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肤色极好,像通透的美玉一般,这样干净无暇,便是女子见了也艳羡不已,他的额骨微高,眼窝深邃,长眉似墨,眸子被阳光照得像琉璃色的珠子一般,光华熠熠,高挺的鼻梁下是淡粉色薄唇,明明是这样薄情冷酷的一个人,却偏偏生了一张比女子还要好看的脸。
丫鬟已经将煮茶用的东西都拿过来,慕祈见燕媚盯着自己出神,轻咳了一声:“燕媚,你看够了没?”
燕媚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将目光收回,下一刻又红了脸,暗暗斥责自己,刚才她这样盯着慕祈看干什么呀?反正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她将来是要离开他的。
她尴尬的垂下头去,小脸微热:“看……看够了,妾这就给王爷煮茶。”
说着,她立马移了个位置,准备动手煮茶。
慕祈提醒了她一句:“记得加羊乳。”
燕媚对茶中加佐料这种习惯嗤之以鼻,不过她嘴上还是应下,“嗯,妾知道了。”
慕祈的目光落在她纤细洁白的小手上,见她揭开茶叶罐子用竹夹将茶饼拿出来,放在小火炉上炙烤,隔火太近,慕祈闻到一阵焦味,茶饼上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差点将竹夹都给烧了。
燕媚见状,赶紧将茶饼拿开,她将茶饼放在一侧装了清水的杯子中熄火,抬头有些尴尬道:“让王爷见笑了,妾重新炙烤茶饼。”
慕祈一开始还以为她在骗人,毕竟之前她为了吸引自己还故意弹错曲子,见她这样手忙脚乱的样子,才知道她并没有说谎,燕媚的确不会煮茶。
玉京贵女在闺阁中时,煮茶是必学的技能,若是连茶都不会煮,让人知道了必然会遭到耻笑。
慕祈勾了勾唇,嘲弄道:“听闻你阿爹是煎茶的高手,你作为他的女儿,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燕媚的脸微微一红,她的阿爹的确擅长煎茶,只是时下人喝茶喜欢加个各种各样的配料进去,燕媚不喜欢喝,因为没有兴趣学,阿爹也不强求她,反倒是燕婳很喜欢,学的也不错。
不过她若告诉他自己不喜欢喝茶,倒是拂了他的兴致,只说:“妾自小天赋就差,学不会煎茶,倒是妾的阿妹,茶艺学的极好。”
慕祈对成阳侯倒是了解,只对侯府的女眷家丁却不是很清楚,燕媚也甚少在他面前提起燕朝玉之外的人,他不经意的问了句:“你还有阿妹?”
提起燕婳,燕媚脸上难得多了一丝温柔:“妾在家中排行第六,妹妹行七,年纪是最小的,前些日子她与妾一同充入教坊司,如今却……”
说到这里,燕媚脸上闪过黯然之色,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她可千万不能让慕祈知道,燕婳在淮王那儿,否则慕祈定然会多想,她抬头看了眼慕祈的脸色,见慕祈眸光平静,对这个也没什么兴趣,赶紧收住:“是妾多言了。”
“无妨,继续煮茶。”他也没继续问她的阿妹去了哪里,仿佛根本不关心。
她垂下眸子,暗中思量,慕祈每回在提起她阿爹时,神色都极为坦荡,没有丝毫心虚和闪避。
要么他极善于伪装。
可据她所知,慕祈并不是个喜欢伪装的人,莫非她阿爹的事情真与他无关?
她这回小心了许多,拿着茶饼炙烤了片刻后,便放入纸囊中冷却,冷却后再将茶饼碾成茶粉,又用筛子将茶粉过滤,这才开始煮水。
煮水的器具是茶釜,用的水是上好的山泉水,等茶一沸之后,她在茶水中加入新鲜的羊乳,三沸后茶水烹煮完毕,她将煮好的茶分入碗中。
一般来说,每盅茶水以分五盏茶最好,每盏茶中的浮沫要均匀方能体现分茶的技巧。
慕祈低头看着面前的这碗茶,上头只浮了少许茶沫,她给自己倒的那碗茶,浮沫较为多,可见分茶的水平并不好,好在她一早就告诉他自己茶艺不好,慕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味道微咸中带着点苦涩,并不好喝,但慕祈喝过比这更难喝的,相比之下燕媚煮的茶也没那么差劲了。
瞧着燕媚那殷殷期盼的眼神,慕祈鬼使神差的一连喝了几口。
燕媚见他面无表情,忍不住问:“王爷,好喝吗?”
慕祈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道:“好不好喝,你自己尝尝便是。”
第21章 泼茶更衣 本王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这还是她头一次煮羊乳茶,燕媚其实也有点好奇味道怎么样,她端起茶碗,低头抿了一口,苦涩的奶味在嘴中蔓延,燕媚的脸色已十分难看。
怎么会这么难喝?
她实在没有慕祈那么好的忍耐能力,小嘴微张,偏头将奶茶给吐到痰盂里。
慕祈看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有点不可思议道:“有这么难喝吗?”
燕媚赶紧用清水漱口,连着漱了几次,才将嘴里的奶腥味和苦味给冲淡了,她微微蹙着蛾眉:“当然难喝,王爷不觉得吗?”
她不喜欢喝茶,也从来不喝自己煮的茶,这是头一次喝,没想到味道这么差。
若是阿爹和七娘知道了,定然会嘲笑她。
慕祈端起奶茶自顾自的饮了一口:“还行。”
慕祈十二岁就跟着父王上阵杀敌,十几年的戎马生涯,在军营待的时间比在王府要多得多,军营里谁会去讲究什么茶艺,能有碗粗茶就不错了,行军打仗时,最艰难的时候他连马尿都喝过,这奶茶的味道算不了什么。
燕媚见他继续喝,想着他是不是不忍打击她,才这样说的,经过这段时间对慕祈的了解,慕祈除了在床事上没得商量之外,其他诸事并不曾为难她,他也没有她想象中的不近人情。
男人不挑剔,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他继续喝,燕媚实在看不下去了,抬手去抢他的茶盏:“王爷别喝了!”
慕祈没料到她会忽然伸手来抢,没拿稳,手上的茶盏打翻了,羊乳茶撒了他一身。
慕祈低头盯着衣襟上奶白的茶渍,顿时黑了脸,燕媚缩回了手,赶紧起身跪坐在他身侧,她有些慌乱道:“王爷,妾一时手快,妾帮王爷擦干净。”说着,从袖中掏出帕子,替他擦拭身上的茶渍。
这一擦,从衣襟往下直擦到他的袍摆处,燕媚手往下一压,察觉到是什么后,吓得将手缩回来,她正要往后退,被慕祈一把擒住了手腕,男人用幽沉的眸子盯着她:“燕媚,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燕媚的脸红的像熟透了的柿子,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冤枉啊,为什么慕祈每次都要误会她,她明明没有那个意思。
她轻轻咬了下唇,急的眼眶都红了,眼睛里蓄满了水光:“王爷……”
慕祈也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燕媚用这种手段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女人的心眼可真多,这会他已经完全没有喝茶的兴致了,男人冷斥一声打断她的话:“替本王更衣。”
燕媚百口莫辩的应了声:“是。”
两人进了内室,这还是燕媚头一次进入慕祈的房里,房间很宽,里面有一张黑玉大床,大床上方是白色的纱帐,一扇落地山水屏风将内室隔做两间,挨着墙放着立式紫檀西番莲纹柜子,陈设非常简单。
慕祈告诉她衣服放在柜子里,燕媚从里头拿出一套衣裳出来,放在屏风后面的春凳上,慕祈在她面前张开双手,燕媚上前替他解衣裳。
慕祈生的高大,她站在他面前,额头刚好触到他的下巴,男人宽肩窄腰,身材比例十分完美。
虽然燕媚和他已经做过最亲密之事,但每回与他在一起,燕媚心里都有些紧张 ,一双手轻颤着摸上他腰间的玉带勾,她将带勾解开,替他脱掉外袍。
除去外袍后,她开始帮他脱中衣,一想到脱掉中衣之后,男人精壮的体魄便会露出来,燕媚便是一阵脸红,她低着头心不在焉的用小手轻轻的解着中衣带子。
带子解开,露出一点白皙的肌肤,她的手指难免碰到他的肌肤,轻轻扫过时,在男人的肌肤上刮起一股痒意,似羽毛在轻挠一般。
两人隔的极近,慕祈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喉结缓缓下滑,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可燕媚并没有察觉到,她依然自顾自的给他解衣,手指不经意间扫过男人精壮的身躯。
她将他的中衣脱下来,再要去脱中裤的时候,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燕媚脸如火烧,猛地抬起头来,就触到了他火热的视线,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逃,可已经晚了,男人捉住她的手将她打横抱起来。
燕媚惊呼了一声,被男人抱上了黑玉床。
燕媚被扔到黑玉床上时,知道慕祈想要干什么,一颗心紧张的跳动着,男人野蛮,先前的那几次,燕媚都被他弄伤了,再做这件事情,燕媚本能的感到害怕。
她的衣裳被他像碎纸那般扯掉,她伸手挡住将.露的风.光。
“王爷……”
男人勾起唇:“你挡住做什么,本王又不是没见过。”
燕媚脸红如火烧。
他抬手抽掉她头上的发簪,满头青丝铺在枕上,黑玉大床与她如玉般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慕祈俯身下去的时候,见她眸中有惊惧之色,身子轻轻的发颤。
他皱了皱眉,她这么害怕干什么,不是每次要的都是她么?
她越是这副可怜柔弱的模样,他的身体就越亢奋。
慕祈捏住她的白皙的下巴,哑声问:“你在怕什么?”
燕媚羞涩的咬了咬唇瓣,眸光软媚:“王爷勇猛无匹,妾身子承受不住。”
燕媚此话已经说的很是委婉了,若慕祈是个粗蛮莽夫定然是听不懂,可慕祈心思缜密,只稍琢磨片刻便懂了,她在说他蛮横。
在慕祈看来,每次行事都是燕媚主动撩拨他,是否真心慕祈还不清楚,不过她既然只是淮王送来供他玩乐的妾室,她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燕媚的脸白了白,不过下一刻又恢复平静,她檀口微动:“王爷说的是。”
慕祈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燕媚只能咬着牙忍着疼意。
第22章 锦帐芙蓉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本王提……
素了半个月,慕祈这次比前几次都要疯狂,他掐着她细细的腰肢,她的腰眼很深,几乎没什么肉,臀.儿却饱满紧翘,每回见到这具身子,慕祈便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两人从日暮时闹到二更,连夕食都没用,慕祈根本不知餍足,燕媚终于承受不住晕过去了,慕祈草草结束,抱着她去浴房擦洗,出来时,床榻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被褥。
女人在他的怀里昏睡,身子上的青紫痕迹仿佛在控诉着他的罪行,慕祈到底生出了一丝怜惜,拿了膏药替她涂抹上。
将燕媚送回棠梨院后,慕祈穿上衣裳去了书房,到了书房后,慕祈仿佛换了一个人,他又恢复平日里的冷肃威严,与适才在床榻上的放肆疯狂判若两人。
他将秦风叫进来,秦风问:“王爷有何吩咐?”
慕祈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敲了敲,声音微沉:“你去查一下燕媚的阿妹如今在何处。”
秦风不假思索:“或许是被淮王藏起来了。”两人都知道燕媚是被淮王救出来的,燕媚离开的那天,燕婳跟着也不见了,这件事情绝对和淮王有关系。
慕祈岂能不知,可瞧着今日燕媚说话的神情,似非常牵挂自己的阿妹,他道:“不管怎么样,都要查到她的下落。”
秦风点点头。
次日,燕媚醒来时,感觉头昏脑涨,浑身发疼,身子虚浮无力,撑着床榻想要坐起身来,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又软软的滑下去。
秦嬷嬷送来避子汤时,燕媚捏着鼻子喝下去,刚喝完便是一阵反胃,将避子汤尽数吐出来。
秦嬷嬷发现不对劲,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额头滚烫,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像醉酒了一般。
只得一面命人去请大夫,一面又命人去慕祈那儿报信。
当慕祈亲自踏入棠梨院时,也让人十分意外,他进了内室,看见大夫正在给燕媚把脉,那纱帐后面露出雪白细腻的的腕子,大夫几根手指搭在上面,须臾大夫起身,朝身后的慕祈行礼。
慕祈皱眉:“她怎么了?”
大夫看了慕祈一眼,欲言又止。
慕祈看着他这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脸色微沉:“快说。”
大夫被他冷厉的语气吓得抖了抖,他道:“这位夫人的脉象如石投水往下沉,按之无力真元弱,肾气虚弱,气血不足,是房事过于频繁导致的。”
话说完,慕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黑,秦嬷嬷和棠溪低着头,耳观鼻鼻观心,只当是没看到没听到。
慕祈垂着眸,看不到情绪:“这病能治好么?”
大夫点头道:“当然可以,待草民开上几副中药,吃了便好,夫人体质娇弱,房事上还需节制,免得身子亏空,将来于子嗣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