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睿内心嗤笑,这是使美人计呢,可怕的是他觉得颇为受用。
“殿下夜里可要过来就寝。”她声音软甜,带着股诱人韵调,似再邀请他。
萧楚睿抱紧她的腰,眸色渐沉,将脸埋入她颈窝,温热呼吸扑在颈上,亲昵的耳鬓厮磨。容汐音身子一僵,手足无措,只得乖乖的被他抱在怀里。
“政务繁忙,你先歇着,孤会过来。”
他声音不复之前的清越冷漠,压低后,透着丝温柔,好似藏在雪中的梅花,散发着醉人的韵香。
容汐音心头咯噔一声,这人仗脸行凶,声音还好听,真是了不得。
她面带娇色,拍拍他的背,“好。”
萧楚睿在她耳畔轻笑,“孤的狐裘送你,以后你常穿着。”
他声音很轻,又带着些许命令式,激的她心脏咚咚。
受不住啊真是受不住,他还是以前凶巴巴冰冷冷的好!
……
入了夜,酝酿一天的雪没下来,化成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得窗棂瓦檐啪啪作响。
容汐音没能如愿以偿走一趟司乐坊亲自挑人,可萧楚睿派人过去挑的二十个人,在傍晚后来这里见了她。
她很满意,每个妹妹都很漂亮。据唐贯说,这是司乐坊里最漂亮,最会跳舞的二十个,全都给太子妃找了过来。
容汐音简单交代几句,就让她们先下去休息了。
“皇后这个人不地道。”容汐音挑唇,瞧着秀珠说:“她挑去宫宴跳舞的那些人,模样虽是好看,但称不上美,看着是赏心悦目,但不一定能叫皇帝看上眼。”
宫中舞姬乐姬出身的嫔妃有五位,都是文帝在宴席上看中的。
皇后吃过这个亏,往后再有大型活动,绝对不会找长的过于漂亮的舞姬,省得又叫文帝看上眼宠幸了去。这些年龄十八岁上下,长的花容月貌的姑娘,就被雪藏了,等到二十岁一过,就被放出宫,自行婚配了。
秀珠疑问,“娘娘怎么知道的。”
容汐音稍愣,笑说:“曾听寿康宫的人提过一嘴。”
秀珠闻言,便没有再多言。
容汐音松口气,端起安胎药,一鼓作气喝下肚里。咽下最后一口的时候,连忙把手里捏着的果糖塞进了嘴里。
被苦意蔓延的舌尖含下果糖,逐渐驱散了一些苦意,她的眉心也缓缓平缓。
为了避免尴尬,以及她不小心把话聊死等意外,喝完药后,容汐音没一会儿就洗漱完毕,摸上床躺着睡觉去了。
待萧楚睿处理完政务,携了一身凉意进了殿,容汐音已经进入梦乡,睡得安稳。
夜幕寒风,小雨淅沥,萧楚睿一路走来,带了一身凉。殿中温暖如春,他褪掉狐裘,看到了床上睡得安稳的妻子,思忖片刻,到外殿暖了身子,去了一身冬雨寒意。
待到连指尖都染上热意,他才踱步返回寝殿。
榻上的人依旧酣睡。
萧楚睿先是站着凝视了片刻,才掀开锦衾躺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吵到容汐音。
萧楚睿侧身,以手支额,没多少情绪,却透着些温度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继而伸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绾到耳后,指尖轻触到柔软的耳廓,划过线条优美的下颚线,一点点游弋到雪白柔腻的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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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他目不转睛盯着她,黑眸深不见底。
萧楚睿眸光渐有沉黯迷离,神思微微恍惚,俯首下去,轻轻嗅着她的乌发,温吞的花木馨香钻入鼻尖,丝丝缕缕沁入心间,如春意满园,又如平静湖水,叫他觉得颇为舒适。
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夜晚难以入眠了,睡不好这回事,早已是家常便饭。孙御医给他开过不少方子,内服外用,安神香调了又换,用下去都没什么效果。
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在容汐音身边,他竟然可以睡一个安稳觉。长信宫的床又冷又硬,有了小暖炉一样,又香又甜的容汐音在,他愈发不想独自待在长信宫。
这几天为了青州的案子,他睡得极少,昨天待在这里,他睡了这几天少有的一个安稳觉。
如夜空般黑沉的眸光如生了一把暗火,目光落在她如樱桃般红润的小唇上,不禁口干舌燥,喉结微动,旋即,眼睫轻垂,将如花儿般温柔轻巧的吻,落在她唇上。
容汐音呼吸平缓绵长,鼻息交融,温热缠绵。
萧楚睿逐渐回过神,冷静下来,眉眼温和。
见她偏着头没醒,活到现在不知道什么叫轻手轻脚的人,又凑过去,悄咪咪亲了她一口。
比他晚膳后用的小桔子,还要甜。
……
翌日,容汐音醒来,萧楚睿已经没了人影。
离宫宴没多少日子了,起了床就叫来漂亮妹妹们安排舞蹈事宜。
这二十个女孩中,她挑了最漂亮的那个做c位,妹妹们以为自己要在司乐坊待到二十岁出宫,没想到太子妃把她们挑出来跳舞,可以在宫宴露脸,这样的机会,无疑让她们感激,激动。
对着容汐音如看再生父母,竖起耳朵听话,绝对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关键点的勤奋好学。
能进司乐坊的女孩,都是身家清白,长相美丽的良民家的姑娘,经过层层筛选,才有资格进皇宫中的司乐坊。
这地方,相当于一个改变命运的场所。
虽然对皇帝和诸多公卿权贵而言,司乐坊培养出来的女子,都是玩物,为了博得高位之人亲睐,苦练舞艺,学会一门乐器,若是有野心的,还可以多学一些,总归没什么坏处。
等到宫中一些大型活动,或者皇帝想要寻欢作乐,这些司乐坊的女子,说不定就会一举得到贵人亲睐,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以后也是衣食无忧,还能帮衬家里呢!
宫里面,大抵除了浣衣局这样苦难的工作场合,都会对司乐坊嗤之以鼻。
做c位的女孩今年十七,名叫蓝秀儿,长的花容月貌,一袭黄色齐胸襦裙,臂弯处挽着轻纱披帛,乌发绾作圆心髻,白琉璃步摇映衬着白雪般的肌肤,越发显得姿容惑人。
挑出来跳舞的十一个女孩,模样生得都极好,一排看上去颇是赏心悦目,养眼极了。
容汐音很满意,这些在现代,那就是顶级女团啊!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骄傲的说,康康,这是我团top级的门面!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有野心,为了对待皇后的不公平待遇,她们都想博一把,改变命运谁不想?谁愿意跳一辈子舞,或者年龄到了就出宫嫁人啊!
剩下的九个女孩,是一个小乐队。
说来惭愧,她以前疯狂嗑cp时候为绝美爱情写过词,现在直接拿过来用就行,至于作曲,就交给这边的一位大师了。
她醒来后,就差人去宫外把词送过去了。
怎么着也得像《芒种》那样洗脑,在宫宴一曲惊艳后,然后再在百姓间流传,直到大街小巷全是这首歌!
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这算不算事业线?!
等她功成身退后,就剩下这首歌曲流传,凡是人问起,就会提到大齐的一位太子妃,虽然已经香消玉殒了,但她留下的歌曲,是所有人口中的经典!
容汐音笑花了脸,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而给姑娘们教舞就更简单了,她可是有外挂道具的。她们底子好,又认学,只要能说动她们改变思想,这事就很好办了。
皇后最近也很忙,宫宴的事眼看就近在眼前了,卫将军击退瓦剌,夺回周阳,文帝大喜,临近新禧,又遇上举国同庆的喜事,将领受封,庆功宴等等,都会和此次的宫宴一起举办。
听闻容汐音挑了她故意挑剩下的舞姬去准备节目,皇后眉梢一抖,旋即冷笑,露出个不自量力的嘲讽来,“本宫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皇后端着看好戏的心态,那些被容汐音要走的女孩儿,模样美丽,如妖媚勾人的狐狸精,皇后怎么可能会叫文帝看见,尤其是有个叫蓝秀儿的,叫皇后深刻的感受到了年龄方面的差别,她保养的再好,也回不到曾经的如花年华了。
白秋上前轻轻揉着皇后额角,给她解乏,“娘娘放心,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来求娘娘了。那些小狐媚子们,一个都不会叫陛下看见,您呀也不用放心上。”
皇后闭起眼睛,听得舒心,“本宫岂会将她们放心上。”
东宫内院,如铜墙铁壁,纵使她部署多年,早早埋了暗线入东宫,也都被萧楚睿悄无声息的剔除了。皇后知他性子温润从容,优雅沉稳,和他斗那么多年,暗潮涌动,皇后吃过他的亏,最狠那次,李家用了将近一年才重新爬起来,她也给萧楚睿下过绊子,最大一个绊子,即是她弄死了元后,以及她设法将容汐音塞进东宫。
现在皇后有意再设眼线探听,也无从下手,甚至完全打听不到容汐音要做什么。
但她很自信,根本没把容汐音放在眼里。
皇后突然想起什么,眼眸猛地一睁,向四周侍候的宫人看去。
白秋惊疑,随后便明白过来。
这些宫人都是寿康宫的老人了,没有任何一笔东宫的手笔,值得绝对信任。
皇后松下口气,再次惬意的合上眼睛。
以蓝秀儿为首的司乐坊姑娘们,对这次的表演,看得非常重视。
想要反抗皇后的不公平待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若能借着这个机会,攀得贵人高枝,此后锦衣玉食,岂不美哉。
最不济,也要勾一个世子,待到年岁一到,可以直接入府享福的那种。
容汐音明白她们的想法。
尤其是蓝秀儿,她是真的想出人头地。
容汐音不介意推她一把,她非常欣赏有野心的美人。但她也只是推一把罢了,能不能成,能不能被接受,都与她无瓜了。
容汐音先是简单为她们讲了一下准备的节目,问了她们对皮肤的露出度接受有多高。
司乐坊有教西域舞,但西域舞很少上正式表演场合,一是迂腐的男人和重规矩的女人,觉得西域舞不检点,但大齐又没有明文规定不许跳西域舞,所以他们也只能在心里疯狂唾弃,脸上表现出清高嘲讽罢了。
对乐曲呢,不管是高昂的还是柔和轻缓的,悲凉哀戚的还是欢快的她们都有接触。
这样一打听,容汐音心里有了数。
她叫人掀开了靠着墙的一整面镜子,这么大一面镜子,引得在场人频频惊呼。小说是架空世界观,卫妍就有一面穿衣镜,对于镜子这种权贵人家才能有的贵重物品,有一小块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现在居然有这样一面墙大。
等她们惊讶完了,容汐音又将画了舞蹈动作、走位的几本连环画递给蓝秀儿她们,让她们练舞时对着镜子练习。
这样的方式无疑让她们一脸懵,但没一会儿,蓝秀儿就找到了窍门。
在动起来的画册中,呈现如莲花绽开的中心位子,就是蓝秀儿最耀眼的位置,容汐音称为c位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手滑了,这是我明天的量,不知道怎么就,按在了发表上……我,我还能收回去吗,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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