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恬连做了几个迷迷糊糊的梦,梦里有奶奶每天都在家等她的画面,还有和奶奶朝夕相处的画面。
还有…许久不曾见面也不曾联络的唐嘉宇,还是以她最爱的样子在她的梦中一闪而过。
这一觉睡的不长,也不太安稳。季清恬试图缓缓的睁开眼睛,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
盖在身上的被子凉凉滑滑的,季清恬轻轻地将被子掀了起来,向下一看,自己的衣服居然都被扒光了。
她快速的恢复了神智,坐起身后打量了下周边的一切。熟悉的家具摆设,让季清恬松了口气。
看来她被扒的精光的这事儿是贺舟干的。
就在她还在回忆从奶奶那儿出来之后的事时,卧室的门发出了些响声,被转动的门把手,提醒着季清恬有人正要推门而入。
只不过她猛然躺下的动作还是被贺舟撞了个正着,她背过身,将被子拉的很高,盖住了头顶。
贺舟知道季清恬在闹脾气,所以他这正是来负荆请罪的。
贺舟走了进来,将卧室的门轻轻地带上了。他手里握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装着小半杯温水。
另一手的手掌心内,平坦的放着几颗颜色不一的小药丸。
他脚步放轻的走到了床边,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了床头柜上。
贺舟侧坐在了床边,看着裹成大粽子的季清恬,想笑也不敢笑出声来。他知道这个问题的严肃性,也必须解决掉。
贺舟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屁股的位置。“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醒了,别装睡了。”
等了一会儿,季清恬像是当做没听到一样,连动都没动一下。
贺舟见状,只能厚着脸皮掀开了季清恬头顶的被子,弯下身趴在她的耳边说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理理我。”
季清恬依旧不为所动,但贺舟的吐气惹的她耳朵里痒痒的。她揉了揉耳朵,道“你一直都在错。”紧接着又没好气的将被子蒙过头顶。
贺舟缠人的功力很深,他也不焦躁,又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晃了晃季清恬。“你先转过来好不好,听我解释好不好。”
默了一小会儿,季清恬沉重的翻过了身。她没好气的看着贺舟,一言不发。但贺舟知道,季清恬这是给他机会发挥呢。
贺舟嬉皮笑脸的刮了刮季清恬的脸蛋,触感又嫩又滑。“其实我想救商思祺…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什么想法。
之前是跟她好过一场,这你也知道,我也不瞒什么。但是自从有了你以后,我没有跟她有过任何联系。”
季清恬眨了眨眼,静静地听着。
“之所以会想要救她,完全是因为你。可能我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对我来说的意义有多重…但在此之前,我不认为什么事是有意义的。
可是遇到你以后,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让我觉得…越来越多的事和人都变得有意义了起来。对于有些事,我好像也做不到冷眼旁观了。
简单点来说,是你让我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也是因为你,我觉得我的某一部分都在慢慢的变好。”
季清恬沉默的听着,心底难免不起了丝讽刺的笑。贺舟是在告诉她,因为有了她,连他这样烂掉的人也能够变得好起来?
这世间事,还真是连贯着奇妙的连锁反应。
贺舟因为有了她而觉得有意义的事变多了,可她却因为遇到了贺舟而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都失去了意义。讽刺又合理。
“说完了吗,就这样吗?”季清恬刚打算再一次翻过身,却被贺舟搂住了腰。
“没说完呢…怎么又急了,你这脾气越来越大了。”话是这样说,可贺舟的口吻是鲜少的温柔。
“贺舟我真的不想听你扯这些!你在跟我扯淡!你明知道商思祺之前怎么样我…而且你们…算了不说你们了…光说我吧…
她之前怎么对过我的,你不知道?要真算起来,她这腰还是你帮着撑的吧?现在可倒好了,你当着我的面去救她?
这出戏算是给你们两个人唱圆满了,可惜我不喜欢看戏,我觉得晦气!行吗?”
季清恬胡乱骂了一大通,还觉得不解气,她抓住被子遮在身前,坐起身后接着数落贺舟。
“现在居然说是为了我?我让你去救她了吗?我看你急成那样还真像是余情未了啊!
要不我收拾收拾就滚蛋了,识趣一点,我把这地儿倒给她,你看怎么样?”
刚刚还煞白煞白的小脸,已经因为未消的余怒添了些生气儿。贺舟不吭声,乖乖的听着季清恬跟他算旧账。
见季清恬的两边脸颊渐渐有了血色,哪怕他现在挨着骂,也是打着心底里的高兴。
他轻轻地握住了季清恬放在被子前一只手,神态看起来还有些怂。“消消气…消消气再接着骂我。”
哪可知季清恬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怒声道。“贺舟,如果是我要跳呢,你也会这么激动吗?”
贺舟二话不说的抓住了季清恬那只飞舞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表情也认真了许多。
“如果你真的想要跳,我不会救你,我会陪你一起跳。死也要和你死一块儿,那是不是特别浪漫。”
季清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被他攥着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了。
贺舟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我知道商思祺之前怎样对你,你觉得委屈,那现在我帮你撑腰,撑几次都无所谓。
你想把在她那受的气讨回来,怎么讨都随你,加倍的也可以,只要你想的,我全部依着你。”
“但说到底,仅仅是这样的话…她也罪不至死是不是?换句话说,我要是真的冷血到那种地步,你又真的敢把自己交给我吗?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发誓我对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换做是以前,或许我真的不会在意一条人命。”
“贺舟,你最有理由,我说不过你。但是你弄疼我了,松开。”季清恬白了他一眼,气嘟嘟的道。
贺舟这次倒是不强硬了,乖乖的松开了季清恬的手。季清恬指了指被子,说“你为什么把我的衣服脱光?”
说起这件事,贺舟也有些火大,他皱了皱眉,颇为严肃地说道。“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都变水抹布了,我能不帮你脱了?”
语罢,他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忙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丸,递给季清恬。
“快吃了,这些是消炎的和退烧的。你睡着的时候我替你量了体温,有一些烧。”
季清恬嘴巴上嘟囔着不吃,不用你管之类的话,但还是口是心非的接过了药和杯子,将那些花花绿绿的药丸吞进了肚子里面。
也许是因为口干的缘故,这温白开喝着都觉得有些甘甜。
见季清恬乖乖的吃了药,贺舟的面色才有所缓和。“以后能不能不作死?你肯定不知道上次你晕倒了,我把你送医院,那个接你诊的老女人把我骂的有多狗血淋头。但我当时一句嘴都不敢回,因为我知道,她能治好你。”
“活该!骂得好!你就是欠骂!”季清恬流里流气的说道,丝毫不在乎贺舟会不会因为这样的话生气。
贺舟微微一笑,似乎完全不在乎季清恬的“火上浇油”。因为他明白,季清恬会这样,才是真的不生气了,她只是在耍小脾气罢了。
“现在该我发问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全身都弄湿?自己什么体质自己不知道吗?”
“我乐意。”
“你淋雨了是不是?”
“我没有伞。”
“那就不能找一个可以躲雨的地方?”
“当时没那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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