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颖的提前暴露肯定会让苏绮吃一个大跟头,到那时,贺章之会更加认清楚苏绮的真面目,想想就觉得美滋滋,陆纭纭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吃着核桃仁还能笑出声音来。
贺章之摸了摸她下巴颏,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习惯。笑问道:“怎么了?”
陆纭纭原本失落的情绪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着贺章之的面容,双臂勾住他脖子,说道:“吃到公子剥的核桃仁,我难道不该开心嘛。”
这张脸每次看见都会很容易没有了脾气,果然颜狗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简单。
贺章之扬了扬眉,俊雅的面容因为他的突然接近显得有些压迫感,但是当看见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虚伪和冷意时,陆纭纭可耻的感觉到了一种名叫“害羞”的情绪。
贺章之很喜欢双手捧住她的脸,然后深吻,唇齿之间的嬉戏就像是两条顽皮的鱼儿般,顽劣的溅起水花,激/情/澎/湃。
为什么自己没有末世的异能?要不然这个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反扑!
可惜...自己现在是个“受人摆布”的小可怜。
*
靖州贺府。
苏绮刚从侯府回来,她挑出几件物件,吩咐嬷嬷给正院送过去。
她是个温婉的女子,一颦一笑间带着优雅,甚至在喝茶时,她露出的唇角弧度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虽然看着端庄大方,但总是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不适感,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她是个美人。
“少夫人,洛州来信了。”
苏绮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嘴上数落着,但手上很诚实,她打开信,说道:“我又不是个摆设,这贺章之背着我竟然养起了外室,到底谁给他的胆子?莫不是真的以为我们苏家是个软柿子?我早就说过嫁给贺章之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这话絮絮叨叨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她嫁给贺章之到底是不是件让人后悔的事,估计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但她这个时候显然忘记了去参加宴会时,听到别的夫人奉承话时,她脸上的得意笑容是多么的令人讨厌。
“这个贺章之!还想着带那个外室回靖州,实在过分!你去给秋颖回话,让她尽快在回靖州的路上给我把那个外室解决掉。要不,就别妄想当贺章之的姨娘了!”
第26章 购买有惊喜。(捉虫) 喵喵喵喵喵喵喵……
这夜, 伴随着打更人的声音,风吹的格外震耳,敲打着木窗上, 不经意间, 吹开了木窗,凉意瞬间钻进了屋子里。守夜的巧玉一下子醒了过来, 她穿上鞋子准备进屋把木窗关上,但突然想起贺章之的习惯, 巧玉默默脱掉了脚上的绣鞋, 又钻回了自己的被褥中, 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继续浅眠。
在巧玉惊醒的同时, 贺章之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陆纭纭, 乌黑的长发散在自己的手边,有缕缕发丝绞缠在他的手指中,好似缠绵悱恻, 贺章之眼底的清亮泛起涟漪,他展开手掌, 放下了那缕顽皮的秀发, 他掀开被子打算去关上被风吹开的木窗。
就这几步远, 贺章之的身上也染上了几分凉意, 当他回到柔软的床塌时, 陆纭纭仿佛感觉到他身上的微凉, 在贺章之的视线下, 她往旁边空余的地方挪了挪。
贺章之被她给气笑,睡梦中就敢这么嫌弃自己的,怕只有她一个人吧。
贺章之故意和她斗气, 重新抱她回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她柔软且温热的身躯来给自己带来温暖。
陆纭纭的秀眉蹙起,看样子不太满意贺章之的动作。贺章之以为她会苏醒,可等着等着,就等来了陆纭纭蹭了蹭自己的手臂,然后发出轻轻的呼吸声,看样子她已经习惯了被贺章之抱着睡觉的动作。
贺章之愣了愣,旋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深邃的眼眸里含着淡淡的宠色,这个陆纭纭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还真是个娇娇儿。
怀里温香软玉,贺章之这个不怎么贪眠的人也被陆纭纭的睡颜给感染的一同进了睡梦里。
不同于贺章之的平静,陆纭纭她又再一次的做起了和从前一样的带有警示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苏绮的脸,只能看见她张口却听不见声音,苏绮对面还站着一个男子,陆纭纭诡异的竟然听到了男子的说话声,但那张脸上却被白雾挡住。陆纭纭想要拨开挡住男子脸上的白雾,陆纭纭就感觉到后背一凉,仿佛有一双眼睛从虚无之中瞄准了她,更像是一只凶兽看到了可口的猎物般,吓得陆纭纭立刻停下了手,不敢再拨动白雾,很快,那种发毛的感觉消失了,陆纭纭大松一口气,看来这个梦并不想让自己见到那个男子,所以陆纭纭只能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那个男子的声音上。
凭借着陆纭纭声控的经验,这个男子的嗓音不错,不似贺章之音色的温柔干净,他说话的腔调更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虽然听不见苏绮的声音,可听着男子的声音和看着苏绮脸上的神情,就知他是个会哄女子的人。
陆纭纭蹲在白雾后面,托着腮听完男子的话。根据苏绮的神态还有男子的语气,他的身份不难猜。陆纭纭知道贺章之是个头上戴绿帽的男子,可真当亲眼目睹之后,陆纭纭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幸灾乐祸。不过书里关于苏绮的剧情描写的并不多,陆纭纭仔细想了想,苏绮最后好像是得了急病,自她病逝后,反派贺章之就没有再娶,一直在太子手下办事,后院那是非常的干净。
陆纭纭皱起了眉头,都怪自己之前看的不太仔细,书里的那些炮灰角色的剧情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所以她真想不起来苏绮心悦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来着,毕竟当时看书的时候,她也没想过会有穿书的意外,要不然她绝对会把那本书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还好自己有这个并不算厉害的梦境金手指,其实也算不上金手指吧,它有点像是一个随时给自己补充剧情或者扩展剧情的存在。
陆纭纭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个世界,也不知道这个梦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男子说的话对陆纭纭来说没有什么大料,无非就是一些情话,苏绮那娇俏的神态,真是让陆纭纭这个观众看的直瞌睡。
“绮儿,我...我可能要成亲了。”
陆纭纭一听,耳朵竖了起来,他要成亲了?跟谁成亲?
陆纭纭探出脑袋,看到苏绮白了脸,然后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男子闷哼一声,他又说道:“外祖母亲自求的旨,皇命不可违,我三月后就要娶妻了。”
苏绮发了恨意,双手捶打他的肩膀,再也没有任何的优雅,泪水糊眼,很是狼狈。
男子又道:“今日是初三,也是当初我们相识的日子,你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而我也要成家,绮儿,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断了吧。这辈子是我辜负了你,我知道你恨我也恨你的爹娘,现在一切都成了定数,我们改变不了。所以下辈子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绮儿,请原谅我的自私...”
陆纭纭:呕呕呕,渣男本男无误了。
男子握住苏绮的双手,语气悲痛,“至于贺章之的那个外室,你不要动手,我会替你解决。贺章之是个好男儿,他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只要你用心讨好他,贺章之一定会把你护在手心里。绮儿,你好好和他过日子,忘了我吧...”
陆纭纭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贺章之还是嘲笑贺章之,这男子的做法,不就是把贺章之当成老实人接盘吗!真是太可恶了,一对渣男贱女!
陆纭纭还想继续吐槽,可是她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好像从空中掉落,等她落了地时,才意识到她已经醒了过来。
陆纭纭睁开眼睛,在脑海里梳理着刚才听见的一切。
等等,初三?
那个男子说的是初三,可现在都已经初五了呀,原来刚才的梦不是直播,而是重播。
陆纭纭望着架子床帐,眼眸泛起冷色,自己一个炮灰角色真是招谁惹谁了,怎么每个人都在盼着自己死呢?那她偏偏就要活的有滋有味,活的长命百岁!
陆纭纭抱紧了贺章之的腰身,她眨眨眼睛,咦?自己什么时候抱着他睡了?
“做噩梦了?”
陆纭纭撇头,发现贺章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她缩了缩脖子,问道:“公子怎么也醒了?”
贺章之直起身来,把枕头靠在身后,未束发冠的他长发只是简单的被青色发带绑住,更显得五官清隽正气,他轻轻一笑,摸了摸陆纭纭的额头,陆纭纭都不曾想到,她现在已经一头冷汗。“刚刚听见你哼了一声,手也发冷,我就担心你是不是梦魇了。”
陆纭纭也随他的动作坐了起来,寻了个舒服的坐姿,听到贺章之的话后,她摸了摸自己手,心里的情绪一下子因为他的温柔而泛滥,陆纭纭不由得替贺章之感到委屈,他真的是一个很儒雅随和的男子,怎么就会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就因为崔婧雁是书中的女主,所以和她对抗的人,没有一个会是好下场吗?
陆纭纭看着贺章之关心的眼眸,抿嘴笑了笑,然后趴在他的胸膛上,说道:“做了个噩梦。”
贺章之顺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眼眸低垂,睫毛很长,眸色是浓黑色,这么望着陆纭纭,深邃且深情。
“梦见公子不见了。”
贺章之笑出声,趴在他怀里的陆纭纭感受到他的颤动,他说道:“果然是个梦,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陆纭纭不言语,只是蹭了蹭他裸/露/在外的脖颈。
贺章之眸光一闪,说了一句:“是不是今日秋颖的事吓着你了。”
陆纭纭身体一僵,还是没有吱声。
贺章之叹了叹,觉得自己猜对了。
“也是我亏待你了,你这身份和我回了靖州老宅会是个姨娘,也是半个主子,但是因为家里的情况复杂,我暂时并不能让你进老宅,只能让你受委屈你成外室。我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如果你进了老宅肯定会连累你,再者她性子的确有些偏执容不下人,所以就想着你继续待在我的别院,反正有我照看着,你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没想到她的手伸的如此长,洛州也能让她安插眼线。”
陆纭纭想到他还被苏绮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红杏出墙,陆纭纭就忍不住看了看他头顶,好像这个绿帽又亮了几分。
贺章之被她怪异的眼神给看的一愣,自己哪里有不妥之处吗?
陆纭纭听信了梦里男子的话,以为贺章之是个“傻白甜”,却不知道贺章之早就晓得了苏绮的事。不仅仅是贺章之,连带着贺章之的心腹也都知晓。这事是一件丑闻,本不该被这么多人知道,可谁让苏绮自作聪明,闹得贺章之这边的人都略知一二。
要说起来,也只有贺章之的爹娘还不知道苏绮的事情。当初发现这件丑闻的知情人,贺章之都敲打过,还好都是心腹之人。至于被撵到庄子上的于嬷嬷会不会说漏嘴,贺章之一点也不担心,如果于嬷嬷不在乎她两个儿子的命,那就随便说吧,反正贺章之的手段她也见识过。在贺章之的掌控下,老宅里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陆纭纭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儿,顺着贺章之的意点了点头,说道:“有公子在,纭纭什么都不怕。”
贺章之被她的甜言蜜语给哄的脸色温润,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再也不提苏绮的话题,贺章之掖了掖被子,说道:“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嗯。”
这次入梦,再也没有别人的出现,贺章之温暖的怀抱给陆纭纭带来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她睡得格外踏实。
贺章之的唇角落下,不含笑意,虽然陆纭纭从始至终没有说明她到底是不是被秋颖给吓到了,但贺章之这个护短的人,不免还是迁怒到了秋颖头上,一想到她是苏绮的人,贺章之就再也忍不住内心里的杀意,那个女人,真是一而再,再二三的挑衅自己的底线,看来还是让她太清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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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子,给你煎好的药已经放在桌子上了。”
崔婧雁温柔的唤起梁宥晟的名字,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梁宥晟租下来的一间房子,他前几日已经离开了崔婧雁的家,选择租房子,一是因为还没有收到三皇子的调令,二则是和崔婧雁有关系。
梁宥晟这段时日一直被她照顾着,他身上的伤早就痊愈,但他一直舍不得走,梁宥晟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柔弱的姑娘动了心,她就像是一抹灿烂的阳光,照进了他充满无边黑暗的世界里,给了梁宥晟苟延残喘的动力。
同时,梁宥晟也在心疼着崔婧雁,觉得她真是一个可怜又坚强的姑娘。明明家里的双亲是个偏心眼的人,但她依旧存着满满的孝心伺候着他们,如果换做是他,梁宥晟早就一刀了结了这种无情无义的双亲。
不过,梁宥晟也明白,这就是他和崔婧雁之间的区别,这也是光明和黑暗的距离。
“崔姑娘,这段时日真是太谢谢你的照顾了。”梁宥晟是个高壮男子富有魅力,不是翩翩公子的风范,长得五官端正大气,一双眼睛里满是锐利,他的气质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凌厉又煞气。
崔婧雁的手指和他的手指有瞬间的触碰,崔婧雁连忙缩回端着药碗的手,扭过身子娇羞道:“梁公子你太客气了,我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你帮忙给我镇场子,我的绣坊肯定要被遭殃。”
梁宥晟藏住他对崔婧雁的情意,说道:“我毕竟也是出资了一部分,崔姑娘不要太放在心上。”
崔婧雁刚刚还娇羞的脸庞顿时白了起来,她窘迫地咬了咬唇瓣,笑得极其难看,说道:“是...是我多想了,让梁公子难堪了。”
梁宥晟强逼着自己不要软了心,他是不会给崔婧雁带来好日子的,他垂下眼睛,说道:“你在家里还好吗?”
崔婧雁强颜欢笑,说道:“挺好的啊,我爹娘虽然心疼我姐姐,但她毕竟出嫁了,也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说都会好好对待我的。”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自己的手腕,好似不经意间又用手捂住自己的袖口,不让手腕再次露出来。
梁宥晟看到了这一幕,目光冷了冷,想要抓住崔婧雁的手腕,却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太冒犯,所以他只能压着怒火问道:“他又打你了?明明你才是亲生女儿,你的爹娘凭什么要这么对待你!他们一直珍爱的假女儿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你们一家吗!真是执迷不悟!你这么好的姑娘,他们怎么舍得打你!”
崔婧雁双手藏在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所以我一直都想要多赚一些钱,我不想待在洛州,这个地方太让我失望,也让我感到自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我想攒些银子回到靖州,也多亏梁公子的帮忙,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崔婧雁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有心计的人,她开铺子又不想掏空自己的家底,所以瞄上了梁宥晟,试探出他是个不愁银子的人,后又设计一出被爹娘虐待的假面,让梁宥晟很快对她产生了怜惜。然后又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说了她的身世,不过她那些遭遇完全是陆纭纭经历过的,直接厚脸皮的照搬在自己的身上,成功的让梁宥晟对她越来越在意。
陆纭纭若是知道了,一定口吐芬芳,骂个不停。
梁宥晟看着她带笑得脸,心里发痛,就在昨日收到了三皇子的密令,他很快就要见不到崔婧雁了,一想到这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一件他早就想要做的事。
梁宥晟把手里的剑放在了桌子上,对崔婧雁说道:“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给什么人做了外室。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去杀了她?”
崔婧雁摇摇头,急切地解释道:“怎么会呢!梁公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又不是一个杀人魔,怎么会杀害一个跟你无冤无仇的人。不是我不告诉你姐姐的身份,我只是觉得现在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何必再扯出她呢。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认为,还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告诉你了。她叫陆纭纭,是最近洛州风头正劲的钦差大人的外室。”说着说着,崔婧雁就幽幽叹气,好似觉得一个清白家的姑娘自甘堕落去当了外室,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
梁宥晟眯起狭长的眼睛,反问道:“你是说那个女子是钦差大臣贺章之的外室?”
崔婧雁点点头,苦笑道:“这洛州难道还有第二位钦差大臣吗?梁公子,你要记得快些喝药,省得凉了,我就不多待下去了,绣坊还有事要忙呢。”
梁宥晟眼神阴鸷,果真是老天爷看不顺眼贺章之,竟然又给了自己一个必须要杀他的理由。
“那我送送你。”
崔婧雁拒绝了他,说道:“你还有伤在身,还是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崔婧雁转身之际,笑得狭促,她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走着回绣坊的时候还哼了一句小调。
她粉衫桃裙,娇俏少女,谁也想不到这张美人皮藏着一颗毒人心。