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非常贴近的、刻意拖长的呼气声。
气流从嘴巴冲出,缓慢却沉重地撞击到耳膜上,在你以为口腔音已经距离耳朵很近的时候,这声呼气告诉你原来距离可以更近,近到穿过细小的耳道,近到仿佛就在耳膜边,然后告诉你,你觉得0距离就够了?我还可以负距离。
感觉实在是过于真实,以至于明明耳朵里的异物感提醒着她声音是从耳机里发出来的,但她还是不自在地偏头想躲过这种过于贴近的感觉。
好像是看到了她这幅样子,耳边随之响起一声轻笑。
有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覆上了耳朵。
被包裹住的沉闷感让人好像瞬间和世界分离开,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
一片窒息般的沉闷中,能清晰地听见有柔软而湿润的东西伸出来,一点点靠近,一圈一圈地舔着耳廓。
是舌头。
从耳廓慢慢深入,不急不缓,由重转轻,要舔掉什么东西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又偏偏头,想甩掉这种太过深入的距离。
当然没有什么用。
后背的汗毛嗖的升起,从尾椎骨沿着脊柱一路向上,直到天灵盖。
实在太近,太真实了,好像真的有人在舔耳朵,理智知道这只是声音,周边其实很安全,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全身紧绷。
舌头越来越深入,它滑过耳道,拼命地往里钻。
差一点,还差一点!
即将碰到耳膜的时候,似乎被什么阻挡了,舌尖开始不安分地挣扎起来,想再前进一步。
五毫米,叁毫米,一毫米……
碰到了!
舌尖堪堪碰到耳膜,然后扭动着,刮擦着,引起一阵阵电流。电流直奔大脑,经过头皮,所经之处引起一波波的酥麻。
冯希西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一点上 ,浑身紧张得等待着下一刻。
结果等来的是舌头突然被迅速而果断地撤走,撤离到耳外,在耳边发出浅浅的喘气声。
还好,还好……
入侵者的离去让她骤然放松,但这个放松实在有些早,下一秒,入侵者就熟门熟路地闯了进来。这次它直冲耳膜而来,从狭小的耳道里向内钻,把耳道堵得严严实实。液体贴上耳壁,液体离开耳壁;舌尖舔舐耳膜,舌尖刮擦耳道;撤出时的吸吮,深入时的喘气;间或夹杂着男声的轻笑及呻吟声。注意力越来越集中,也就越发敏感,捕捉到的声音也就越发真实,身体就越发紧张,越紧张,注意力也就越集中,越集中也就越敏感……一系列循环下来,只觉得生物电流一波又一波向全身发散,酥麻感爬过头皮,爬过后背,爬过四肢。
左耳,然后右耳,又回归左耳。
每一次都是如此深入,如此紧张,如此刺激……
……如此舒爽。
颅内高潮。
冯希西从未如此清楚地了解这个词的意思。
理所当然的,听完音频她并没能顺利地睡着,甚至越发清醒。
她开启了循环模式一遍遍播放,直到第叁遍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然后被闹钟吵醒。
最后半天。
回到家刚好赶上晚饭。
入江智也叫的外卖是一街之隔的拉面,热乎乎地豚骨汤下肚缓解了一身的疲惫。
吃饱喝足,冯希西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地跟入江智也分享下载的视频。
“呐呐,智也,我缓存了一个ASMR,超刺激!你看你看”
发现宝物一样的拿着手机炫耀,甚至主动地连上耳机帮忙戴好。
入江看着熟悉的标题,熟悉的封面,陷入了沉默。
“呜啊,是不是超刺激?感觉超~近。”冯希西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那样激动地卖着安利。
入江张了张口,但完全没有胆子说出实话,把功劳揽在身上。
“智也不是业余也有做ASMR?”冯希西双眼发光,“也试试这种吧,好喜欢好喜欢!超级~舒服~”
明明是自己做的舔耳视频,入江的内心不知道为何却升起了嫉妒的情绪:)
#怎么才能告诉女朋友她喜欢的那个视频其实是自己录的,在线等很急#
晚上,入江智也从浴室出来,发现女朋友早早地躺在床上,戴着耳机闭着双眼,不时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拳头。
不用想都知道在听什么。
平常都是女朋友温柔地帮他擦干头发,此时入江智也只好孤独地站在角落,边用毛巾胡乱地在头上摩擦,边看着女朋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啊啊,超嫉妒。
看这里。看这里。你要看着我啊。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脑海里却胡思乱想着如何让她只能看着他的方法。
头发终于擦干,入江智也迫不及待地爬上床。
摘下对方的耳机,侧耳听了一下,果然在听自己录制的视频。
“什么啊……这种程度的话,我也可以。”入江智也歪歪头,表情是经常出现在冯希西脸上的不怀好意。
视频ASMR和真人ASMR,不用说肯定是后者带来的冲击力更大。
听觉再真实,产生的也是一种错觉,而真人却能把这种错觉实实在在地体现出来。
趁着冯希西还没反应过来,入江智也果断地把人扑倒。他一手托着对方后脑勺,另外一只手盖住对方双眼,接着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缓慢地蹭着她的耳朵。
柔软的唇瓣一点点沿着耳廓滑下,复又若即若离地游移上来。
吸气,吐气。
吸气,吐气。
一道又一道的气流贴着耳朵游走,略过耳尖,在耳边徘徊,接着消失在空气里。
缓慢,却有效地一遍遍折磨着那脆弱的耳朵。
像是猫逗耗子那样,戏耍够了,他张开嘴唇,探出牙齿磨了磨身下人的耳朵,随即轻轻地咬了一口。
冯希西惊呼出声,又突兀地化成了呻吟。
入江智也含住了她的半只耳朵。
湿润、温暖、粘稠的口腔。
为非作歹、活跃大胆的舌头。
在舌头舔上她耳朵的一瞬间,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身上的入江,手指紧紧揪住了他的衣服。
入江智也感觉到掌心下的睫毛如挣扎的蝴蝶一样拼命蒲扇着翅膀,紧张已经实质性地流出来了,他嘴角勾了勾,没有笑出声,安慰道:“不行哟不能睁开。请把眼睛闭上~”
“……”
“怎么呢,不相信吗?”
他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在耳边轻声吐着气。
冯希西停止了挣扎,只有紧紧抱住对方的姿势暴露了她的紧张。
对方的配合让入江智也更加大胆。
他顺着耳边轻轻重重地啃咬着,不时用舌头轻舔一口作为奖励。
很快,他已经不在满足于表层的折磨,准备向耳朵更深处探去。
粗糙的舌苔大力刮过耳内,舌尖轻轻浅浅地摩擦着耳道,向内探进。耳朵被严严实实地堵住,温热又湿润的感觉瞬间席卷干燥的耳道。
沉闷到只能听到骨骼或者皮肤传来的摩擦声,他人喉间的气流涌动声,穿过鼻腔的吐息声,含糊的黏连又断裂的口水声……
比一切更接近,比一切更刺激,比一切更暧昧。
冯希西连脚趾都绷紧了。
这是怎样的感觉?紧张、害怕、又舒服到极致。
入江智也刚开始还比较轻柔,后来力度就渐渐加重,像是要吃掉口腔里的耳朵一样,毫不留情、毫不顾忌地吸吮舔舐着。吸溜混合着啪嗒的舔吸声,带着点恶心,又让人觉得十分地下流和色情。与此同时,舌头还要拼命地往耳道里钻,好像想把自己全部的身体都塞进去——但这怎么可能呢?
丧失理智的舌头依然不肯放弃,它撤出来休息一会,又很快重新钻入。插入抽出,插入抽出,或快或慢。快的时候刚探进一个尖尖就迅速撤了出来,慢的时候则每一个角落都一点点探索过去,然后用好几秒的时间占据住。
这也太折磨人了。
冯希西的身体随着对方的举动一会放松一会紧绷,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天堂还是地狱,想结束这种折磨更多的却是舍不得,直到入江智也放开了她的耳朵。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入江智也低低地轻笑一声,仿佛在笑她的天真,笑得她一个哆嗦,大脑拉响警报,全身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事实证明,这份紧张正确而无用。
入江侧过身,开始了对另一只耳朵的折磨。当熟悉的温暖而湿润的感觉重新覆上来时,徘徊在冯希西脑海中的只有一个词:
“完了。”
而这次,入江智也已经不仅仅与满足对耳朵的舔舐了。
他换了个姿势,跨坐在对方身体两侧,身体前倾。一只手撑着地板,另一只手则从对方上衣下摆里钻了进去,滑过娇嫩的肌肤,恋恋不舍来回徘徊。
舌头又钻进耳朵里了。她打了个颤。
多次的亲密接触让他再清楚不过女友身体哪里最敏感。他的嘴唇依然在坚持不懈地吸吮亲吻以及舔舐,指尖却不安分地顺着她脊柱突起的地方一个个抚摸上去,轻柔,缓慢,然后转着圈一路向下,略过尾椎骨,滑进缝隙,在堪堪碰触到臀部那一圈褶皱的时候停了下来。
在那里,指甲轻轻勾了勾,又敲了敲。
冯希西的身体激烈颤抖起来。
颅内高潮加上生理性高潮。
没有性器与性器的碰触,没有异物的进入,甚至没有大面积的身体接触。
就这么高潮了。
她夹紧腿,阴道正大量往外泄出液体,不过是片刻内裤就湿透了。
好委屈。
好委屈。
冯希西双手捧起男友的脸,对方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双眼里只有她。
她看见对方眼眸里映出的自己布满泪痕的脸。
好委屈好委屈好委屈好委屈怎么会这样……
……但是好舒服……好爽……
哼唧了几下,冯希西仰起头,吻住了那双一直在她耳边捣蛋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