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贺闻川平静地喊着她的名字,松开她的手臂,伸手去抬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无声叹息道:“事情已经发生,就必须面对,难道你想一直躲着我?”
贺绵绵想扭开脸,甩开他的手,但贺闻川却牢牢捏着她,她有些赌气地抬眼和他对视,“我就是有点乱,想静静。”
明明兄妹当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上床了,而且这两天,她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天晚上的许多片段,贺闻川吻她时的样子,贺闻川搂着她的力道,以及他皱着眉,凶横撞击时的姿态。
搞得她现在都有点不敢睡觉。
穿越进来的这段时间,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加持,贺绵绵对于贺闻川这个哥哥的接受度,是非常高的,打心眼里将他当亲哥看待。
她是真的从未对他动过一丁点别的心思,他是小说里的终极boss,如果不是兄妹关系,贺绵绵也不敢这样心安理得地呆在他身边,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贺闻川看着她微微张合的红唇,记忆一下拉回到那个晚上,他肆意品尝过这张唇时的滋味,它不光看起来软,吃起来也很甜。
光是这样稍稍动一下念头,他口腔内就自觉地开始分泌唾液,有股想再尝一尝的冲动。
贺闻川咽了下口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给你两个选择。”他眼神坚定,不容置疑地说。
贺绵绵皱眉,小声问:“什么?”
“一,把这件事忘掉,我们还是兄妹,你想撒娇就撒娇,想作就继续作,但绝不能躲着我,二,从现在起,你要试着改口。”
“改什么口?”她茫然地问。
“改口叫老公。”贺闻川一字一句回答她。
贺绵绵瞬间呆滞,瞳孔地震!
仿佛有一颗炸、弹在她脑壳里炸开来,“轰”的一声,顷刻间把她炸成了灰烬。
老……老公????
贺闻川居然能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羞耻的两个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词让贺绵绵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红起来,如果这会来一盆冷水浇上去,估计能滋滋声地冒白烟。
仿佛没看到她的窘态,贺闻川又补充问一句:“你选哪个?”
“我……”贺绵绵跺脚,拍开他的手,道:“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就是……你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吗?还是说……你之前就对我……”
贺绵绵说得有点艰难,她有着原主的记忆,自然了解原主的心情,原主对贺闻川的感情,真的就是单纯的兄妹情,要是硬要找出一点别的感情,那应该就是对提款机的感情吧。
如果贺闻川是从前就对自己的妹妹抱有别的感情,那就另说了。
贺闻川松开她,站直起身,双手插进兜里,说:“没有。”
他也是在这次事故中才发现,原来自己妹妹不是小猫小狗,是个女人,还能吃!
贺绵绵犹豫了下,妥协说:“我不躲你了……你还是我哥。”
贺绵绵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挪开看向一旁的窗帘,也就忽略了贺闻川在听到这话后,微微蹙起眉头的表情。
“嗯。”贺闻川应了声,“行,那你休息。”说着,他退开两步,转身出门了。
贺绵绵在原地站了几秒,神色有些呆滞。
刚刚他们俩把话说开了,贺闻川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是兄妹,要么是夫妻。
她没有犹豫地选了兄妹,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气很不顺呢?
那晚两人做了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整整一夜啊,她这还是刚出院呢!
她真的很想问贺闻川,他就真的能做到说忘就忘吗?
贺绵绵觉得自己应该很难忘记这个事,毕竟是她加起来两辈子的第一次,根本没办法轻易释怀。
可不忘掉又怎样?难道真的跟贺闻川做夫妻,喊他老公??
贺绵绵在原地打了个冷颤,只要想到要将这两个字放到贺闻川身上,她就尴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楼下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贺绵绵上前几步,走到敞开的窗前,按住舞动的窗帘,微微探出脑袋朝下看。
贺闻川正大步走处院子,身后跟着莲姨,莲姨唠唠叨叨的问他,“这个时候出去,晚上还回不回来吃饭?我炖了鸡汤。”
“不了,我还有事。”贺闻川回她。
所以他是放下工作,特地去接她出院的吗?
贺闻川走到车旁,接过司机手上的钥匙,自己打开驾驶座,弯腰坐进去的瞬间,他似乎感应到贺绵绵的目光,便抬起头朝她所站的窗户看过来。
贺绵绵吓了一跳,忙将脑袋缩回来,又迅速退开几步,心脏砰砰砰地急跳着。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只是被贺闻川看一眼而已,她到底在心虚什么?!!
因为这次意外,贺绵绵又被勒令在家休息,自从穿越过来后,她好像总是在休假。
高三明明是最紧张的学年,她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想休息就休息。
有钱果然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次在家,贺绵绵哪里也不能去,活动区域被限制在了主屋里,莲姨以为她是感冒才发的烧,所以不让她见风,连院子都不让她出。
贺绵绵就整天抱着平板或手机玩游戏,把自己玩得头昏脑涨的。
贺闻川回到家的时候,贺绵绵正在被莲姨念,说她一整天都在玩手机,眼睛都玩坏了,罚她站在窗户旁,眼睛眺望远方放松放松。
见贺闻川进来,贺绵绵匆匆扫他一眼,想走开,但又想到自己答应不躲他,于是喊了一声“哥”,然后又赶紧拉回视线,装模作样地看远方。
这两天,两人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和,贺绵绵中规中矩地喊贺闻川哥,贺闻川也恢复到原来冷冷清清的模样,但贺绵绵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到前段时间的那种亲密无间了。
那天晚上的事,变成一道鸿沟,横在他们两人之间,让他们没办法再将对方当做单纯的哥哥妹妹来看待。
贺闻川没理会她的紧张,抬脚走过去,靠着墙看她,“眼睛不舒服?”
贺绵绵原本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可被他这么一说,又觉好像有点痒,抬手就想去揉。
贺闻川动作比她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别揉。”
“哦。”贺绵绵应了声,扯回自己的手。
贺闻川松开她的手腕,手指在空中搓了搓,随后揣进口袋,对她说:“上去换身衣服,带你去玩。”
贺绵绵很是意外地抬眼看他,她一直以为,贺闻川就是个工作狂,是个复仇机器,没想到也有出去玩的时候。
“去哪玩?”贺绵绵兴致缺缺,主要是怕跟贺闻川单独相处会尴尬。
贺闻川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说:“莫一威约去酒吧。”
酒吧,听起来还不错,她已经很久没去过。于是点点头,转身小跑着上楼去换衣服。
莲姨躲在餐厅内探头探脑,见贺绵绵上楼,就拿围裙擦着手走出来,对贺闻川说:“她这两天一直闷闷不乐,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哄哄她。”
贺闻川点头,“这就是在哄。”
莲姨乐呵呵地笑了,“那你们今晚不在家里吃了吧。”
“嗯。”
“好好好,带小宝贝好好玩。”
贺绵绵下楼的时候,贺闻川已经在院子里等,因为是去酒吧,就让司机开车接送。
“这么早,酒吧有开门?”贺绵绵问,因为这会天还没黑。
“先去楼上的会所玩。”贺闻川说。
贺绵绵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车子一路开过去,两人都沉默着,贺闻川平时话就不多,贺绵绵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心里还有道坎过不去。
还好地方不是很远,二十多分钟就到达。
贺闻川领着她,从车库的电梯直接上楼,贺绵绵也没注意地方,就闷头跟在他身后,等到了楼层,出电梯的时候,刚好有几个人要进来,几人聊得很high,推推搡搡的,贺绵绵刚想躲避,腰侧就被贺闻川的手臂搂住了,搂住后,往他怀里一带,很自然地将她护在怀里。
直到离开电梯有一段路,贺闻川才松开她。
两人去到某个套房前,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听到里面有人在唱歌,贺闻川上前将门推开,示意她进去。
房间内,莫一威随意地单脚跪在沙发扶手上,拿着个话筒,俏皮地唱着邓紫棋的《画》。
见两个人走进去,莫一威用话筒说:“怎么才到,我菜都点好了,就等着上。”
贺闻川说:“先上菜。”
莫一威将话筒一丢,按铃叫人,回头对贺绵绵说:“今晚吃清淡的粤菜,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随便点,别客气,反正是你哥付钱。”
贺绵绵说:“哪天你付钱了,我就随便点。”
莫一威撇嘴,嫌弃道:“小抠门,你哥比我有钱多了,你再长十个胃,也吃不穷他!”
贺绵绵抿着嘴笑,跟着贺闻川走到里面隔间的餐桌前,贺闻川顺手给她拉开张椅子,让她坐,自己则坐到她身边。
贺绵绵偷偷看他一眼,感觉今天的贺闻川,好像变体贴了。
莫一威随便找个位子坐下,然后打量着贺绵绵,说:“小孩,你怎么变斯文了?”
贺绵绵愣了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说:“有吗?”
莫一威点头。
服务生敲了门,然后陆续上菜,果真一道辣菜都没有。
莫一威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然后神秘兮兮地朝贺绵绵挤眼,笑道:“快点吃,等会八点有好戏看。”
贺绵绵莫名,转头看贺闻川,“什么好戏?”
贺闻川说:“吃饭,别理他。”
一餐饭吃完,差不多到八点,贺闻川让贺绵绵去前头唱歌,他跟莫一威则坐在餐桌旁抽烟。
贺绵绵没想唱歌,就点了爱听的歌,放着原唱。
没过一会,有人来敲门,贺绵绵往隔间看了一眼,见两个男人没出来,自己便走去开,然后很意外地看到,门外正站着翟筱钰。
贺绵绵皱眉,下意识就想关门,但很快想到,莫一威刚才说的好戏,应该就是指翟筱钰了,于是拉开房门让她进屋。
翟筱钰看到贺绵绵,就很难摆出好脸色,要不是贺绵绵从中捣乱,她肯定能获得贺闻川的好感,也就不用去下药。
那晚要不是贺绵绵突然出现,她跟贺闻川也就顺理成章地生米煮成熟饭,压根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所以她今天会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都是贺绵绵害的。
想到这里,翟筱钰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贺绵绵一眼。
贺绵绵眯眼,虽然有点幼稚,但她马上瞪了回去,别说瞪,要不是场合不对,她其实很想施展一下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