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地点时,时间尚早,人未来全。客厅的两位热情地打了声招呼,两人目光齐齐在佩拉二人身上转了转,相视而笑。
佩拉拆开带来的纸袋,乳酪的酸咸散出。他们的目光掉转,死死盯着暖桌的乳酪面包。佩拉抿唇一笑,做出“请用”的邀请。
“谢谢老师!”两人大声道谢,忙不迭坐下。
店主选择的是一间雪山旁的民宿。屋内温暖,门庭可赏白雪蓝天,卧房被褥齐全。这不仅是佩拉的送别会,也是一个团建日。
佩拉与店内其他人关系寥寥,干坐着实在无聊,冲艾克使了使眼色,她要去外面看看。
雪山皑皑,吸引数个滑雪爱好者。雪山上,除却滑板的鲜活色彩,仅剩下树木的木色。多孔的雪吸收着万声,除了脚踩的轻微摩擦声以外,没有一点别的响动。
雪山实在冷,枝杈上结成一层苔藓状的薄冰,掉落的枯叶上留下一层银样的薄衣,一眼望去,松软洁白,广袤无边。
佩拉呼出的气息化成白雾,浮散飘上,给眼里的雪山蒙上一层白纱。
“很漂亮,是吧。”
肩上落下一件棉衣,她无需回头也明白是谁。她与艾克相处中才了解她这位学生的温柔体贴。
他向前跨了一步,与她并排,低低应了一声。
“我以前来过这里,现在才看到这里这么美。可惜。”
男子垂眼不语。他们在塞拉纳,他拘着她,暗下有意无意让其他人限制她的行动范围;她没有过反抗和请求,乖乖待在那幢房屋。
他喉结上下滑动一会儿,状若无意道:“以后想去哪里都可以,我……”
“当然可以了!”佩拉扭过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我想去哪里就去的。”
“我们!”
佩拉抓住棉衣,身子转向他,严肃地说:“艾克!我后日会离开这里。你多听店主的话。”
相处这段时间,她明白了这位学生的想法,她不确定这是好感还是依赖,哪个她都不愿意。她要把话说清楚。
意外的,他并没有任何反驳,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望着远山沉默地点头,一眼也不给她,唇角快速弯了一下,似乎是笑了。
佩拉咽下劝说的说辞,释然了。
困扰她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嘛。烦扰的事情,说出来就行。
地面积了厚厚的雪层,平顺得让人想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出来才舒服。她拍拍艾克的后背,邀请他去滑雪。
他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说自己想喝点水。不等她回应,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宽阔的背影一下不见了踪影。
终究是不开心了。佩拉踢了踢脚下的雪,没了兴头。
佩拉抄着手,观赏远处雪山间滑雪的美丽弧线。在大队人脉到齐前进了屋。屋内外温差极大,入屋后额间的发遇热凝水,湿漉漉的。
艾克正与其他人聊得开心,笑容不止。
是没事的样子吧。佩拉借着抹掉额间的冷凝水的动作,悄悄瞥了一眼,自我安慰。
程序性流程结束,大家放开了性子,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唯有佩拉,静静坐在角落吃着食物。其他人碍于她老师的身份,兼之艾克锐利的眼神,歇了递酒的心思。
“老师,有人带了塞拉纳的名酒。尝尝。”
佩拉正咬着草莓,双颊一股一股地咀嚼,眼下递入一杯酒,递送人是艾克。她急忙咽下口中草莓,手指碰到杯身,酒杯已经在眼前转了一个弯,杯口直接对上唇间。
“手上有草莓汁,还是我拿着。”
艾克笑容满面,动作强硬。一手搂住肩膀,一手送上美酒。念及艾克的情绪,佩拉半推半就喝了半杯。她脸蛋酡红,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推开剩下的半杯。
这酒,好上头啊。
脑袋晕晕乎乎,眼前的艾克成了五六个。阖眼前,佩拉无意识地嘟囔:“艾克,我要回房间了,好困。”
女子身体无意识滑落,飞坦回收双臂抱住她,向桌面的酒瓶投去赞赏的目光。
塞拉纳那个舞会,她喝了这酒直接睡去,与她离开时特意装上了她那杯酒。他没有与其他人提及,私下送检,记下了酒名——斯特梦。
那时,他只想为她排除危险与不确定性。
飞坦弯起唇角,手指抚了抚佩拉的眼尾。
她的不确定性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他已经尽力做好,她为什么还要甩开他!
飞坦才不管他这张脸是艾克还是他自己,他任性地发起脾气。
他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挂着温煦的笑容轻松抱起佩拉。
房间早已分好,她作为本场主人公,得到一间单人房。他把佩拉放在床上,双指正要结印,忽然停了下来。床铺上的女子双颊通红,嘴唇滟滟。
他以分身遮挡什么!最好让大家都知道他们发生了关系。哼。
飞坦在床边坐下,掐住佩拉的手腕,缓慢注入一股查克拉。床上女子的脸颊忽然出现一道晃影,颤动的晃影结束后。女子显然变了一个人。
躯体拉长,发色更换,五官变化。
飞坦给自己掐了一个忍术,解了自己的变身术。执起佩拉的手,贴在唇边亲了亲。他还是喜欢她这副样子。
要与他亲密,也该是这副身子。
查克拉的紊乱误打误撞唤醒了佩拉,她眼里的景象晃得不行,努力睁大眼睛才看清她身边的人。
飞坦正握着她手指依次亲吻,他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根本不在意她的苏醒。
“飞坦?”佩拉喃喃自语。
她怎么会看到他?一思考,脑袋便晕乎乎。她记得,她喝醉了,让艾克送回房间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梦吗?
似乎没有第二个解释。他可不会这么安静地亲吻自己的手指呢。
“醒了。”飞坦放下手指,替她顺了顺头发,语气轻飘飘的,“头发长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捂着晕头转向的脑袋,确定这是一个梦。飞坦哪会这样温存!
这是她的梦!
意识到这点,佩拉大胆许多。她忍着眩晕抱住了飞坦,趴在他肩膀低语:“飞坦,好久不见。”
飞坦被她不由分说抱住,没有任何反抗动作。
抱了一会儿,佩拉离开飞坦怀中,她挺直脊背比了比,抿唇打趣:“你没长高哎。”
这话对真人她不敢说,梦里还不能讲了!
“你在说什么?!”飞坦皱起眉。
“矮矮的飞坦弟弟。乖哦。”佩拉摸了摸他脑袋,笑眯眯地。没等飞坦说话,她继续说:“这样的你好乖,不像那个,在我面前没大没小。喜欢这个你。”
轰——
飞坦脸颊像火烧一样红,热得鼻尖冒汗。他抓住佩拉双肩,盯着她双眼,认真道:“再说一声。”
“不要!小矮子。”许是飞坦的强势唤醒佩拉的回忆,加之在梦里,佩拉胆正,毫不犹豫拒绝。
飞坦急切地想再听听,好声好气地说:“佩拉,就说一次。”
他态度转好,佩拉喜上眉梢,摸摸飞坦的脑袋,歪着头嘟囔:“果真是梦。飞坦好乖好乖,奖励你。”
双手滑到飞坦脸颊,捧起亲了亲脸颊,轻声:“喜欢……你。”
飞坦抓住她的手,紧贴自己的脸颊,长长吐了一口气。喜悦像爆炸一样在胸膛炸开,填得满满的,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