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还是在病床上躺着,只不过换到了医院。身边还多了几个人。
哥哥,爸爸妈妈。还有夏泽。
看到夏泽的瞬间,你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看到了吧,你癫狂的样子,吓人的样子,那种格格不入的样子都被看到了吧。
“芝芝,你醒了啊,爸爸妈妈给你叫医生。”看到你醒过来,妈妈一边激动一边手足无措,以往在法庭上面对质疑都能面色自若,淡定的指点江山。可是现在却紧张得像个小孩子。
上次也是这样。带着眼底的青黑往医院赶。说关心好像平时都是放养,说不关心,每每当你发病他们总是会推掉手头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往你身边跑。
大概他们心里也是有着自责愧疚的吧。
他们出门了,只剩下哥哥,你和夏泽。
“这是你们分手后第一次见面吗?”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你真的对这件事情挺感兴趣的。
“不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让你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你们果然背着我藕断丝连。
哥哥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解释说,“我们在一个班上,想不碰见都很难。但是正式的碰面是你体育课晕倒的那天。”本来是他先跑过来要抱你,被我瞪回去了。
夏泽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头,犹豫再叁终于还是靠过来试探着拉住了你的手,“别担心,你很好,都没关系的,我会陪着你。”
这人真的很过分。你想。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总是让你想哭。
“芝芝”,哥哥唤你,拉住你另一只手,“哥哥也会一直陪着你。”
你往左看看哥哥,往右看看哥哥,想着窗外的风,真温柔啊。
夏日清晨的风是清凉的,它拂过夏泽,将他身上马鞭草的清香带来你的鼻端。
你想起曾经读到伊丽莎白·吉尔伯特在《女孩之城》里写,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我们都会拖着由秘密、耻辱、悲伤和未愈合的旧伤口组成的身躯在这个世界上游走。我们的心因为所有这些伤痕而疼痛不已、扭曲变形——但不知怎的,我们还是能继续前行。
你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坚强的人,偶尔也会想,怎么支撑着走到了现在呢,大概就是因为有哥哥,有夏泽这样的人吧。
他们是你胸间怀着的长明灯,用一束束光亮照亮开拓着黑暗的荒漠。
“我被你们爱着的吧。”你问,顿了顿又说“是你们最爱的那一个,是你们心里永远无条件被偏爱的那一个吧。”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凭什么你就得是被偏爱的那个呢,明明一开始是他们在相爱。
你是个什么东西。
“……是。”
“一直都是啊,芝芝。”
哦,原来你是被夏泽和哥哥偏爱的那个东西啊。
原来你也可以是别人的最爱啊。
你心里感动着,却还是忍不住软了声音抱怨,“骗鬼呢,你们俩之前不是情侣吗?”
“我……”异口同声地沉默。
你心下一沉,然后夏泽开始解释,“我觉得我们可能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先来说我的感受吧。”
“芝芝,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我还知道你在跟踪我和你哥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你的感觉很复杂。好像说不上喜欢,因为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同性恋,我不觉得自己会对一个女孩子产生欲望。所以那个时候,我不喜欢你,只是对于你感到好奇,那个时候我是真心喜欢你哥哥。他很开朗阳光,我能感觉到我们两个人是同类。”
“是你哥哥提的分手,其实我们两个人有聊过。敞开心扉来说,其实后面还是有一大段时间里我对你哥哥无法释怀。我觉得自己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一直没有找你。但是慢慢的我又觉得,无法释怀是一回事,喜不喜欢又是一回事。我见到你哥哥的时候还是觉得他是个很好很有魅力的人,可是没有见到他的时候已经不会想起了。”
你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夏泽,他察觉到然后抚了抚你的手背,又开口说到,“那天……那天我们两个人做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跟我们不一样。娇娇软软地叫着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觉得我可能栽了。因为我感觉自己好像更硬了。”
几抹嫣红从他的脸颊窜上耳背,他把脸埋进了你的手心,“我很难形容那天之后的感觉。我总是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想起你,看到你的时候,心里总是酸酸涨涨的。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甚至开始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才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以前和你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是看见这个人就觉得高兴。可是现在我想,不全然是这样的。”
当你对我说让我吻你的时候,我所有的心思都化作一颗小芽冲破了红肿的心尖。我看见柳绿和花红,无数过去和现在齐齐向我奔涌而来,我的心跳得飞快。
什么是喜欢呢,喜欢没有定式。
他吻向你的手心,带着虔诚和尊重,“我对你的喜欢来的好像莫名其妙没有缘由,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确信过自己喜欢一个人。”
或许命运早已牵好所有的线,纠纠缠缠,我最先遇见你,最后才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