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回到院中,遇见周嬷嬷。
周嬷嬷眼神古怪地打量了她片刻,慢慢道:“方才大夫人使人送了你一匹月白色绸缎,我放进二爷房中了。”
“谢谢嬷嬷。”予安喜出望外。
绸缎虽没有丝绸金贵,一匹也值好几两银子。
这么好的布匹不能拿去换银子,好可惜,予安摸着光滑的绸面,一脸不舍。
二爷为什么要嫌她的兜衣旧呀,它又没坏,穿在里面也看不见。
怪二爷。
予安捡完落发,叠好被褥,裁了绸缎做兜衣。
绣什么花样呢。
这兜衣是新的,二爷总不会嫌花样不好,又不许她穿上床罢。
予安想了想大家常绣的图样,扎下第一针。
午时,荀观澜在前面用过午膳,回房更衣。予安连忙起来服侍。
荀观澜目光不经意掠过桌面,停住,落在绣了一半的兜衣上。
小丫头这么想留在他房中么。昨夜不许她穿旧的上床,今日就绣新的。
荀观澜细看片刻,道:“喜鹊登梅不好看。”
二爷怎么知道她绣在兜衣上的图案?
予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啊!她方才忘记藏起兜衣了。
予安急起来,险些将衣带系成死结。
小丫头面红了。
荀观澜眉目舒展:“下一件不要绣喜鹊登梅。”
“那绣什么呀?”予安小声问。
绣什么。
荀观澜看着小丫头鼓鼓的胸口,想了片刻,“绣两个粉桃。”
从没听过见过往兜衣上绣桃子的,二爷哪里来的怪念头。
“是,二爷。”
荀观澜换好衣裳,往书房去了。
予安继续绣喜鹊登梅,又在心里嘀咕怎么绣粉桃。
单绣两个桃子好奇怪,不如,加一截树枝,再添几片小叶子。
这样一想,好像挺有趣。
不知道合不合二爷心意。
予安绣完喜鹊登梅,站起来走两圈,歇息一会,又开始绣下一件兜衣。
绣着绣着,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看看上尖下圆的粉桃,又看看自己的胸口。
那粉桃的模样不就是奶儿的吗。
二爷这个大坏人!
予安恼羞成怒,一时连老太太嘱咐的话都忘了。
她不要绣这件兜衣了。
气鼓鼓地抓起来要扔进针线篓里,脑子里忽然蹦出句话:这是绸缎,值几两银子的。
予安肉疼。
几两银子可以给娘和弟弟买好多好多东西了。
……还是不扔了罢。
除了二爷和她,也没人知道这两个粉桃是什么蕴意。嬷嬷说的对,她身子都给二爷了,不害羞不害羞。
不扔了。
予安红着脸将这件兜衣绣完。
吃过晚食,予安不敢去找迎欢闲聊,回房中等二爷。
二爷吩咐那两个丫鬟不用来伺候,那服侍二爷沐浴的活也要她来干了。
荀观澜酉时回来,予安轻哼了一声,上前给他倒水。
一刻钟后,两个强壮的婆子提热水进房。
荀观澜放下瓷杯,走入屏风后,予安自觉地跟进去。
荀观澜看着给他脱衣裳的小丫头,目光若有所思。
小丫头等了一日,兴许是迫不及待了。
既然她想服侍他沐浴,那就随她罢。
两个婆子拎着木桶出去,见四处无人了,窃窃私语。
“怪了,二爷沐浴不是不用人伺候么?”
“我方才也在纳闷,那个小丫头就是老太太送来的罢。”
“可不是,不知使的什么厉害手段,一下子就破了规矩。”
“你听说没有,今早二爷给老太太请安……”
予安: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被二爷坑了。
二爷: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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