想停下却停不下了。原本必须要他们输入过去的黑气此时像一根吸管一样，由李一帆那端源源不断的从他们身上抽取着。
    “怎么回事！”外边终于有鬼怪撑不住，大声问道。
    驼背老头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庞然大物慢慢消失，他盯着因为没有黑气挡着而露出来的李一帆，不敢置信道：“为什么，你居然敢吸收阴煞之气？你一个凡人居然敢吸收阴煞之气！”
    李一帆此时脸上的表情是非常享受的，整个人精神饱满，就好像充饱了电一般。
    他睁开了双眼，看着驼背老头，反问道：“谁告诉你我是凡人的？”
    “？”驼背老头迷茫了一瞬间。他陡然发现，‘李道长’这个称呼最开始是莲女开始叫的，加上李一帆没有反驳，对鬼怪容忍度也高，还给鬼怪开香火交易，因此他也没对这个产生怀疑。
    可他要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李一帆低低一笑：“我还从未吞并过同类，现在，就用你开刀吧。”
    “同类？！”驼背老头不敢置信，“不可能！”
    “这世界，最不可能的，便是不可能。”李一帆说着，走过去抓住了动弹不得的老头，低下头咬了一口——味道很差。
    李一帆也不再尝试了，直接趁他病要他命，将驼背老头吸收进了身体。
    而老头找来的帮手也没逃脱。原本身上不知道带着多少孽债的鬼怪一个都跑不了，因为老头发作之后还输送黑气，将帮手也牵连的动弹不得，于是李一帆顺着没有切断的黑气通道一个个找了过去，将这几个也给吸收了。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李一帆站在店门外，眯着眼睛餍足的伸了个懒腰。
    等他回转过身，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正跨坐在自行车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李一帆。
    李一帆友好的打招呼：“早啊赵队。”
    赵队打了个摆子，回过神来，因为惊讶声音都破音了：“你吃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想的，是在驼背老头问的时候，李一帆突然爆衣，然后邪魅一笑：“谁告诉你我一定是凡人？”
    第98章 鬼怪不怪25
    赵队此时坐在椅子上, 带着一脸的茫然。
    他今天早上想着锻炼身体，顺便早点过来整理卷宗，就骑了家里的自行车来上班, 结果一拐弯，就瞧见了自己在心里打着问号感觉略有不对的李一帆在路口一家店里，不顾一个老人的挣扎，抓着老人就咬了一口。
    事情进行到这里的时候，赵队都可以把这一切归于民事纠纷。
    可是，就在他打算继续往前骑时，李一帆不知道做了什么，那老人瞬间就不见了！而随后李一帆走出店来，从某个角落又抓出来几个面貌有点模糊不清的人, 随手团了几下, 那几个人就不见了！
    赵队曾经在电视上见过魔术师们大变活人, 而现在人真的在他面前毫无障碍的变没了，他慌了。
    本想把一切都甩锅给自己可能起太早导致眼神有点问题的眼睛，可看着李一帆那一副神采奕奕，仿佛电影里演的山野精怪吸了人精气后满足的事后模样, 他又没法说服自己。
    李一帆嘴角一抽：“赵队,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山野精怪, 没有送实验室的价值。”
    被他的说话声惊动回神, 赵队起身去洗手池抹了把脸, 随后湿漉漉着就回来了。
    “啊，我只是, 太惊讶了。”赵队说完之后，发觉自己嗓子居然发紧。
    能不惊讶吗？哪个正常人, 在进屋后一回头时就见到一个缺了半条腿，衣服破成条还满身血污一看就是遭受了很严重的事故，还能够飘着的人时，都会嗓子发紧到失声的。
    赵队能够只是惊讶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他一个刑警队的，见过的惨烈场面很多。而惊讶之后，他更是发现这个阿飘，是他的熟人——位前不久在某次任务中丧生的同事。
    在震惊之中，赵队就和这位同事述迷糊糊的聊了起来，知道同事是因为舍不得岗位，想着再回来看看，这才出现在警局的。现在同事发现赵队看得到他，连忙拉着他的手，把自己的各类密码报了出来，试图让赵队把钱取出来捐了。
    而这一切，都是李一帆让他看的。
    “咳咳咳，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来这边打拼赚钱养孩子的烧烤店老板，”赵队清了清噪子，他之前以为觉得李一帆连续牵出大案太过巧合而调查过他，“没想到居然是个……玄学大师？”
    李一帆之前自信自己什么都不会查出来，因为一个是他真的是个路人甲，一个就是赵队去查也只能找到活人查问不到鬼怪的身上。
    而最关键的是，就算有人误打误撞问到了鬼怪，得到的李一帆的身份也只会是一个平平无奇沉迷尘世一心赚钱的‘道长’。
    李一帆谦虚道：“我只是幼时有跟随父亲学习一些，当不上什么大师，赵队夸奖了。”
    “不夸奖不夸奖，要不是你，我那同事也不能恢复到与原来差不多的模样。”赵队叹了一句。
    他一眼认出同事那模样就是死时的模样，心里正难受着，就看见李一帆从手里拎着的袋子里掏出来一个打包盒，一打开，露出了里面成串的食物。最上面的是一长串肥瘦相间的烤五花肉，肥肉的油被炭火逼出挂在了外边，被沾着辣椒油的刷子裹抉着均匀分布其上，上面还撒着孜然和一点芝麻，微弱的调料香气被包裹在肉的香气里，一瞬间飘散出去。
    同事看见这些烧烤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最终只是咽了咽口水，表达自己身为一个鬼啥都吃不到的怨念。然而，李一帆破了他的怨念——他直接把一整个盒子都给了同事。原本以为东西会穿过去的同事却意外地触碰到了，得到肯定之后，当即便大口吃了起来，每吃一口，赵队就发现同事身上的血污伤口少一分，等一盒都吃完，除了那还有点瘸的伤腿之外，其他的都恢复整齐了！
    赵队心里酸酸的。同事去执行任务后的惨烈他知道，出事后他唯一能做的也一只是在身后事上多多上心，看到同事一身血污时内心被狠狠地拧住了一样，此时能够看到同事恢复健康的样子，即便只是一只鬼了，他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尽管李一帆在同事咬了一口后，便掏出一个二维码来要求他付款的行为将办公室悲凉的气氛冲淡的一丝都无，但仍旧是获得了两个人感激的眼神。
    同事吃了烧烤之后，加上因为和原来的同事赵队说了话，了结了自己的心愿，很快身形便散去。李一帆说这是投胎去了。
    赵队心里又难过，又为同事开心，不过很快便收好情绪。他会想起自己之前对于李一帆的猜测，有些尴尬。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人家玄学大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赵队对李一帆的形象改观，李一帆也把一些鬼怪的基础知识和赵队说了，双方坐在办公桌的两端，在还未消散的烧烤孜然的香气里，一起深入探讨了关于未来鬼怪协助查案是否们成为趋势，以及利用鬼怪减少某类案件发生的可行性，为人、鬼之间的初步合作定制了基本框架。
    一番畅谈之后，双方都满意的点点头，表示后续有问题再后续补充，于是愉快地结束了交流，彼此拜拜准备走人。
    就在赵队目送李一帆离开之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了人：“李老板，你认不认识一只黑猫？”
    李一帆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他脚边：“赵队，我觉得人和鬼怪之间的试运行进行的很好。”
    赵队顺着他的指向低头一看，脚边，一只黑的眼熟黑的油光发亮黑的五彩斑娴黑的让他看一眼就想起自己连续加班多天熬出来的黑眼圈的猫，正蹲坐在他的脚边和他一起看李一帆。
    黑猫见赵队看他，张大嘴眯起眼，长长的“喵~~~”了一声。
    赵队：“……”所以他真的很早就被当成苦力了是吧？是吧？是吧！
    李一帆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在赵队反应过来前迅速离开了警局。
    驼背老头被消灭之后，李一帆的分店很快开张。
    之前夜市里的烧烤店名声就已经在鬼怪当中传播出去了，其他地区的鬼怪早就对这一块鬼怪能获得香火的行为表示了羡慕嫉妒恨。再加上很快听说烧烤店老板可以帮助鬼怪实现愿望，有些心里有想法的鬼怪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毕竟许多鬼怪是只能被束缚在一片区域，不能多走，因此只能在心里期望李一帆赶紧多开点分店，最好今天就开到他那去。
    除了鬼怪之外，因为烧烤店的味道好，服务佳，小哥帅，价格优，很快也吸引了平凡人来吃，很快客流量就蹭蹭往上涨，钱也哗哗进。
    来找李一帆要实现愿望的鬼怪也越来越多，什么因为老头子给的定情信物丢了不愿意去投胎的老奶奶，什么被小白脸劈腿骗财骗色心里不甘的富婆，什么孩子丢了绝望自杀变成鬼后又发现人贩子的母亲，各类鬼怪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愿望，排着队来李一帆这边签到。
    有需要动用到执法部门的，李一帆就把事情报给赵队；而赵队那边的案件有问题要问问死者的，李一帆就负责找到死者，带去给赵队录笔录。
    双方合作之后，赵队那边的破案率蹭蹭往上涨，很多陈年旧案都被翻出来破了，惊呆了其他分局，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表扬信抽屉都装不下了。
    某一天，赵队找到正在看东西的李一帆，告诉他：“我要调动了。”
    李一帆：“嗯？”
    赵队：“上头看我们这边破案率很高，想调我去京城，处理点特殊的东西。”
    李一帆：“嗯。”
    赵队：“不过我要走了的话，不就不能和你一起破案了，现在案件能处理的这么快，也是因为有你在里面帮忙找当事鬼怪提供线索，不然哪有那么顺利。”
    李一帆：“嗯。”
    赵队委婉：“虽然我家就在京城，能回家挺好的，可我还挺舍不得黑猫的。”
    李一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