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错,这不怪我。”说话的人觉得自己十分委屈。“他说的那些话,是在挑拨离间,你别信。”
宗郁每次出现,都要膈应两人一顿,才能心满意足的离开。
“过来吧。”宗汀拍了下自己旁边的座位。“站那么直不累?”
程露昨晚陪宋起一起来医院,走的着急,脚上还穿的是那双细高跟鞋。
她靠墙站,脚背高高拱起,脚趾有些紧张的蜷缩着。
“我站在这也能听见你说话,你说完我再过去。”
宗汀抬眼看着程露脸上将哭不哭的表情,也不再劝她。
“那你想站就站着,我很好奇,露露,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他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无奈。“凶残,不讲道理,或者是喜欢家暴?”
“不是这样…”她否认,虽然昨晚宗郁也是用这张脸朝自己放狠话,但她明白,那并非他的想法。“我只是怕你误会,然后再…”
程露话说半截,宗汀却猜到了他的下半句话。
她果然还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做法,产生了抗拒情绪。
“比起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说的话,我更愿意选择相信我的妻子。”宗汀给程露吃了颗定心丸。“因为我信任她,爱她。”
听到信任和爱这两个字,她鼻子又开始发酸。明明自己之前对他撒过谎,他却还保留了一份信任给自己。”
程露把脚的方向挪动,朝着宗汀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我刚才叫你过来,是想问你屁股还疼不疼。疼了我给你揉揉。”宗汀提高嗓音,继续说。“本来想把这话贴近你耳朵问你,但有人非要站那么远,我只能声音大一点了。”
主动罚站的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她几步走到他身边,用手挡住他的嘴,生怕宗汀下句话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词。
“你小点声。”程露嗔怪,手还贴在对方脸上。
宗汀吻了下她的手心后,抬手把自己和她的手交握在一起。
“没事,他们听不懂。”
“现在不疼了,就是昨晚他打的时候有些疼。”
明明当时程露疼的眼泪都打湿了枕头,可她不愿意让人为自己担心, 只说有些,而不说很。
宗汀听完,心疼的用拇指蹭了蹭被自己包裹着的那双手,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她就要受多久的折腾。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早点结束这一切?毕竟他们两人这样僵持,最后苦的还是程露。
他在脑海中思考有哪些可以解决这问题的策略,却不知道要从哪一方面切入。
无论之后是谁完全占据这幅身体,都比现在宗郁时不时出现示威的局面要好很多。
如果可以,他也想一直陪她走下去,但现在,显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那个人比自己有钱、有能力,如果真有什么能离开这具身体,现身的法子,想必他也会先于自己找到。
既然他还留在这里,说明他暂时还无法独立存在。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这期间,尽力保护好程露。
他松开她的手,说你再去陪陪宋起,等会咱们一起回酒庄。
程露起身走到病房门口,敲了两下门,听到宋起中气十足的说了声请进。
推开门,她再次被眼前的情景吓的愣住了。
木乃伊一样的宋起,正站在床边,笨拙的扯着上的纱布。
看到程露进来,她眼睛一亮,招呼人过来帮忙。
“露姐,帮我解开吧,包着不透气,难受。”宋起说话的时候,手上动作也没停下。
“你拆它干嘛呀!”程露有些生气。“就包这几天,忍一下就好。”
“伤口浅,都已经不流血了。我买了今天的机票,得去机场,特价票不退。”宋起朝人撒娇。“露露姐,帮帮忙。”
“那你别动,我来就好。”程露猜不透宋起在想什么,看到她坚持要拆,又怕她在自己折腾的过程中再让伤口崩开,只能按她说的办。“别那么着急回去,在这休息好再说走,我给你买张别的日期回程票。”
“不用,我现在就要回去,亲自宰了那个小崽子,真是什么样鸡下什么样的蛋,跟施南垣一样恶心的玩意。”宋起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还跟我装弟弟,给我下套,他完了。”
“宋起!别冲动,你已经伤了施南垣,成青知道,不会善了的,那毕竟是他爸!”程露紧张的说。
“露姐,你让我口头过下瘾,我还能怎么着谁啊。”宋起说这话的时候,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气。“我就骗骗自己,要不然,活不下去。”
“那你今天还走吗?”程露看到她大起大落的情绪,不太放心。
“走,留在这,我一闭眼,脑子里就响起那畜生的声音,真是阴魂不散。”宋起沉默了下,继续说。“我想回家,想我爸了。”
她这样一说,程露也不好再劝,叮嘱宋起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身上的纱布拆完,宋起身上的的那些晕开的淤血块,和覆盖着白色药粉的结痂伤口,看起来更加骇人。
“露姐,没事,这种程度的伤,跟我摔一下差不多。”宋起反过来宽慰程露。“赶紧回去过二人世界吧,你们好好的度假,别被我给搅和没了。”
宋起说话间就走到了门口,拉开门,朝程露比了个再见的动作。
程露看着关上的病房门,不觉得宋起是真的看开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宋起是个嘴硬心软的。
要是宋起真有她强装的那么洒脱,就不会在被骗以后,一个人躲在车里掉眼泪。
宗汀瞧见程露出来,伸出手臂让人挽上。
他特意放慢了走路的步子,两人一起上车,回酒庄。
从医院回去的道路上风景很开阔,柏油马路两侧是典型的西欧景观。
高大笔挺的行道树,一望无际的牧场式园林,巴洛克式尖塔小宫殿,以及稍远处规整形状的运河横在视线远端。
程露趴在车窗边,感受着夏日暖风,极目远眺,将沿路景色尽收眼底。
车子稳稳开进了酒庄大门,停在他们居住的那栋小楼前。
司机看两人下车,和他们道别后,驱车离开。
院子一侧是长廊型葡萄藤架,阳光透过叶子间隙,星星点点的落在地面上。
程露松开拉着的手,跑到架子下面坐着,说是想要摘点葡萄吃。
宗汀招呼她跑慢点,看人到架子下面,两下就甩掉了鞋,然后踩着两侧的石板凳子,伸手够着那几串还是青的葡萄。他颇有些无奈的笑了下,自己先上楼换衣服。
等他穿了件干净衣服下来,发现程露又跑到了院子另一侧,对着水龙头洗起了那一串看起来就酸的让人牙软的葡萄。
“你尝尝。”程露摘了个洗好的递给他。
他皱着眉头接过,用手捏了下,还挺硬,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好拒绝,只能狠狠心,咬了一小口。
“酸吗?”程露明知故问。
“很甜。”宗汀的嘴里苦的发麻,脸上却表现出好吃的样子,顺便把剩下的那半颗葡萄塞进嘴里,嚼也不嚼,直接咽下。
“真的?”她虽然怀疑,但看到宗汀吃完了,也摘了一个放进嘴里。“啊!你骗人!”
她被酸的皱起鼻子,眼睛也眯了起来,伸手就要打他。
宗汀握住她的手,把人按到旁边椅子上,接了水,给程露洗了洗脚,然后一把抱起,带着人一块往葡萄架下去。
刚才还空荡荡的桌子上,现在却搁着被拆开的绳子和一把戒尺。
程露抱着宗汀的脖子不肯撒手,她不想被绑,更不想再被打。
宋起昨天的那幅模样,给她留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露露,撒手。”宗汀把她屁股放在桌上,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我不要,我不想被被绑起来!”坐着的人顽强抵抗,两只手牢牢地勾在一起。“你要是等会突然不见,就没人给我解开。”
他挠向对方的腰侧,程露觉得身上痒,胳膊上的劲也小了不少。
宗汀趁机拉开她的手,站直身体:“今天你来绑我。”
程露虽然一脸你在搞什么的表情,手却麻溜的抓起绳子,紧握在手里。
“你确定?”
“确定,来。”
宗汀转身,将手背在后面,等着程露的动作。
“绑牢一点。”
“我会的。”
程露把绳子在他左右胳膊上分别绕了几圈,又把两只手腕贴在一起,缠紧,打上结。
被绑的人试着挣脱,发现程露果然没有跟他客气,还挺紧。
“要安全词吗?”程露问,手摸到了戒尺的尾端。
“请问程露女士,准备让我怎么不安全?”他弯下腰,嘴角带笑,和她平视。“之前是不是没少想法子?准备趁着现在还回来?”
“没有,你不要就算了。”她眼神飘忽,明显是底气不足,但随后眼神就又染上了神采。“我可以用这个吗?”
她握住手中的戒尺。
“不行。”宗汀毫不犹豫打消掉她的念头。
“那我可以命令你吗?”程露也后退一步。
“可以。”这次没有再拒绝她。
“那…你就把那盘葡萄吃了吧。”程露趁机报宗汀刚才捉弄她的仇。
“好。”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是笑着,可并不像被她拿住的样子。“先脱衣服。”
程露听完伸手要帮宗汀解衣服上的扣,没料到对方却后退一步。
“脱你自己的。”他虽然被绑着双手,语气依然带着不容拒绝,没了刚才和她开玩笑时候的随意。
她慢吞吞转身,背对着发号施令的人,不满的嘟囔:“我手够不到,你帮我解。”
宗汀看出了她的不开心,没有安慰,而是选择弯下腰,咬住了她后背绳结的一端:“往前趴。”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却不影响程露听懂,她身体前倾,那个蝴蝶结带子被扯开。
“还有两个。”他重复刚刚的动作,在两人的配合下,裙子终于离开了女人的身体。“转过来,面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