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C市,蒋邵东到重遇优染后,曾试探着问过她,“你以前跟我哥是不是有过点什么。”他不是傻子,优染身上那么多蛛丝马迹,况且如果不是曾经有过交集,怎么会愿意趟这滩浑水。
优染笑了笑,她看着蒋邵动那双和他哥相似的眼睛,淡淡地道:说真的,比优雅早。
优家别墅那次初见,已经不是初见了,但她不想跟蒋邵东提,那段往事她不想任何人提,那是独属于她的,快乐是,悲伤也是,无论如何她要让它安静完整地待在心里。
优染和蒋邵南相遇那一年,是16岁,她常常觉得自己真正的命运是从那一年开始的。
那一年她和自己的美术老师,尹离,私奔到法国,两个人蜗居在巴黎一间公寓,最初的两个月还算风平浪静,随着尹离找工作失败,开始酗酒,一切都是失控了。
终于在一次大吵后,尹离打了优染一巴掌离家出走,优染浑身上下只有几百欧,法语说不好,旅游签证也马上过期,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发现同一栋楼的住户发布了出租信息。
租客她恰好认识,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前一天她在街上逛荡时看到有小偷偷拉他背包的拉链,她因为提醒他还差点被报复,幸好没伤到哪里。优染很委屈,她其实也想偷钱来着,那个背包很大,她看到男人把刚才买东西之后,把钱包放在了最外面那层拉链里,但碍于个子矮够不到,见有人先下手,心态不平衡才出口阻止。
那个年轻男人留了联系方式给她,说如果回去后身体不适可以打这个电话。虽然想着那个男人可能出于感激和内疚帮助她,但她还是没把握。
“你可以收留我吗,我是和男朋友从别的城市过来这里打工的,然后我被甩了。”她站在门口解释自己的来意,低着头,有点拘谨,“我没有吃的,也没有钱。”
她看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那样子倒像是她编了个故事,是觉得她不像有男朋友的,还是不像没有钱的?
“你先进来吧。”他将门打得更开,优染道了一声谢,跟着他进去,房间比尹离那里差不多,布置非常女性化。“他把行李箱推到一边,“这是我姑姑的房子,我只是暂住,我在附近的银行实习,大概两个多月。”
优染听得出来,这意思是,我也是暂住,为了长远考虑,你去找别人吧。
“我可以借你一些钱,你先买些食物和日常用品,我想你有住的地方吧。”他扫了眼她脚上的拖鞋,优染觉得真是失策。
男人说着去翻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嗯,你大概需要多少?“(18岁的蒋邵南兜里没几个钱,这里绝对有打肿脸充胖子的成分)
“我能住在这里吗,一个星期就行,我给钱。”优染不想回去,如果可能,她不想再见到尹离,说不清想起这个人时,那种又爱又恶心的感觉是为什么,总之她迫切地想挣脱这一切。
“那个房子不是我的,真的,我就要被赶出去了。”
她说话时,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她忍着心虚,梗着脖子道,“你反正也要租,帮帮我能怎样,如果不是我,你的钱包都被偷了好吗?”
他笑了笑,“你是女孩子,我是怕你不方便,你多大,真的可以打工吗?”
优染想,这人看着好说话,处事明显比同龄人周到很多,周到的人,想得就多。
她最后不要脸的嚎啕大哭,他才终于答应收留他,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姑娘,他总不能把她推出去吧。
但前提是她必须换睡衣。
优染住在那里的第一晚,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时,男生刚从超市采购回来,手里正拎着购物袋,看到她愣了一下,竟然还背过身去,很绅士的模样。
优染穿的也不算睡衣,就是找出来适合夏天睡觉的衣物而已,上面是个小吊带,上身下面是热裤,稍微短了点。
她听见他说:“这位小姐,这两个星期你不会就穿成这样吧,怎么说我也是男的,万一我一时冲动。他回过头来冲她笑了一下,“你未成年吧,为了这一个星期我不进巴黎的局子,你最好换个保守点的。”
优染发现他脸颊有道长酒窝,笑起来真好看。
她不确定眼前这个男孩靠不靠的住,能帮她撑多久,但很奇异的,她决定赖着他,能赖多久是多久。
于是在她不懈的努力下,一个星期变两个星期,没钱之后她想办法以工抵债,他也同意了。优染不会做家务,洗衣做饭都不会,和尹离在一起那段时间,都是尹离在照顾她的起居,尹离对她,其实算不错了。
一个女人,怎么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被赖上呢,性和爱,只有这两个,这是优染从尹离身上得出的结论,如果让秦女士知道她的想法,一定大发雷霆,骂她不要脸,不自爱。
她花了很多心思勾引蒋邵南,那是一种她与生俱来,天生就会的东西,或者说尹离的存在,把她因为年幼而沉寂的天分给激发出来了。
优染所剩不多的钱,她买了条很清纯的白色裙子,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学校里受男生欢迎的女孩不都这么穿么。 有意无意的肢体碰触,偶尔小露一下,这些小伎俩,优染用得很是娴熟。
蒋邵南实习很忙,每次很晚回家。留守蒋邵南公寓的日子很无聊,她在他留下的A4纸上画着玩,突然福至心灵,画了蒋邵南的肖像,她是诚心的想画给他看的,无意透露出来的少女的心意最能打动人。可当笔下轻松画出他的模样时,优染才发现,原来这张脸自己竟然这么熟悉了。
优染后来回忆这段,那时的这些所谓伎俩,真的是16岁女生的心机吗?只怕她是先动心的那个,后来所有种种小动作,不过只是单纯地想让他也喜欢自己而已。
勾引是很顺利的,少年时期的蒋邵南,还没有后来的城府。
他会在下班时给她带各种小礼物,从画笔,到零食,他帮她收拾好书房,让她不必挤沙发,还有他的眼神,看向她时,好看的眸子里永远有温柔的暖意。
还有那一天,他甚至亲了她。
那不是优染的初吻,尹离吻过她很多次,这次和以往经历的亲吻都不一样,那种内心的悸动,喜悦,周围的安静,她都能听到巴胺分泌的声音。
后来优染步子迈的更大了,但这人比他想象得要克制一些。
她故意在拥抱的时候蹭他,明明感觉的异样,却见他低头看向自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既然答应了收留你就不会丢下你,你别想有的没的了。”
“可我就想要有的没的。”她更紧地抱住他,耳朵贴到她胸口去听跳动的心脏,他没有应声。
少年少女,在那样的环境下,在精神沦陷之后,身体的沉沦几乎是难以避免的事。
契机在发生在一个周末。
“这个水龙头的声音我怕”水龙头很旧了,使用时偶尔发出隐隐的啸叫,“好像女人在哭。”优染将头从卫生间的门里探出头来,玻璃门里面的身体若隐若现。
“所以到底要不要洗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耐。
“要,你能不能在门外等着,我看见你的影子就不怕了。”
她看着他的身影就在离自己一米多远,虽然隔着玻璃墙,但感觉一伸手就能碰到,热水从她身体上流过,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很敏感,房间里静得只有滴答的水声,私处也有热液流出来,优染闭起眼睛,她知道此时他和自己一样渴望对方的碰触。
卫生间的门打开,她已经穿上了连衣裙,只是没穿内衣,薄薄的白色衣料,紧贴在未干的身体上,清晰地透出发育得很好的两颗乳房,形状美丽,粉红色的塔尖颤巍巍得诱人,她都说自己是无师自通了。
男孩站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
邵南哥哥,你想要的话,我给你,我是真的想给你。
优染脸上很热,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触到两行泪。
这些日子美好得不真实,她怕它们就像小时候玩的彩色肥皂泡一样,一不小心就破灭了。
16岁就已经支离破碎的优染,一无所有的优染,能给予蒋邵南的,只有身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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