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买了也没关系,我都用不上,这些就都由你们算。”羽光忠正豪气干云,“龙枪有喜欢的东西吗?喜欢就留下来吧!”
缪宣看了看账册中记载的华而不实的藏品:“不……它们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作用。”
这一次付丧神的身躯甚至连进食都没有必要,睡眠也能给他提供能量。
羽光忠正听罢有些泄气:“我还不知道龙枪喜欢什么呢。”
“我又不是人类。”缪宣失笑,“嗯?这里还有珍藏的女子首饰么?要不然送给宁宁?”
羽光忠正:“你说什么?全卖了?好!”
也就在此时,士卒匆忙赶来汇报:“大人,老夫人想见您一面。”
这老夫人值得就是津前大名的正室,大公子的母亲。
“见一面?不见。”羽光忠正想都不想,并且发出强盗的发言,“怎么让她走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愿意也得让她愿意——哦,记得把后院的私库整理干净。”
士卒低下头:“大人……那……那老夫人拿着刀威胁说要自尽。”
逼死别人女眷这事就很难听了,羽光忠正烦躁地啧了一声:“行了,去看看,你带路。”
缪宣跟着羽光忠正拐入了津前家的后院,这些大名的后院都一样,一层层院落套在一起,姬妾们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走出这处深院。
那位老妇人就站在院子最中央,她对着自己的脖子高举着刀,周围的士兵也不敢靠近,这果然是一副正在等待羽光忠正的样子。
曾经这位夫人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羽光忠正,用漫不经心又轻蔑的语气宣判他的生活,这让他至今无法忘记那女人丑陋古怪的妆容,而现在……
她已经老了,剧变来临时也无法再保持完美的妆容,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老妇人,面孔上是纵横的皱纹,涕泗横流。
羽光忠正已经比这妇人高了,这一次轮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罢,你要什么。”
女人看着他,眼睛里是淬了毒的光,她抖着手中的刀:“你杀了我的儿子。”
羽光忠正冷酷地笑了笑:“津前亲泰弑父罪大恶极,我不过是为义父申冤报仇。”
女人再一次泪水滚落,她发出类似野兽一样的嚎叫,突然挥舞着刀朝羽光忠正冲来!
羽光忠正下意识拔出刀,周围的士兵也簇拥上前,缪宣更是一步就拦在了少年身前,可女人的目标却并不是杀死敌人,她高举起的刀竟然直接扎透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从她的喉管中迸射而出,顷刻间就染在缪宣的身上,鲜血顺着他的衣领流入脖颈与肌理,带来微微的凉意。
此时此刻缪宣再一次嗅到了腥臭的味道,但这和曾经那位长宗我部夫人的精神力不同,这是另一种臭味。
缪宣皱眉:“都退后!别碰到她的血液!”
周围的士卒畏惧地停住脚步。
“龙枪!你没事吧?”羽光忠正也不管溅到自己脸上的几滴血,急急地拉住缪宣的手,“她是不是往血里掺了什么?!”
“没什么事,不要担心。”缪宣上前几步拔出妇人喉咙间的刀,“很轻微的诅咒力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这把匕首上果然萦绕着很淡的污秽气息,不过可能是力量微弱,缪宣的直觉平静无波。
羽光忠正并不相信龙枪轻描淡写的形容,他急躁地让人赶紧端来清水,同时下意识就伸手去擦缪宣脸上的血迹。
“别擦了,直接用水洗吧。”缪宣下意识躲了躲,“这力量对我无法造成伤害,对你就不好说了。”
“你别管!”羽光忠正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怒吼道,“还不快去提水?!”
不仅如此,羽光忠正还一把扒拉下缪宣的轻铠,他看着那渗入衣襟的血迹,如临大敌。
这大概是羽光忠正几年来最凶的一次,他不容分说的样子让缪宣心里一暖。
士卒闹哄哄地提来了清水,又是冲洗地面又是点火焚烧那妇人的尸骸,一片混乱中,羽光忠正只管一遍遍擦拭缪宣被血染红的半边胸膛。
“有诅咒又怎么样?”少年又急又气,“下一次我用不着你挡在我前面!”
“嗯嗯。”缪宣点头,“听你的……别擦了,我很痒。”
“你也闭嘴!”羽光忠正又用力了几分,“好好保护自己啊!”
事后又有人来汇报,在后院中发现了一个僧侣死在施法的祭坛上,这让羽光忠正又紧张了一把,他索性把津前的本丸清洗一空,最后以疫病为理由将这块地方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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