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想要开口唤一声表哥,但是喉中干咳,却发不出一声。
“你醒了...”
然就这一句,钟锦绣泪水便止不住了。
“是不是哪里疼?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
不,她要生,要为他生很多很多孩子...
一个月后,钟锦绣恢复的差不多了,梁唤和他的师傅亲自照看孩子,且孩子比她们想象的顽强,一个月精心养护下,孩子终于有了生机。
沈家得到消息,出发前来常州。
阴氏刚到,便什么都不顾的说落了小沈氏一通,若非钟锦绣制止,小沈氏她怕是跪下来赎罪了。
私下里,钟锦绣告诉小沈氏道:“姨母,不论我以前性情如何,但是我对锦心和钟淮并无恶意。”
小沈氏岂能不知,五年前,钟锦绣似乎是一夜之间长大,她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危害她利益。
甚至处处帮衬。
她不会忘记的。
但是这般出色,与之前大相径庭,锦心怀疑她不是真的锦绣,自已心中便是不是不怀疑的。
可是她不是钟锦绣又能是谁呢?
“锦绣啊,你是姨母看着长大的,你是她,姨母是相信你的。但是锦心还小,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她计较。”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姨母,我不会的。”
钟锦绣想了又想,道:“我想见一见锦心。”
“在房里关着呢。”
钟锦绣去见了钟锦心,彼时她正坐在房间画画,休养生息,似乎并不对此有影响。
钟锦绣看见她这模样。
“本来还担忧你,怕是心存愧疚,如今瞧着,是我多心了。”
钟锦心看见她并不奇怪。
“你来是想要炫耀你是胜利者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我一直觉得,不作死便不会死,你说二房三房是因为我而落败,其实这话对也不对。”
“是就是,你敢做不敢当吗。”
钟锦绣看着她,对于她的反应并不觉得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
钟锦绣知晓她不信,便道:“不论你信不信,我对你和钟淮,绝对没有恶意。既然你听到了老夫人说的话,那你也应该知晓,爹爹的身份,倘若老夫人不死,接下来死的就是我们。这一点你心中没数吗?”
“你知晓....”不可能的,她也是听说了老夫人说辞,才知晓的,她如何得知的?难道是爹告诉她的?
“锦心,你比我聪明,从一开始你便知晓老太太对我对咱们大房不安好心,当我适当抛出一些枝条,然你就接了,这说明你心里明白老太太她对我不好,而唯有大房安好,你才能安好...”
钟锦心紧握手指,没吭声。
然钟锦绣道:“然我不是个好人,不懂知恩图报,更不懂以德报怨,但是这次,我不想让人看咱们家笑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你觉得你的未来在京都,我会跟爹说,送你回京城。若是你不想回去...也不想嫁给商户,我也会跟爹说,让他不管你的婚事。如果你想学你母亲嫁给你姐夫,这也要等我死。”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害了你...”
“我说过,我不想让别人看我们家笑话。”
钟锦绣离开,钟锦心只觉得一阵恍惚。
她是误会她了?不会的,以她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钟锦绣出来,寻找到他爹和姨母,先说明了钟锦心的情况以及她的意思。
小沈氏倒是感激的很。
只是钟勇却不大同意。
“她对你下毒,已然不顾及姐妹情谊,你不必如此。”
钟锦绣摇了摇头。
“锦心被老太太养着十一年,她能如此做,我很理解。只是老太太的死,本就是二婶娘想不开所为,她不知听了谁的教唆...”钟锦绣看了一眼小沈氏,小沈氏忙否认
钟锦绣道:“锦心她很聪慧,只是她跟在老夫人身边,有些影响,还望姨母能多加管束。”
“我一定会的。”
这下毒害人的事情本就是大事,且锦绣为了她的名声并不曾公开。
她感激涕零,如今又如此关怀她的成长,她心中更加过意不去。
发誓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锦心的。
钟锦绣回房,沈明泽正盯着孩子发呆,她瞧瞧走进,正欲要吓他一吓,却见他突然间回身道:“回来了?”
“你怎么知晓是我?”
沈明泽笑道:“你这都玩许多次了。”
钟锦绣讪讪笑道:“小猴子哭了吗?”
“没有,她很乖。”
钟锦绣低头看着床边的小人儿,还是小小的,跟个小猴子似的。
“她真丑。”
“母亲说小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过一段时间就长开了。你别嫌弃我儿子...”更别嫌弃我。
钟锦绣上前轻揉了揉他的俊脸,像是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一样,道:“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说着还捧着他的脸,轻吻了上去,但只是蜻蜓点水一般,随机离开了。
沈明泽最近感觉坐在云端一般,她脸上的笑容是之前没有过的,看着很暖心可爱。
自从她那日醒来以后,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好几次都能瞧见她在偷偷打量自已,那模样让人瞧着感觉不一样。
就恍惚多年丢失的东西,终于有一日,又回来了。
他问她怎么会变成如此?
而她回道:“大概是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是如此吧。”
或许吧。
因为孩子的缘故,他们在常州待了小半年,确定孩子没什么问题才离开。
马车内,钟锦绣揽着孩子轻轻拍着,孩子大了些,这小脾气也多了,居然让抱着睡。
“都是你,没事老抱他做什么,现在放不下了都。”
沈明泽微微看了一眼孩子,随后接过来自已抱着。
“不是有奴仆吗,你干嘛非要自已抱着。”
钟锦绣微微皱眉道:“你不也自已抱着?”
我抱着是因为这孩子是你生的。
然瞧着钟锦绣,那意思恍惚是说我抱着是因为我生的是你的孩子。
他微微抱紧了,正要问一句,但见马车停了下来。
钟锦绣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回主子的话,前面是二爷。”
爹?
沈之文近前来,听阴氏道:“都说快回去了,你还来做什么?”
沈从文道:“你们这一走都是大半年,爹都等着急了,怎么还不赶紧回来?”
“还不是...”阴氏当初怕家里面着急,没说孩子早产有危险,只说是那边天气不好,怕孩子受冻,“罢了,咱们回去再说吧。”
“嗯,孩子呢,快让我瞧一瞧。”
沈明泽和钟锦绣抱着孩子下车。
“爹...”
沈之文上前,满目欢喜道:“来,快让我抱抱,这可是我的孙子啊...”
最终这孩子被沈之文和阴氏抱去了她们车上。
钟锦绣和沈明泽回到车上,钟锦绣便拉着沈明泽道:“昨晚孩子闹了一宿,你且先睡会。”
沈明泽躺下,钟锦绣顺势躺在他身侧,微微睁着眼瞧着他。
高挺的鼻梁,性感而薄的嘴唇,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自从她生过孩子后,两人从来不成亲近过了,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自已表达的不够好?
然正当自已起了邪念,他突然间睁开眼,吓得自已忙闭上眼。
沈明泽知晓她装的,他没有戳穿,又闭上了眼。
他说不上来自已是什么感觉,窃喜?
这些日子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心中却不大确定她的心思,可是却又能确定。
马车而平稳的往前走,而她忍不住困顿,睡着了。
当天晚上,他们歇在驿站里面。
只是这个驿站似乎不太平,当天晚上,就走水了。
而沈明泽似乎早就知晓一般,并不惊慌。
很快便被人遏制住了。
隔日起来赶路,听见阴氏抱怨道:“回去一定要参他一本,咱们现在可是皇亲国戚,你何必对他们客气?”
他们?自然是守驿站官员了。
沈之文道:“赶路要紧。爹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