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眼缱绻,说不出的妖冶,几分恣意, 几分不羁,还有几分欲。
此情此景,掌珠以为萧砚夕被人掉包了, 毕竟,这人挺狂傲的,应该讲不出求人的话, 可触感真实存在。
她坐起身,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 因之前有过中药的经历, 大抵清楚那种欲壑难填的滋味, 并不好受,意识不清, 需要找人“帮忙”。
可榻上的太子爷,并没有失态, 也没有失了理智,若不是满帐篷的怪味,她会觉得他在逗弄人。
得不到回答, 萧砚夕凤目微敛,略有些失了焦距,俊脸也有些绯红, 不知是香薰的,还是酒醺的。
“帮孤一次,”萧砚夕抬手,揽住姑娘的腰肢, 带向自己,“孤许你一个心愿。”
掌珠倒在男人怀里,闻到独有的龙涎香。
萧砚夕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的喉结,当感受到姑娘柔软的唇瓣时,不自觉咽下嗓子。
掌珠挣扎着起身,经历昨晚的事,她不想再去奢望崽崽了,因为,她讨厌崽崽这个喜怒无常的父亲。
感受到她的排斥,本是含了欲念的眸子转瞬变冷,按照以往,他才不屑强迫谁,可“欲念”抬了头,急需要熄火。
她本就是自己的女人,用她来熄火,有何不妥?况且,他也不会白白睡她。
当小姑娘爬起来,飞也似地逃离时,男人大手一搂,单膝跪起,将人牢牢抱住,压在榻上。
“放开我!”掌珠下意识喊了一声,遇见这样的男人,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
敢冲他大喊大叫?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了!
萧砚夕蹙眉,看她因动怒上下起伏的胸脯,巍峨如峦,有几分傲人的姿色。他没像往常那样动怒,而是低头靠近她的俏脸,冷声道:“嚷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
掌珠挣不开,斜盱他一眼,扭头偏向帐门,“救...唔唔...”
萧砚夕捂住她的嘴,眼中越来越冷,命令道:“不许叫。”
“......”
男人眼尾长,愠怒时微微一挑,极具气场。
掌珠扯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唔唔唔……”
萧砚夕才发现,这丫头是有脾气的,心里觉得好笑,勾下唇,“因为昨晚的事,跟孤闹脾气呢?”
他压低面庞,几乎与她鼻尖贴鼻尖,“床笫趣事,能令朽木化为绕指柔,亦能消愁解气。试试,嗯?”
说着话,他勾开了女子脖间的第一颗盘扣。
掌珠不依,男人冷嘲:“这般不愿意,今儿怎会穿着奉仪的衣裳,在孤面前晃来晃去?”
奉仪?
身上这套衣服......
掌珠恍然,暗恼自己忘记换下来了。
“我没......”解释的话语从男人指缝中传出。
萧砚夕低笑,眸光越发迷离,在她小腹上压了下,大手向下,引得小姑娘止不住战栗。
“嫩的跟豆腐似的。”
这样的荤话,太子爷在外人面前绝不会讲,许是跟她“熟透”了,此刻毫无顾忌。
他内心洁癖,不愿沾惹女人,但该懂的,一样没落下,甚至床笫间的风流话,可以张口就来。可见,想不想哄女人,全凭心情。
掌珠卷缩双腿,发出一声吟,委屈又紧张,眼角掉下两颗泪豆子。
即便与他缠绵两度,也没被他这般逗弄过。之前的两次,像是新婚夫妻在试着圆房,规规矩矩,正儿八经。可今夜的男人,像在故意使坏。
见她排斥得很,萧砚夕长腿跨过她的腰,悬在她上方,松开她的嘴,忽然咬住她一侧锁骨。他喜欢她的一对锁骨,性感勾人,能盛酒。
掌珠疼的牙齿打颤,呜咽着推开他,摸了一下锁骨位置,掌心湿濡。
萧砚夕捏住她下巴,呼吸喷在她唇角,“帮不帮?”
就这强势的性格,有她拒绝的份儿?不是她软包好拿捏,是认得清,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心里一阵叹息,既然拒绝不了,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她对他从来目的不纯。
“殿下能允我一件事吗?”
听她话语里有了松动,萧砚夕躺到一边,单手撑头,“讲。”
掌珠望着帐顶,表情麻木而决然,“无论何时,都不能杀我。”
萧砚夕愣了下,盯着她绝美的侧颜,用手揩了下她的唇,唇瓣温软,“你做什么,孤都不许杀你?”
掌珠板着小脸,认真道:“嗯。”
男人笑,“口气不小。”
掌珠翻身背对他,闷闷道:“殿下若愿,掌珠愿意伺候你。若不愿,那便随殿下处置吧。”
随他...意思是,随他胡来吗?
萧砚夕抬手,覆在她的肚子上,隔着衣衫画圈,“允了。”
掌珠杏眸一闪,没等细想,敏感处疼了一下。
他...竟...
小姑娘脸色爆红,脱口而出:“不要。”
“都允了你,没你拒绝的份儿了!”萧砚夕一把扯开所有盘扣,盯着里面的裹胸布,嗤道:“多此一举。”
言罢,掌珠感到身上一凉,环住自己,焦急道:“门口......”
萧砚夕瞥了一眼帐帘,长腿跨下榻,撂下了帘子,对账外侍卫交代道:“远点执勤。”
门侍低头应了一声,灰溜溜跑到不远处继续把守。
萧砚夕回到榻前,视线睃巡躺着的姑娘,姱容娇体,哪哪都漂亮。
掌珠受不得他大喇喇的目光,爬起来,主动去熄灯,出乎意料,男人并没阻止。
帐内陷入黑暗,借着投进来的月光,依稀可见对方身影。
萧砚夕坐在榻上,单膝曲起,身体的异样感越来越浓,还好算计他的人没敢多燃,他尚且能维持意识。
“过来。”
掌心握握拳头,摸黑走过去,没等他命令,伸臂环住他脖子,依葫芦画瓢,在他耳畔吹口气,软着嗓子道:“殿下,你要说话算数,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都不能杀我。”
黑暗中,她没瞧见男人因她的嗓音,上下滚动的喉结。
萧砚夕扣住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腿上,慢慢剥壳。暗淡月光照在女人莹白的肩头,像镀了一层柔色。
萧砚夕低下头,窝在她脖颈。
裹胸布一层层剥落,掌珠扬起脖子,任男人从脖颈舐起。
她蹙着眉,望着月光,眼里没有半分涟漪。
与她不同,男人渐渐沉沦了。
自古尤物美色惑人,哪怕是天之骄子,也抗拒不了。
萧砚夕打衡抱起她,慢慢走向架子床。
两人跌入柔软罗衾,掌珠如湖面漂浮的兰桡,没有依靠,随波飘泊。淡黄帘栊垂下,遮蔽了夜晚的澹荡春光。
飕飗夜风吹入帐中,撩起帘栊一角,隐约可见两道人影。
床边的铃铛叮叮咚咚响,直到后半夜方歇。
事毕,掌珠卷缩成一团,老实趴在被褥里,只盼身侧熟睡的男人别忽然醒来,大半夜撵她走。倒不是想要黏上他,只是为了更好的受孕。
崽崽,快来吧。
掌珠默默念在心里。
倏然,一条手臂搭了过来,落在腰间,掌珠激灵一下,僵直身体没敢动。
睡梦中的男人收紧手臂,严严实实抱住怀里的一团,下巴抵在她头顶,呓道:“宝贝。”
掌珠睁着一双乌黑大眼,陷入沉思,他口中的宝贝是何许人?能让他装入心里的人儿,定然不凡。
萧砚夕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境虚幻,人事物如过往云烟般,尽数从眼前略过。梦中有个清丽女子,长发披肩,赤脚站在雪地里,没有回头,背影决然地没入一片银白。
他追上去,扑了个空。
“宝贝......”
架子床上,男人松开手,捏了捏眉骨,慢慢睁开眼睛。这个梦不是头一次做,可每次都看不清梦里的娇人儿。
蓦地,他扭头看向身侧,小姑娘怯生生枕在他手臂上,不敢动弹,可怜兮兮的像只猫。
“什么时辰了?”男人沙哑开口。
掌珠心里算着时辰,柔声细语:“寅时三刻了。”
往常这个时辰,萧砚夕就要起床梳洗准备上朝了,狩猎这段日子,倒是出奇的清闲。他长臂一揽,将人带进怀里。
掌珠吓了一跳。
萧砚夕翻身,把她抱到了里侧,“不碰你,再睡会儿。”
掌珠怕他过河拆桥,想趁热打铁,让他再次给予自己保证,于是往他怀里钻,“好冷......”
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女人是水做的,天生就会撒娇,只是经历了一些事,让水做的姑娘变得坚强。
对于她的服软,男人还是很受用的,手臂环在她腰上,扯过罗衾罩住他们俩。
以前在多雨村,掌珠听孙寡妇提过,男人在床上时最好说话,不知真的假的,她大着胆子搂住他脖子,“殿下。”
“嗯。”
“掌珠怕死。”
萧砚夕有些无语,旖旎被她挥霍个干净,他掐掐她鼻尖,直到她张开嘴巴呼吸才松手,“行了,别磨人了,不杀你。”
掌珠伸手,胆子越发大,“拉钩。”
从未做过如此幼稚举动的太子爷,忍着将她丢出去的冲动,伸出尊贵玉手,与她勾住手指。
掌珠舒口气,这夜算是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