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娆忙恭敬道:“…臣妹清楚,臣妹很感激陛下的厚爱,亦感谢殿下对王家的照顾。”
慕淮语气稍重,毫不留情地斥向自己的堂妹,又冷声问:“既然感激,为何还要瞒着孤?”
慕娆被这声斥责吓得胆战心惊,立即同女使跪在了青石板地,慕娆将额贴于地,不知慕淮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她眼中含着泪水,却强迫它们不要从眼眶里淌出来。
她真是怕死他了。
慕娆不知道皇嫂日日夜夜到底是怎样同他皇兄相处的,虽然宫中人尽皆知,都说太子予她极盛的荣宠。
但慕娆也能看出,容晞骨子里还是怕慕淮的。
毕竟慕淮是这样一个性情乖戾,又阴晴不定的男人。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话,应该便是皇嫂的日常。
慕淮睥睨着跪在地上的慕娆,他冷声唤她起身,慕娆被女使从地上扶起来后,险些摔倒。
待她将将站定后,慕淮语气稍和了几分,道:“罢了,你既不愿说,便不说。”
慕娆心中微诧,慕淮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她眼睫微颤时,慕淮唇角微勾,又道:“孤可饶你这一次,但皇妹,亦要替孤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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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回到东宫后,平日稍有些黏人的女人并未像往常一样,就算再困也要等着他回来再睡。
他今夜没心思再去书房理政,待径直走进了寝殿后,他见四柱华床上的娇小孕妇正蜷着身子,缩在衾被中,似是睡着了。
慕淮坐于床侧,默然无声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容晞侧卧而睡,如海藻般浓密乌黑的发披散着,侧颜精致且恬和皎然。
她呼吸清浅,睡得毫无防备,模样乖顺又温软,亦带着几分,让人忍不住心生催折恶念的清纯。
慕淮见到这副模样的她,冷硬的心变得稍软。
这女人原本就是他一个人的帐中娇。
她的睡姿只能给他一人看,温香的身子也只能被他一人抱着。
极乐时,她攀附在他肩头溢出的甜腻哭腔也只有他一人才能听闻。
他完完整整地拥有着这个女人的一切。
如今他又给她套上了太子妃的身份,她亦有了他的孩子,这女人终归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逃出宫去。
慕淮想要看看容晞可有受伤,便趁她睡着时,将其柔.软的衣物轻褪。
待看见那软玉上的淤.痕后,慕淮眸色微变。
他最不想伤害到她,可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又确实是辣手摧花的禽.兽之行。
慕淮俯身,用唇轻轻地抚过每一寸的朱红瑞紫,其上带着苦涩的药味。
他弄得这些深黯的颜色,需要好几日才能完全消褪。
容晞已然清醒,她自是知道慕淮在做些什么。
她双颊涨红,却丝毫也不敢出声。
慕淮将她的衣物穿好后,便用结实虬劲的臂膀从身后圈住了她。
与其说他是在抱着她,不如说他是在锢着她。
容晞在男人带着绝对占有的拥抱中感到心绪不宁,男人的气场强势到要将她吞噬殆尽。
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觉出了不对劲,连踢了她好几脚。
肚里的胎孩力气很大,容晞被踢得难受,终于不再装睡,小声对慕淮央求道:“……夫君,您松开些,妾身要喘不上来气了。”
慕淮见女人终于又唤他夫君,心绪稍和,便依言松了几分力气。
见容晞颦着眉目,将手覆在了滚圆的肚子上,慕淮低声问她:“孩子闹你了?”
容晞软声回道:“它踢了妾身几脚。”
慕淮蹙眉,冷声对肚子里的胎孩道:“老实些,别总欺负你娘。”
容晞无奈地抿了抿唇。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明明是你这做爹的更欺负人呐。
容晞见慕淮还要训斥未出世的孩子,忙细声制止道:“夫君,它虽小亦未出世,却也开始记事了,你要对它温柔些,别这么凶……”
慕淮不以为意,回道:“让它从你肚子里便怕它老子,这样才好。”
容晞不再多言,她与慕淮可说不到一处去,便糯声道:“夫君,妾身困了,先睡下了。”
“好,睡下罢。”
容晞渐渐阖上了双目,却觉男人高挺的鼻梁已抵.在了她的颈间。
只听男人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幽幽地道:“晞儿,孤将能许你的,都许给你了。你乖一些,别再生出旁的心思,好好待在孤的身侧。孤拥有的一切,亦都是你的。”
孤整个人,也都是你的。
慕淮在心中说出了最后一句。
容晞听着男人用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出了这番话,她知道这话不算是道歉。
但于慕淮这样倨傲的男人而言,肯说出这番话,便算是对她低下姿态了。
可她隐约觉得,这番话还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回想起自己之前做奴婢时,她也是贪恋慕淮做完暴.虐粗野的行径后,对她偶尔流露的那几丝温柔。
容晞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却又控制不住这种贪恋。
这并不是一种好现象,她不该存着这种心思。
之前做奴婢时,她也是最恨自己这一点。
只有痴女和傻女,才会贪恋性情暴戾恣睢的男子身上,那虚无缥缈的丝缕温柔。
思绪百转千回后,容晞终是温软地回道:“…嗯,妾身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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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臣休沐。
慕淮这一月暗暗在宫外安插了些人手,与护卫他的侍从不同,这些人往往要在民间替他做些事,代号统称为蛰蛇使者。
这日他将其中一名唤黄戬的蛰蛇使者唤到了东宫书房中,准备亲自交代他一些事。
慕淮知道拓跋璟是个沉溺女.色的废物,他虽有意让慕娆嫁给拓跋璟,却也知道拓跋璟并不喜欢慕娆这样清冷温婉的美人。
男人的喜好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
所有的男人都禁不住红颜祸水的蛊惑。
自傲如他,亦是栽在了东宫这个祸水的手中。
思及此,慕淮对黄戬命道:“你去民间,替孤寻两个美人来。”
容晞站在书房外,见里面有人,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了慕淮的这句话。
她顿住了脚步,心跳有些加快。
美人?慕淮要寻美人?
黄戬恭敬地问:“…殿下想要寻什么样的美人?”
慕淮忖了忖。
这美人自是要长得美艷一些,就像他的那位小祸水一样。
慕淮便按照容晞的模样特质,对黄戬细细描述着,祸水应该是副什么模样:“皮肤要凝白,嗓子也要细软一些,身段要纤细窈窕,看人的眼神也要含情脉脉、勾魂摄魄…总而言之,什么样的女人像祸水,就给孤寻什么样的。”
黄戬听罢慕淮的描述,不受控制地吞了下口水。
慕淮睨了他一眼,黄戬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像容晞这样的绝色太难寻,找个有她一半美的,就足够将拓跋璟这个蠢货给迷惑住了。
慕淮又对黄戬道:“限你三日内便给孤寻来,不行就直接去甜水巷掏银子买头牌。”
甜水巷艺馆的头牌都是训练有素的,生得美又多才多艺,且为了保证头牌的珍贵,她们大多都是清白之身,这些头牌颇善话术,言谈举止不逊于大家闺秀,有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纳艺馆头牌为妾。
慕淮想,除了贵,没毛病,还是买头牌稳妥些。
便又对黄戬道:“罢了,直接去甜水巷买头牌罢。”
黄缙恭敬应是。
容晞站在书房外,听到了二人的全部对话,她暗暗攥紧了拳头,见黄缙得令后要出室,便心情沉重地转身离了此处。
原来慕淮昨夜的话是这个意思。
该许她的都许她了,所以他就要开始纳美姬了。
好啊,慕芝衍。
一下子就要纳两个女人进来,真不愧是你。
容晞知道慕淮这样身份的男人肯定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他纳妾或是寻美姬,是天经地义。
到如今,都怨她一直存着侥幸。
她总觉得慕淮会在她生完孩子后,再考虑纳妾的事。
没想到慕淮这个男人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虽是休沐日,但慕淮并未在书房待多久,待黄戬走后,他也出东宫去了趟政事堂。
慕淮走后,容晞渐渐平复了心绪。
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是早来,或者晚来而已。
她用美目环顾了下慕淮华丽的寝殿。
按照礼制,她虽身为太子妃,却也该有自己的寝殿,不该同太子同住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