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微微蹙眉,起身便走出了茶楼。
本来她以为沈明泽必定与小桃红佳偶天成,可是如今听着却又不是。
难不成沈明泽让那小桃红顶替了自已的位置,表哥对她果然是好的很,居然不舍得他为妾侍,而...
罢了,自已都离开了一年,一年前自已本意也是为了成全她们的。
如今又在意什么。
一年前,她将宋执安顿在云南,便选择了离开,虽然来的路上有些波折,可她最终还是到了江南。
这一年来她做过账房先生,卖过艺,做过绣娘,前不久结交了一位朋友,被请为女学院的女师傅。
教导女子礼仪。
生活过的还算是知足。
只是她出了茶楼,隐约感受到有一道视线直视着自已,四下搜寻,却寻不到。
无奈只能回家去。
茶楼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沈明泽,另外一个则是阿祥。
“主子,我们不去接夫人回去吗?”
“不接。”
阿祥心中叹息一声,明明时刻关心着夫人,却...不知道这是在跟谁怄气。
半年前,她们寻找到夫人的时候,正瞧见夫人在茶楼弹琴卖艺,当时的主子,眼眶微红,差一点就要将茶楼给烧了。
夫人的美貌,与江南温婉的女儿不同,那骨子里透出的高贵,斜睨天下的气势,比那绝美的容貌更让人心醉。
半年以来,借机会亲近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虽然都被夫人的冷淡给击退了,可也有慧眼识珠,胆识过人之才俊。
比如说总商之子,白胜义。
盐商之富裕,世人谁不知,江南首富的名义,非他不可。
钟锦绣初来江南,救了一位夫人,这位夫人乃是书院师傅,她因为身怀有孕,不便在教授学生,知晓她礼节周全,便请了她。
当然也是因为束脩给的丰厚。
那位夫人还为她准备了一座做出,两房一厨,且院子宽敞。
钟锦绣回去便给自已做了一碗面。
吃过饭,她便坐在庭院内看书,正瞧着仔细,便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她当做没有听见,可这敲门声似乎不决。
钟锦绣微微有些不耐,怕她将门给敲拦了,无奈道:“谁在敲门?”
门口有为女生道:“钟夫人,我家姑娘求见夫人。”
钟锦绣无奈去开门,正瞧见两位女子,一个头戴着帷幔,应该是位主子,而她身侧的则是头上两朵包骨朵的丫头,钟锦绣不吭声,也没有让进门。
那位戴着帷幔的女子,粉色衣裙包裹着身子,高挑则窈窕。
那女子似乎也在观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不让进,但是那通身的气派,却不曾让认感受到无理,高情逸态,空谷幽兰,让人不敢小觑。
“奴家婉云,求见姑娘。”
婉云?
难道是万春楼的那个婉云?
“姑娘寻我何事?”
“听说夫人高雅,特别拜见。”
“说重点。”
婉云一愣,随机道:“可否进去一谈?”
钟锦绣摇了摇头,婉云无奈,只道:“听说夫人高雅,高风亮节,所以今日特地来拜师,望夫人能不嫌弃妾之身份,收下妾。”
说着便让丫鬟递上一个匣子,打开来,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盒子的银子。
那丫头见她见到这么多银子竟然毫无波澜,恍惚这些银子与她,可有可无。
这样子说来她果然是高风亮节啊,本来觉得她无理的丫头,心中多少有些钦佩。
“姑娘的事情,我怕是不能帮忙。”
那丫头道:“我们家姑娘还不曾说,你怎么就知晓不能帮忙?你是看不起我们吗?”
钟锦绣倒是不曾有怒,只是目光清冷的看了她一眼,吓得那丫头微微缩了缩头。
婉云呵斥道:“阿奴,不得无礼。”
钟锦绣不想多费口舌道:“我在此地只待半年,姑娘来此,无非是让我教导你些才艺,所以我说我不能...并不是看不起。”
婉云知晓,她被人请去书院帮忙,只帮半年,所以她才急切的请求她。
第259章 哭丧
钟锦绣送走了那姑娘,便独自在家晒太阳,她经常在茶楼听书,一来想要知晓最近发生的事,二来想要看看是否有家人的消息。
半年前桓王死的消息传出,皇上也跟着没了,太子登基,封太子妃沈莱娣为皇后,沈家一下子水涨船高,成为皇上岳家。
而且钟家,老夫人被二夫人毒害,父亲一怒命钟厚休了她的夫人,但是老夫人还是没了。
这倒是一件大喜事,只是他父亲却因此要守孝,辞了官职,回了常州老家。
父亲年纪轻轻,怎么就辞了官呢?
皇上怎么又会允诺?
只是常州?
她下一站想要回常州去。
只是婉云姑娘刚走,后来又来一位客人,正是白胜义,钟锦绣不便让其进来,便道:“白公子可有事?”
白公子也即是她那位朋友的弟弟,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他知晓白胜义的心思,但是她对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心情。
“今日风和日丽,不知可否邀请姑娘前去游湖?”
“听说今日会有雨,白公子要游湖还是改日去吧。”
有雨?
上一次他邀请她去游湖,她借口说身体不适,上上次邀请她游湖,她则借口说要理一理教导之礼,在往前,直接说他们不熟。
今日倒是好,分明是风和日丽,她却偏说要下雨。
若是旁人大概是早就退缩了,但是他白胜义为了得到美人儿,脸皮厚了点。
“今日家姐吩咐,说您经常在家,怕您烦闷,所以让我多多照看您一点,现在风和日丽,咱们赶往画舫内,即便是下雨,也可以欣赏几分。”
钟锦绣听她提及她姐姐,不好下了她的面子。
钟锦绣笑了笑道:“容我回去换身衣服。”
钟锦绣换了身骑装,道:“走吧,咱们去骑马。”
白胜义瞧着出来的女子,唤了一件窄袖水红缎裙,外套银鼠短袄,腰里系着一条蝴蝶结长穗带,头发简单挽髻,以一个玉簪子轻轻挽着。清新脱俗,别有一番风情。
他看的有些痴了。
心道:“这世上怎么有这般模样的美人儿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画舫景色虽美,但我独爱骑马射箭。”
“哦,那咱们去骑马吧。”
钟锦绣想来想去,唯有此法子能让他打消念头。
在江南之地寻找马场,倒是有些不容易,但终究是寻到了。江南之地,酷爱扶风寻雅,钟锦绣进入了马场,自行寻了马儿飞身越上,那风姿卓越,英姿飒爽,裙裾迎风而舞,丝带猎猎飘动。本就风姿俏美,此时看来更是:恍若九天仙子落凡尘。
让白胜义微微倾慕,心中想要得到她的心思,又多了几分。
钟锦绣轻轻抚摸着马背,安抚马儿突然间被陌生人当坐骑的不安,马儿安静,钟锦绣看着马下的人儿,道:“白公子,怎么不上马?”
“我不善骑马。”
钟锦绣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呢。如此让我心怀愧疚不是...”
“你不用心怀愧疚,我帮你牵马...”
白胜义正要去抓缰绳讨好美人儿,只是那马儿似乎不愿意,长鸣一声,吓了他往后退了一下。
钟锦绣心中暗爽,便道:“其实,我也不大喜欢去游湖,你说在花房内听小曲,看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白胜义想要解释,然钟锦绣又道:
“但是你偏要邀请我去画舫,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白胜义讪讪道:“既然不喜欢,就不去了。”
钟锦绣暗叹一句道:“上马儿吧。”
“啊...”
“既然来了,不玩一玩,总是浪费了这一身的行头。”
白胜义无奈只能上马...
两个时辰后,钟锦绣便道:“今日尽兴,多谢白公子盛情,咱们改日在玩。”
然白胜义却被马儿颠簸的吐了一路。
不远处,沈明泽坐在凉亭内的看着钟锦绣整顿那白胜义,嘴角轻轻扯了扯。
阿祥也笑了。
“今日一过,怕是他便歇了心思在夫人身上了。”
沈明泽轻哼。
白家
白胜义累的瘫在床上,让丫鬟们揉着他身上的酸痛,白思妍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心中隐隐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